第132章 帝后同心荡奸佞
“皇兄真是喜欢逗弄臣弟,大半夜召臣弟入宫”永王说话很随意,丝毫没有顾忌到眼前的人是谁。
苏帝没有理会他,而是细细打量起这个弟弟,他们自小亲厚,不过相差半岁,两人无话不谈,不知从何时起,他看不透这个弟弟了。
也许是从他将皇后当做棋子时,也许是他抢占自己的战功时,也许是他有了异心,使得自己即位不到两年,便下旨让他去了邺城时。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发现他亦不如当初模样,褪去稚嫩,有的只是满脸算计,心思难测。
皇后死死盯着下首的人,要将他盯出两个窟窿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现在就解决了他,活到现在真是便宜了他。
永王不明白苏帝与皇后为何盯着自己看,这让他感觉不舒服,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们这是唱的哪出?
为了打破气氛,他调整脸上的表情,嘴角摆出了一个合适的笑,抬头将要开口,不等他出声,苏帝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因此只好将张开的嘴闭上了。
“皇弟人在帝都,心却在千里之外,不动声色,倒是办成了几件大事,让人刮目相看,阴险狡诈堪比当年!”苏帝面容阴冷,语气中带着嘲弄之意。
永王心“咯噔”了一下,想莫不苏帝对边疆军饷一事发难,可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军饷丢失之时,他人就在帝都,再怎么着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又想到前些时日,暗中雇人去刺杀苏子洛一事,可迟迟没有消息,他倒也没有往此事上想。
故而将视线转移到上首,故作疑惑道“皇兄可是说笑,臣弟人在帝都,怎会做什么事?”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就来看看这是什么吧?”苏帝迈步走下台阶,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他,径直隔着一些距离,将手中的令牌摔在他跟前。
幸得地面上铺着地毯,并无损坏,永王拿起令牌后,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那帮蠢货真不牢靠,竟落下了他的令牌。
“这块令牌你不陌生吧”苏帝悠悠开口道。
一步一个脚印,逼近永王,似是不经意提及它的来历“皇家子孙一出生都会有这么一块令牌,象征着天家身份,若没有封号,中间便无字,若得封号,上面就会刻上封号,朕记得“永”是你的吧”
苏慕辰的封号得的早,当时他母妃毒害皇家子嗣,被先皇下令赐死。
那时,苏慕辰不过才八岁,便赐了“永王”的封号,先皇为了防范未然,下旨让他离京就藩。
因自己不忍,便去求了父皇,父皇终是收回成命,让他多留几年。
此话一出,永王眸光微闪,后又恢复淡定神色,直视苏帝的眼睛,似有挑衅意味“确实如此,不过这枚令牌不是臣弟的,臣弟的令牌在这儿。”
边说便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到苏帝手中。
“你确定?”说话的是皇后,她从上首走下来,拿过苏帝手中的令牌,看向一旁的永王道。
永王不曾料到皇后会从中帮腔,她不是恨透了苏帝吗?怎会一起来找自己的错处,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多闲心去思索。
想到当初为了行事方便,又怕别人拿住他的错处,就让人打造了一枚令牌,连最好的典当师傅都看不出真假,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想到这,永王语气坚定,面色如常“臣弟怎会说假,这枚令牌,臣弟日日戴在身上,不曾有一刻离手,只是不知,是谁做了一个和臣弟一般无二的令牌?”
说到最后,竟将难题抛给了苏帝,明显要苏帝为他主持公道,今日若不给个说法,难摆平他。
“真是好笑,你还不知道?”皇后冷眼扫向永王,娇美容颜,笑的张扬,问出声。
不待永王反应过来,只觉得手里一空,那块令牌就到了皇后手中。
皇后打量了一下令牌,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漫不经心道。
“儿时玩闹,偷偷拿了这块令牌,不小心将它磨损,最后还是阿御帮的忙,才将它恢复如初,可惜“永”字上面,一点儿处终是留下了裂纹,不仔细看还真是察觉不了。”
苏帝听皇后叫自己“阿御”,这个称呼好遥远,自从他强娶她后,再也不听她叫自己“阿御”,如今心里多少有所感触。
“不可能,你骗我!”永王无法接受皇后的话,径直大喊出声。
皇后不为所动,面色肯定。
故而他紧紧按住苏帝的手臂,眼中充满骐骥“皇兄,她骗人的,她是骗人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像是魔怔了般,想想也是,若皇后说的是真的,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管苏子洛是死,还是没死,他都会冠上“刺伤太子”的罪责,终身圈禁是小事,问罪砍头才是要命,这不是他想要的。
苏帝几个月服用慢性毒药,身子本就虚弱,被他这样紧紧抓着,一时倒也挣脱不开。
皇后瞧见,不自觉的眼角微红,她都做了什么日日给他服用毒药,他甘之如饴,如今身子虚弱到这种地步
只见她冷眼微眯,猛地将永王推开,后又一个用力,将人踹飞了出去。
永王完全没有想到凤芷晴竟会这样做,她这一脚可是用了十分力气,生生将他踹爬下,久久都未能站起身。
那个女将军好像又回来了,苏帝看向皇后的目光,多有激动。
他想,这才是真正的她,爱恨分明,不过是年少一场错误,现如今与她讲明白,让她看清永王的面目,她会好起来的。
“苏慕辰,你不过是个罪妃之子,若非阿御帮你请求,此刻你不知在何处蹦跶,可你呢?”皇后迈着莲步,生生逼近永王,声音幽怨。
不等永王开口,继而又道“不知感恩,你抢了他的战功,你有什么能耐,强他的功劳?将我骗的好苦,可怜我还傻傻的以为你是真心待我,不过是将我当做棋子,我怎么可以做棋子?”
当问及到最后一句话时,皇后猛地俯下身子,一把揪住他的发冠,让他整个人都靠近自己眼前,声音中夹杂着不甘心与怨毒,听在别人耳里,似是受了天大屈辱。
自幼知晓凤芷晴的性格,永王自然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怒了,若是一个红眼将自己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头发被她拽得生疼,却无暇顾及,当即颤巍巍的开口,满脸可伶。
“对不起,芷晴,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当时太爱你了,所以才会骗你说,山谷救你的是我。”
皇后语气微冷,面无表情“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你还是想想,怎么赔我儿子的命吧!”
话落,便将人放开了,任由他摔在地上,不去理会,转而她从袖中甩出几张纸。
“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偷盗边疆军饷,包藏祸心,是罪一;刺杀储君,异心四起,是罪二,还记得当年顾家庄一事吗?”不等永王看清纸上的内容,皇后一桩一件的诉说起他的罪行。
最后还提及顾家庄,这让永王似是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他在邺城,虽不在帝都,可朝中有不少官员是他的幕僚,替他打探消息不在话下。
最主要的是,他们帮自己作掩护,避开苏帝耳目。
顾家庄背靠悬崖,悬崖之下,大片大片的无优花,便是他精心培养的,本想着有朝一日,直捣黄龙能派上用场。
不曾想,有村民闯了进去,发现了崖底的秘密,只好派人将顾家村灭了口。
可百密终有一疏,还是有官员连连上揍好几份折子,恰逢朝阳公主生了怪病,苏帝罢免朝政一周,给足了机会。
他利用凤芷晴,让她去偷折子,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那时他还在想,竟有这般傻的女子
如今就有多后悔,凤芷晴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自己还试图想要去驾驭,真是自作自受!
皇后一一将顾家庄一事说来,苏帝听罢!心中万分自责,自己的疏忽竟造成百姓枉死十几年,怨不得顾菲儿想要行刺,原是自己的过错。
“罪不在你,是我利用你的信任,助纣为虐,犯下大错,才让上天降罪于我,一双儿女,不得善终!”皇后似是看出苏帝眼中的悔恨,当即拦下罪责。
虽说蛮夷部落易了新主,可苏婧一到底如何?边疆就没有传来消息了。
这几日,她时常梦见苏婧一,梦见她在喊“母后,救我……”,一声又一声,撞击她的心。
永王见两人互相拦罪,心想,就算他死,也要两人不好受,艰难起身,指着两人道。
“哈哈哈,顾家庄一事,我罪大恶极,可你们就能逃得过去吗?皇兄,你的皇后她可是帮凶,还有皇兄你,为了朝阳公主,耽误庶务,天下苍生皆苦,可你的疏忽,竟害得顾家庄喊冤多年,到死都没弄明白,为何而死?”
“朕之过,自会承担,可你之过,又当如何?”苏帝一脸坚定,反问道。
永王满脸真挚,似是期待着苏帝能放他一马“只要皇兄能饶臣弟一命,皇兄说什么都好。”
苏帝眼眸阴冷,满脸笑意,嘲弄道“你还真是天真,一如既往,当初父皇也是这般想,才会让你早早去就藩,连个正眼都不曾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