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四天
回家之后宫祁抱着杨舒绵回房间给她洗澡,这三天以来一直如此。
杨舒绵站在浴缸前,看着已经为她放好水的男人。
他一手探下去搅了搅,水温合适之后转身走过来拿给洗手台上的黑色眼罩戴上,然后要给她脱衣服。
他虽然眼睛被遮盖住,但却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位置。
杨舒绵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狐疑:“你真的看不见吗?”
宫祁嘴角轻弯:“姐姐要不试试?你戴眼罩?”
那还是算了。
杨舒绵任由他的行为了,阻挡有什么用?反正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
衣物一件一件被剥下,即使他看不见,可杨舒绵还是羞愤欲死,不住地打量他的眼睛部位,眼罩戴得好好的。
即使眼睛部位看不见,一张脸还是可以看出分明的轮廓,高耸的鼻梁,性感潋滟的薄唇。
“姐姐是在看我吗?”
他问,一边抱起一/丝/不/挂的她走近浴缸,然后弯腰将她放进水中,水温很合适。
杨舒绵沉默着,可今天实在不对劲。
原本前一次杨舒绵还不断给自己洗脑,他又看不见,没关系,狗啃都还没构成。
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她实在心颤地厉害,于是当他要把手又一次伸过来的时候被她握住了:“我自己来可以吗?”
即使他戴着眼罩,可那种很强的压迫感还围绕着她,他的灼灼目光仿佛没被眼罩遮住,直直落在她光/裸的身上。
宫祁将手从她的手心中抽出,反握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本就是从水中伸起的,连带着他那双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的手也沾染了一片濡湿。
他摩挲她的手背,声音性感暗哑带着诱哄:“姐姐要听话。”
杨舒绵不敢看他身穿的那条灰色家居裤,将脸转过一边。
他手里挤了一团晶莹的沐浴露,打着圈将沐浴露磨出泡沫花,随后抹上她纤细的脖颈,力道很轻,柔柔向下。
水声旖旎。
团团泡沫花遮盖粉嫩的肌肤,热气氤氲。
一场犹如受刑的澡终于洗完了,杨舒绵任由他为她擦干水珠,拿来睡裙为她穿上。
他摘下眼罩,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一室安静,吹风机的声音生动,他的指节穿梭于黑色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抚,如获珍宝。
吹好了头发,他将她放上床,随后才去收拾自己。
等十多分钟后宫祁出来的时候,杨舒绵脸上的热气还没消散,就被他一把拉入湿热的怀中。
杨舒绵越想将脸埋入被褥,宫祁似乎早看清她的窘迫,硬是捏着她的下巴抬头面对他。
他的发半湿,额前头发垂下遮住额头,他的双腿交叠夹着她的大腿令她无法动弹,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大腿处很膈人。
“姐姐就不想要我吗?”
他变着法地色/诱。
杨舒绵有一种恨不得自挖双眼的错觉,坚守底线:“不,不要。”
就算是要,也不是现在。
她闭上眼,故作平静:“我要睡觉了。”
耳边似乎传来宫祁的叹息,随后他又贴了上来:“姐姐就不能多陪陪我吗?先别睡好不好?”
杨舒绵充耳不闻。
他手里有那么多她的把柄,简随秦央是,许一鸣是,嘉华是。
他那么自私地霸占了她的人生,可不是卖两句好就可以的。
宫祁随后拿过床边的一本诗集,对她说:“我给姐姐念诗吧。”
看着她闭着眼睛,他也没气馁,缓缓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有种颗粒般的质感,床头只亮了一盏灯,昏暗的暖光打在他富有攻击性的漂亮脸蛋上,平添几分柔情。
“我去过鸟市,
买来鸟儿,
为了你,
我的宝贝;
我去过花市,
买来鲜花,
为了你,
我的宝贝;
我去过废铁市场,
买来链条,
沉重的链条,
为了你,
我的宝贝;
我再去奴隶市场,
寻找你,
但我寻觅不到你,
我的宝贝。”
一首念完毕,他熄了灯,钻进被窝拥爱人入眠。
半夜的时候杨舒绵是被晃醒的:“姐姐!姐姐!快醒醒!”
杨舒绵一脸睡眼惺忪:“怎么了?”
宫祁的身子半撑着,很欣喜地告诉她:“下雪了!”
杨舒绵无奈将眼睛又合上:“下就下了。”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宫祁又推着她的身体,她实在没法只能坐起身,问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们去看雪吧!”他跟着坐起身,牵住她的手:“这很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杨舒绵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由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然后抱着出了房门。
宫宅庄重富丽,但太过空旷,夜半三更时有些静得骇人。
宫祁抱着她穿过空旷的大厅,出了房门将她放下。
漫天的雪花飘洒,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像棉花糖,像盐,却又什么都不像,雪就是雪。
宫祁牵着她的手,转头垂眸看她:“高中的时候,你和说我,‘今生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的手又暖又大,包裹着她。
“我们一定要白头到老,等以后老了,还像这样手牵着手看雪。”
第二天一早杨舒绵是被热醒的,宫祁这几天晚上都要四肢缠裹着她睡,她又热又闷。
她坐在梳妆的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张憔悴得不行的脸,感觉她再没有行动她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还是坐在他的腿上,她看着镜子里神情憔悴的自己,从镜子中和宫祁对视:“我现在变丑了,你怎么还这么喜欢我?”
宫祁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认认真真打量了她的脸,很真诚地说:“没有,姐姐一如既往的漂亮,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他突发奇想:“要不我给姐姐化妆吧!”
他刚刚给杨舒绵搽了水乳,甚不过瘾。
说着边迫不及待地去拿梳妆台上的东西,杨舒绵急忙阻止,她可不想变成一个大花脸。
让宫祁给她化妆?
真是开玩笑。
宫祁却来了兴致,硬要坚持给她化妆。
“我以前就想,要亲手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姐姐买房子买车子,买化妆品买好看的包包和裙子,承包姐姐所有的生活,我们要永远不分离。”
他嘴里的情话从没断过,张口就来。
在宫宅中,宫祁房间相邻的房间已经彻底变成了杨舒绵的衣帽间,这四天以来不断会有人进来放衣服,根本不用杨舒绵出去选。
不仅仅是衣服,还有各种首饰包包以及化妆品,他做到了。
杨舒绵拗不过他,只能从众多的化妆品中指一支变色唇膏让他操作。
“这口红怎么没有颜色?”他旋转出膏体,狐疑道:“这是口红吗?”
杨舒绵劝慰他:“是的,只是要等一会才会有颜色。”
宫祁兴致勃勃给她涂这支变色唇膏,垂着眸子聚精会神,好像这是一件大工程。
但涂着涂着杨舒绵突然感觉不对劲,他怎么越凑越近了,然后捧着她的脸吻了上来。
杨舒绵:“?”
等他亲够了,原本涂好的唇膏一半多都被他吃了,只好重新来。
这次杨舒绵严防死守,可不能再让他偷袭。
宫祁这次规规矩矩涂完,随后问她:“姐姐,下一步是什么?”
杨舒绵摇头:“没了。”
宫祁不相信:“可是别的女人化妆都要好久的。”
杨舒绵说:“我不想折腾了,反正也在这。”
她的倔脾气上来,也不想和他妥协。
下午的时候杨舒绵生理期来了,宫祁手慢脚乱让人送来卫生棉,然后亲手给杨舒绵弄好,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用自己的手给她当暖宝宝。
这几天心力交瘁的后遗症加上之前受寒的后遗症来势汹汹,杨舒绵发起了烧。
再次睁眼的时候,代骏泽也在,两个男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站在落地窗面前。
宫祁率先发现她醒了,急忙问她有没有好些。
又是生理期又发烧,这种滋味当然不好过。
“她的烧已经退了,醒过来就没什么大事了,那我先走了。”代骏泽拎着医药箱就往外走。
“不许走!”宫祁一声低呵。
“我没事。”她向宫祁示意:“让他走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宫祁去煮了粥,亲手喂她喝下。
喝完了粥,杨舒绵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宫祁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也心疼得不得了,直问她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杨舒绵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紧张兮兮的男人,突然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宫祁对她的反应受宠若惊,急忙反握住她的手。
“姐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会心疼的。”
他的眉宇中尽是关切。
杨舒绵伸过另一只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扯了扯嘴角:“不要一直这样皱着眉,凶巴巴的,不好看。”
宫祁温柔地笑着:“听你的。”
杨舒绵思绪飘转,顿了顿,说:“我们是不可能隔绝外界一直在一起的。”
握着她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她继续顶着他灼灼的目光往下说:“就好像这次我生病了,代骏泽是医生,所以他来这,我们的生活,是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从前他表达他想囚禁她,他想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想她的目光里只有他。
可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