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噩梦
杨舒绵愣住,耳尖发烫,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的狗狗眼亮堂堂的,也直勾勾的,凌厉禁欲的脸蛋在向她示弱示好,摄人心魄。
她慌忙别过脑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影。
宫祁也害羞清纯极了的模样,低下脑袋,一副小媳妇任人宰割的娇羞。
杨舒绵余光中瞥见他红透的耳垂,笑出了声。
宫祁双眸带着水雾恼她:“姐姐笑什么?”
杨舒绵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你太可爱。”
宫祁彻底不说话了,抿着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发颤,心头是炸裂般的欢喜。
他不断告诫自己。
适可而止。
于是将目光移到窗外。
司机师傅顺着杨舒绵指的地方靠边停下车,杨舒绵下车进入旁边的一家铺子。
宫祁在车里乖巧等她。
车里还残留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令人眷恋不已。
店铺的老板娘将她送出门来,杨舒绵笑着与她分别。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坐进后座。
随后将那袋子递给宫祁:“还你衣服当时谢谢你。”
再次看到这件衣服,让她想起了那天晚上车里的情形。
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将她拉进车里,凶巴巴且强硬的给她穿上他的衣服。
还将她抵在后座
两人都不自在地眼神闪躲,宫祁接过袋子:“不客气。”
很快到了杨舒绵家门外,杨舒绵下车道别。
“学姐等等!”宫祁叫住她,见她看过来,便道:“学姐明天还是去我家吧!”
不要再去那什么见鬼的书店,也不要再去吃外面那种见鬼的饭菜。
司机师傅也搭腔道:“小姑娘你的书本我都拿回来放在宫宅了。”
杨舒绵愣了愣,犹豫片刻,在车上二人的注视下点头同意了。
豪车远去,杨舒绵拿出钥匙开锁回家。
今早的早餐还剩下一些,她将剩下得粥热了热,随后锁门出去老地方。
那是一只纯正的白猫,大雪天,它躲在杨舒绵给它搭建的小窝里。
如果周萌萌在,便可以一眼认出来这只白猫就是杨舒绵朋友圈的那只。
杨舒绵将白粥倒在小猫的碗里,又摸了摸它,给它清理了周围的雪。
雪清完了,又充满怜爱地抚摸小猫的头。
小猫也亲密地蹭了蹭她的手。
一切做完之后,杨舒绵带着保温盒回家。
远处的车内司机师傅和宫祁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司机师傅赞叹道:“小姑娘真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
难怪宫祁会对她另眼相看。
宫祁笑了笑:“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在这喂这只猫。”
只要她在家,特别是这样的冬天,她一定会来喂猫。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她手下的那只猫是我该有多好。”
那时候他刚刚被祁姝从国外接回来,多年的流放早让他失去了常人该有的情绪,他一度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
死和生有什么区别?
好在他遇到了杨舒绵,她便成了他活下去的光。
她一向心软,从他生病开始她都不再阻止他喊她“姐姐”了。
他收了神思,让司机师傅往回开。
黑色的车融入黑夜中,马上就要迎来除夕了。
雪又下起来。
路过一段老街,宫祁似见到了什么,急忙让司机师傅靠边停车。
宫祁下了车,留下司机一个人在车里等。
司机好奇地留了个心眼,低身从车窗内打量。
这是一条老街,街上有各种已经老旧的店铺,现在天黑了,不少摊主已经在收摊准备回家。
而宫祁进了一家小餐馆。
小餐馆看得出来已经上了些年头,昏暗的灯光隐隐透出来,木桌前坐着几个工人正在吃着他们的晚餐。
司机又抬头去看那家小餐馆的名字。
“家常菜。”
而刚刚,天这么黑,车的速度也不慢。
宫祁进了那家名叫“家常菜”的小餐馆,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上前招待他。
宫祁问:“我可以进去厨房学习一下?”
“这”中年男人愣住。
宫祁从衣兜里掏出钱包,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递在老板的手里。
他说:“我只想在旁边学习一下家常菜是怎么做的,不会捣乱。”
中年男人喜笑颜开地将他放进去后厨,和妻子耳语片刻之后才离开。
客人点了几道小菜,老板娘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
宫祁见她在剥西红柿的皮,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老板娘也是个爽朗的人,手上的动作麻利地进行着,笑着回复:“给西红柿剥皮呀。”
宫祁又问:“这能做成什么家常菜?”
老板娘将剥好的西红柿用刀切出来:“做西红柿抄鸡蛋呀,小伙子,你不会没吃过吧?”
宫祁摇头:“吃过。”
老板娘一边炒着菜,一边说:“听说你是要来学做菜的,那你这样远远看着也学不会啊。”
宫祁:“那怎么样才能快速学会?”
老板娘笑笑:“你得凑近点,仔细看着我的动作。”
宫祁顺从着站近了些,皱着眉仔细将她所有的动作记下。
老板娘麻利地将菜铲起来,又问:“小伙子你怎么突然要来我这小店学做菜啊?”
宫祁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回答道:“想做给别人吃。”
老板娘会心一笑,调侃道:“心上人吧?追到手没有啊?”
宫祁红了脸,摇摇头:“还没有。”
他又补了一句:“会追到的。”
老板娘让老板将炒好的小菜端出去给客人,随后又麻利地准备下一道菜,间隙间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
“小伙子加油啊,不是有句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一定要先抓住这个人的胃吗,你都来学做菜了,离追到心上人不远咯!”
宫祁大受鼓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心下是炸裂般的欢喜。
杨舒绵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躺下。
冬天这样适合冬眠的好日子可千万不能浪费。
睡前给杨爸爸杨妈妈又打去了问候电话,然后又随便翻翻手机。
周萌萌给她发来出去玩的照片,说今年会和家人在国外过年。
秦央说自己最近在继续做自己的事业,还有人找她去拍广告当模特。
许一鸣也发来消息,他已经收拾了行李坐火车回老家,准备回老家过年,行李箱里面放了不少的书。
杨舒绵一一回复,也附上最近的学习成果。
不得不说宫祁不光外表长得好看,看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是一流,他总能一阵见血地指出她的问题。
她脑子不灵光,对待数学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要死耗。
临睡前,宫祁发来消息:
宫祁:“晚安。”
她飞快回复:“晚安。”
她放下手机睡觉。
睡梦间,好像梦见了最初见到宫祁的时候。
那是新生欢迎大会,他代表新生进行发言。
光从他背后来,少年身形挺拔,好看的眉眼惹得三个年级的人都频频侧目议论。
细碎的刘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好像与坐在第一排的她浅浅对视。
梦中场景变换,到了她第一次和宫祁接触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经从孤儿院出来许久了,但曾经那个猥琐的男管理员还是找到了她。
在孤儿院时,曾经年幼的她见到太多噩梦,等她长大了些,那个男管理员就将目光放到了她和秦央的身上。
闹得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那个管理员第一次对她们下手的那次。
秦央将她死死护在身后,拿起锋利的水果刀对准那个胖子管理员。
胖管理员不屑一笑,秦央无奈之下将刀挥向自己,割了自己的腕,将动静闹大,院长都来了,她们这才逃过一劫。
丑事败露,随后那个胖管理员被辞退,她们也分别被领养。
原以为这就是结局,哪知那个胖管理员找到了她。
来宁川第二年那时她还通校,那个猥琐的胖管理员便天天来小道上堵她,还威胁她要去宁川散播她的丑闻。
宫祁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他将那个胖子赶走了,并向她承诺会处理好后续所有的事。
从此以后那个男管理员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宫祁做到他所承诺的一切。
后来报纸上登上了那个胖管理员已经死掉的消息,尸首是从臭水沟里面打捞起来的,而之后宫祁说对于胖子的死他并不知晓。
孤儿院的噩梦挥之不去。
梦醒了,也该重新走下去。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好的,她甘之如饴。
说起来那份报纸她还一直留着,第二天起床之后,杨舒绵特意去将那份报纸找了出来。
这是她心里的秘密,压箱底的秘密。
重新见到那份泛黄的报纸时,她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灰尘。
报纸上说,这个男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品行不端,猥亵未成年儿童,被孤儿院辞退之后也没再找到什么好的工作,最后酒喝多了失足掉进臭水沟,被淹死了。
丁春秋也死了,尸体也是从臭水沟打捞上来的。
杨舒绵的眸光微暗。
手机铃声响起,杨舒绵将报纸重新藏好,这时候手机铃声已经响完了,杨舒绵又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