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漫天都是尘埃灰烬，但……冷冰冰的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片燃尽的大地上，凌枫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今天，又有人离开自己了，先是伊芙娜，然后是维维安，不久后himeko也要离开了。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凌枫能看出来，himeko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她认真栽培自己的每一名下属，是一个优秀的队长的同时还是一名值得信任的前辈。
凌枫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第七律者？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死在同伴手里？
himeko不该这样屈辱的死去，她至少应该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光荣战死，在死后被人刻上“英雄”的勋名。
而不是被永远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被永世镶上“罪人”的名号。
寻回了维维安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后，凌枫将她就地安葬了，至少未来的澳洲并不会沉没，维维安在这里的话也能够安息。
战斗还在继续，第七律者的伴生崩坏兽“迦楼罗”正盘旋在澳洲上空不断向地面喷吐着上千度的高温火焰。
现在的凌枫没有飞行能力，所以阻止不了“迦楼罗”，但更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他不想管，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凌枫现在杀了炎之律者和“迦楼罗”，因为这次灾难离开的人们也不会回来了。
“……”
“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生在这个文明纪元，就注定没有未来吗？”
以目前的情报来看，海之律者既不属于人类立场，也不属于崩坏立场，但却偏偏和凌枫作对，所以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先杀死那个海之律者，可这个海之律者却强的可怕，绝不是什么羽化律者就可以解释的。
凌枫想给人类未来，但是……他做不到。
把凌枫放在所有的律者中对比，除去终焉之律者和克制他权能的约束之律者外，凌枫真的不算弱，甚至可以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偏偏来了海之律者这个怪物。
“好难受啊……我病了吗？”
“不，怎么可能呢……”凌枫蹭去了额头上的一层冷汗后靠在了一幢已经倒塌房屋废墟旁。
在这炽热的夜，在这四处都是火海的荒地上，阵阵冷风透过阵阵火墙吹拂到了凌枫的脸上。
“凯文已经和她交手了吗？看来快要结束了……”
“等结束后蹭一下飞机吧……”凌枫这样想着，慢慢坐在了地上并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随着巨大的火鸟“迦楼罗”从天空中坠落，炎之律者的气息彻底消失，第七次崩坏就在此画上了句号。
没有人想杀死自己的同伴，或许凯文也不明白，为什么几天前还在一起畅谈理想的朋友今天就会变成敌人。
战后，每一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战争中对深感信任的同伴出手。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凯文是，凌枫也是。
“凯文，让我搭乘一段吧。”飞机起飞的最后一刻，凌枫出现在舱门处道。
“嗯，上来吧。”
凯文变得冷冰冰的，仅仅是一个拉上飞机的动作，凌枫和对方接触的手掌中便浮现了一层冰霜。
好在，这种程度的疼痛凌枫早已经感受不到了。
机舱内没有几个人，除去凯文的凌枫在，只剩下了一个驾驶员和两名随行的第一支队队员。
冷清的环境让机舱内的气氛十分古怪，也让曾经活泼要好的两个人一路上“默契”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因为时差的原因，凌晨四点开始从澳洲返回穆大陆的凯文一行人落地时才刚刚是当天的早上八点，但凌枫已经在飞机上待了足足十五个小时了。
和海之律者的两场战斗中，无数次的死亡让凌枫深刻的铭记住了身体中每一处，每一个细胞被撕裂的疼痛，所以现在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被撕扯，被割裂。
因为使用太多太多次的修复能力导致凌枫现在身心俱疲，所以下了飞机后，凌枫整个人的的感觉就像一道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塌的危墙。
晃晃悠悠的来到研究所门前，打开大厅的玻璃门后，凌枫一个没注意便就被地上的门框绊倒了。
似乎是“摔倒”这种行为在自己身上出现太多次了，凌枫已经会下意识的去保护自己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摔到自己的脸部。
“……？”
“凌枫？你怎么样？”上班较早的克莱因发现了摔倒在门口的凌枫，一路小跑过来后将其扶到了沙发上。
“是克莱因啊……”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犯蠢了。”
“你真的没事？”克莱因望着浑身脏兮兮，衣服上还到处都是破洞的凌枫怀疑道。
“没事，不用在意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凌枫说着，直接支开了克莱因，让她去做自己要做的事，而凌枫自己则是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还好这是一个安稳觉，凌枫受伤的灵魂和心灵都因此受到了治愈，如果在这个梦中，凌枫再次掉进了意识空间，或是梦到了那个不想见到的人，那么这个梦真的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睡醒啦？小白鼠。”
“午觉睡的怎么样？”梅比乌斯盯着身边的凌枫笑道。
看了看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和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凌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凌枫一把抱住了身旁的人，并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对方身体上道。
“感觉又活过来了……”
“那就好。”梅比乌斯轻轻揉了揉凌枫的发顶道。
“博士……维维安死了。”
“是吗？节哀吧，小白鼠。”梅比乌斯安慰道，但她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是被我害死的……”
“如果那时我可以多带着她走一段路，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如果……”凌枫哽咽道，他还想说我些什么，但被梅比乌斯打断了。
“好啦，小白鼠，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刻的你，是真心在为维维安考虑过后才做出的选择吧？”
“嗯……”凌枫轻轻点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再自责了，你已经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事了。”
“时至今日，人类面对崩坏病依然无计可施……就算可以延缓一小段时间，但也会终日活在疼痛中。”
“所以这样离开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