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争暗斗
今天王春山没有去公司上班，专门请假在家收拾行李，他来俄罗斯的时候只有两个大行李箱和一个双肩背包，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虽然没有置办什么行李，但是自己的四把宝剑还有滕思哲夫妇赠的俄罗斯特产已经严重超重，为此王春山非常苦恼。
不过幸好谢廖扎给王春山打造了一个剑匣，这剑匣是专门为王春山设计的，也是谢廖扎给王春山的送别礼物。王春山把不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接着把重要的东西先放进行李箱，最后终于把所有东西全部打包。
王春山拖着三个箱子来到俄罗斯快递公司，准备通过快递托运的方式，运回俄罗斯。但是昂贵的托运费让王春山十分震惊，他的三个箱子居然需要四十万卢布的快递费，折合人民币四万多。王春山还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多次确认之后，才明白原来是真的。王春山觉得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算，自己不得不拖着三个箱子重新回到了公寓。
王春山正在犹豫是否要放弃这些东西的时候，郝振东来到了王春山家里。郝振东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跟王春山道别，他是有其他事情。
王春山给郝振东沏好茶，两人落座，王春山开口问道：“郝总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郝振东说道：“听说你要走了，来看看你。”
王春山又不是智障，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些的话，因为员工和老板永远只能是对立关系，绝对不能当朋友。站在员工的角度来说，如果老板和员工成为朋友，老板就会用感情或者交情疯狂压榨员工；站在老板的角度来说，如果老板和员工成为朋友，员工就会仗着跟老板的交情胡作非为。因此一个成功的老板和聪明的员工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正因为这样，王春山非常不理解社会上那些甘愿陪老板睡觉的人，与其让人当成泄欲工具被疯狂蹂躏，还不如用知识武装自己，变成被那些老板们需要的人才。几位老板之所以跟王春山关系还不错，是因为他们需要王春山这样的人才。
王春山不想马上揭穿郝振东的真实目的，根据王春山的猜测，郝振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人，于是他决定装傻充愣，说道：“哎呀，真是感谢啊，感谢公司各位老板对我的照顾，我王春山铭记在心啊。”
郝振东看着王春山房间里的三个大箱子，说道：“山哥，你这是要邮寄东西吗你可能还不知道俄罗斯的快递费有多贵吧”
王春山也回头看了看自己打包好的行李，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不！去了一趟快递公司，又用小拖车拖回来了。”
郝振东想了一下，说道：“最近咱们有几大车的货物要发往中国，如果你这里面没有太贵重的东西，我可以找他们帮忙，这三箱东西夹在货物中很容易蒙混出关。”
王春山心里想，这家伙居然想通过走私的方式把自己的行李运回中国，他来找我绝对有其他事情，否则他是不会这么下力气帮自己的，便说道：“郝总，这些是我的行李，不是走私的违禁品，我不想通过你说的方式运回中国。”
郝振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用非常抱歉的语气说道：“山哥，是我考虑不周，抱歉。不过这么多行李你打算怎么运回国内。”
王春山想都没想，说道：“扔掉，我人能回去就行了。”其实王春山就是不想欠郝振东这个人情。
郝振东看透了王春山的心思，说道：“山哥，你似乎不想领情啊”
王春山呵呵一笑说道：“郝总，您有话直说就好，不必拐弯抹角。”
郝振东也决定直截了当一点，说道：“山哥，你这次回去之后能不能多看着点鲁泽军。”
王春山心想，果然是想让我当他的眼线，王春山才不会把自己弄成夹缝里的人。便说道：“郝总，我不想活得太累，所以抱歉，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别牵扯到我。”
郝振东看王春山推脱，便决定打感情牌，说道：“唉，想当初我们七个人一起创业，一起奋斗，那个时候亲密无间，可是自从费浩荣和于子恒退出之后我们兄弟之间便没有了之前的信任。”
王春山端起茶杯说道：“嗯，我能明白，只能同甘苦不能共享福，中国合伙人的通病。”
郝振东说道：“山哥，你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把北京总公司发生的事情及时跟我说一下就行。”
王春山猜测郝振东应该不是滕思哲派来的，他只要求自己直接跟他汇报，看来他是真不放心鲁泽军。王春山说道：“你们几位老总神仙打架，我不想参与。”
郝振东对王春山的拒绝似乎早有准备，说道：“山哥，你这次回到北京，工资水平可能会重新降回一年前的水平，你就别想着公司会给你留一个管理岗位了，鲁泽军已经把所有管理岗安排满了。”
这一点让王春山有些意外，没想到公司会这么对待自己，但是听郝振东这么说，王春山猜测他应该已经想好了对策。便问道：“郝总，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郝振东说道：“一个萝卜一个坑，鲁泽军做得够周到，不过我可以以我的名义要求调一个管理人才来俄罗斯，这样你就可以顶替他的位置了。”
王春山心想，郝振东还真是个理想主义的傻蛋，他就不想想鲁泽军能否同意，即便是鲁泽军同意了，滕思哲夫妇是否能放心接收这个人，还有自己想要高薪，投靠鲁泽军岂不是更直接，郝振东居然用这种方式拉拢自己。相比滕思哲直接想让自己成为第七大股东的拉拢方式，简直弱爆了，这家伙的智商和情商恐怕连滕思哲的一半都不到。
郝振东见王春山不语，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了王春山，便继续说道：“山哥，你放心我不会像鲁泽军那样设计陷害谁，我只想保证我的利益不会被抢夺。”
王春山这才明白，原来郝振东是被费浩荣和于子恒的事情弄怕了。王春山叹口气，说道：“郝总，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兄弟神仙打架，别伤到我。”
郝振东说道：“不会伤到你的，你只是负责把总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及时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兄弟我自有一份诚意。”
王春山说道：“郝总不是我不想帮你，就像你说的，如果我回到国内，鲁泽军肯定对我倍加提防，我就是想知道点什么恐怕也非常困难。我建议您还是另找他人吧。”王春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他们兄弟五个表面上和气，但是背地里已经形同水火。而且王春山基本可以断定，滕思哲和郝振东在公司的眼线肯定已经被鲁泽军剪除。事实是他们两个也已经没得选，只能拉拢王春山。
王春山决定还是尝试说和一下吧，说道：“郝总，如果我没猜错，费浩荣应该找过你吧，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些什么，才让你这么担心。”
郝振东有些吃惊，看着王春山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春山说道：“郝总，他现在是个外人，离开的时候又闹了些不愉快，这些你知道吧。”
郝振东点头，拿起茶杯正好喝茶，突然停住，说道：“山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费浩荣在挑拨我们。实话告诉你，我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郝振东的话音突然停住了，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王春山则说道：“是不是你安排在公司的眼线被辞退了。”
郝振东放下茶杯，面带惊奇地说道：“果然，唉，什么都瞒不过山哥您，的确我的人现在已经被辞退。你也知道现在五个大股东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股份是最少的，滕思哲我倒是比较放心，毕竟他们夫妇收购于子恒的股份都是照价收购的，没有恶意的压价。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五个在决定谁坐镇中国总公司的时候还闹过一次，会议上差点打起来，我和滕思哲都不放心鲁泽军，我便接受滕思哲夫妇的推荐，回国担任中国总公司ceo，但是被鲁泽军、俞尚锐和鲍博超三个人联名否决，我想费浩荣可能是对的，鲁泽军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我不得不防。”
王春山想，看来俞尚锐和鲍博超已经彻底被鲁泽军收买，只是不知道鲁泽军付出了什么代价。按照鲁泽军睚眦必报的性格，郝振东似乎真的要被针对。王春山正在想着下面的话该怎么说，郝振东接着说道：“山哥，我跟滕思哲夫妇没法比，他们两个股份加起来就已经是第一大股东了，而且滕思哲的老丈人还是公司的法定代理人。虽然他老人家没有多少股份，但是在一些重要的场合，法定代理人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王春山说道：“我给你个建议，你不妨也像俞尚锐和鲍博超一样，自己寻找一个靠山，跟自己的靠山抱团取暖，难道不好吗”其实王春山就差明说了，他希望郝振东能跟滕思哲夫妇一伙，这样就能跟鲁泽军形成一种制衡，也能保证公司活得久一点，不至于长时间内耗而倒闭。
郝振东根本没有听出王春山话里的意思，说道：“我想过要依靠鲁泽军，但是人家似乎不领情啊，经过上次推荐我当国内总公司ceo的事情之后，他可能觉得我是滕思哲夫妇的人吧。”王春山无语，心想这家伙的智商真是堪忧啊，他居然想把自己送到鲁泽军的案板上任人宰割。
王春山决定直接一点，便说道：“或许你可以选择滕思哲夫妇。”
郝振东，一脸嫌弃地说道：“山哥，滕思哲夫妇斗不过鲁泽军的，人家鲁泽军手里的股份加上俞尚锐和鲍博超的股份，他们三个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半数。滕思哲夫妇为了购买于子恒的股份已经负债累累，他们不可能斗赢的。”
王春山想，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总比找我这么一个员工要好太多吧。郝振东啊郝振东，你怎么就不想想，俞尚锐和鲍博超两人跟鲁泽军就能保证永远的铁板一块吗？既没智商又没情商，这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王春山有些无语地说道：“所以你选择了我”
郝振东点头说道：“现在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待在鲁泽军的身边。”
此刻王春山已经彻底对公司失去信心。他想，老板们居然已经相互猜忌到了这种程度，这家公司以后的内耗一定是极其严重的。王春山本来想着创业之初，边上班边操持创业的事情，现在看来回国之后就有可能被强制要求站队，现在王春山更加坚定了要自己创业的决心。不过王春山也不想完全不顾及老东家的死活，便开口说道：“郝总，我回国之后可以帮你调查一下俞尚锐和鲍博超两个人是如何被鲁泽军收买的，仅此而已，其他的你跟滕思哲夫妇商量去吧。”
郝振东正想问为什么要跟滕思哲夫妇商量，王春山此刻有些无奈了，但是依然继续说道：“郝振东不是我贬低你，仅凭你一人，是不可能在这么残酷的明争暗斗中独善其身的，鲁泽军一心想要吃掉你的股份，你却想要羊入虎口，就凭你这智商，我实在为你担忧，所以才让你去依靠滕思哲的。滕思哲夫妇还算厚道，你不依靠他们难道还想要做鲁泽军案板上的鱼肉吗”
郝振东听到王春山的话有些不悦，说道：“王春山，你不想为我所用，没关系，但是你也不用摆着一副教师爷嘴脸给我看。”
王春山被郝振东的话逗乐了，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郝振东我再说一遍，没有滕思哲你撑不下去的。我会调查清楚俞尚锐和鲍博超如何被收买，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滕思哲，是为了公司能经营得久一点，有了调查结果我会告诉滕思哲，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他。哦对了，如果你还想羊入虎口，可以把今天我说的话告诉鲁泽军，就说我已经被滕思哲夫妇收买了。也许鲁泽军能收下你的善意，不再惦记你的股份。”
郝振东被王春山的话怼得哑口无言，说道：“王春山，你既然已经被滕思哲夫妇收买，为什么还要跟我在这里废话。你是在看我笑话吗”
王春山说道：“唉，郝振东啊郝振东，你是真不开窍啊，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你听我的就抱紧滕思哲的大腿不要撒手，别的我不敢保证，鲁泽军想要为难你他也要掂量掂量。”
郝振东这才听出来，王春山确实在为自己着想，立马改变了语气，说道：“山哥，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不过你可以放心，我郝振东也不是白使唤人的主，滕思哲他们夫妇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照原样再给你一份。”从这里可以看出郝振东似乎并不完全信任滕思哲，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手资料。
王春山说道：“郝总，其实滕思哲并没有收买我，他们夫妇什么也没有给我，哦对了，只是给我带了些俄罗斯特产。”王春山心想，反正现在也带不回去了，干脆拿出来给吃了吧。”说罢，王春山便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跟郝振东一起吃起来。王春山还说道：“回头把剩下的东西送到我朋友哪里去，也算给这些东西找个归宿。”王春山说的朋友当然是教堂岭的莱拉母女。
郝振东看着满满一箱子糖果和一件皮草大衣，说道：“滕思哲夫妇就给了你这么点东西就这点诚意就想让你给他们卖命”
王春山说道：“他们没想让我给他们卖命，这些东西是索菲亚为了让我劝导马克西姆大叔给的谢礼。我没有让他们收买，我之所以答应帮你们，是不想让你们内耗得太严重，别再让费浩荣和于子恒他们钻了空子。我在这家公司已经干了很多年了，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这些老板互相内耗，搞砸了我的饭碗。”此时王春山并没有说出自己要创业的事情，没有其他原因，他并不信任郝振东。也没有必要跟他说自己的未来，说了也没有任何作用，郝振东他们是做农副产品贸易的，王春山自己将来是要做新的是能源设备，根本就是两个行业，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多说无益。
其实王春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毕竟他都打算自己出去创业了，公司里的这点破事跟他也没有太多关系，但是想到自己工作了几年的公司很可能因为内耗走下坡路，这让他非常不舍得。总的来说王春山还是一个非常有良心的人，他看好这家公司的发展前景，他希望自己的老东家在自己离开之后能走得更远。
郝振东临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王春山的三个箱子走，他非要帮王春山这个忙。王春山则不愿意用走私的方式运送自己的行李，便拒绝。怎奈郝振东热情难当，王春山也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