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尾
富春院里,香艳的场面随处可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
花花公子沈言卿,现在她在这儿叫沈卿沈公子。笑得色迷迷的,一脸猥琐样,好在她的颜值在那儿。视觉冲击也不是很强烈。
从怀中掏出一个绣花钱袋,往账房柜上一放,那声响不用数也知道是笔巨款。
小厮会意一笑,“老板!这儿来了两位贵客。”
“来~了~”闻声而至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的脸上擦着厚厚的粉,极其妖娆的妆。好在身子看起来不错,远看,有点儿半老徐娘的味道。
她巧笑着上前,瞥了一眼账房上的钱袋。就要来拉沈言卿。
沈书生一转身。老板拉了个空,也不恼他。
“两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瞧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我这里的姑娘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个个都好,今晚保证让两位满意。”
默不作声,看起来冷淡寡末,实则手心出汗的时溟,莫名觉得呆在这儿不舒服。
沈言卿倒是没注意到他发白的唇色,招呼老板,“哎哟~妈妈,瞧您说的,我们哪儿来的,什么喜好?您找几个楼里的花魁?最好会点弹曲儿什么的”。
说着又往老板怀中塞了一袋银子,与先前给柜上的不一样。这回的银子,她加了点儿小玩意儿上去。
由一个俏生生的小厮领着二人来到一间房。仿佛为了显示此房的高雅不同,那花花绿绿的锦绸没搭多少。
就是挂了一房间的珠帘。那玉珠泛着寒意,整间屋子莫名阴森起来,时溟没有法力傍身,身娇肉贵的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随即身上暖和了许多,侧身一看,沈言卿正给他度仙气,不是灵气,足以撑个把时辰了。
片刻,有异香传来,勾得人唇焦舌燥的,两位美人推门而入,一红一白。这一红一白,分别指的是衣衫。
红衣美人,热情火辣,轻纱下的身材若隐若现,颇有一股朦胧之美。
白衣美人则冷淡一些,不过胳膊、大腿、肚脐、酥胸……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大半。
沈言卿望着时溟,后者眼中没有情欲,她心中叹气,我怎么忘了。时溟这呆子,双商偏智、半脚入佛……
不过这心里没有反应,难道身体上也没反应吗?不会是不行吧?可怜了了
“桃枝”
“白叶”
“见过两位公子。公子们想看舞、听曲儿?还是……闺房之乐?”
红衣桃枝朝时溟抛了个媚眼。
后者没反应……
沈言卿∶真是没眼光,明明我更俊俏好不好。
她则抱住桃枝摸了一把细腰,“我这兄弟,第一次来这儿,难免畏首畏尾的。先跳舞吧,让公子我填填肚子再玩”
公子您真好玩。呵。
桃枝巧笑着来到屋子中央。
不知哪儿来的音乐入室,二人翩翩起舞。时溟见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有这么好看吗?那果盘儿都吃了一大半儿了。
忽然,沈言卿做了个捂肚子的动作,一手搭在他肩上,密语传音喊道∶“劳烦帮我看着点儿这俩”,而后大声宣扬起来。
“哎哟喂,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兄弟,你先看着,我去方便一下。”
时溟还在心中思考,突然瞥见她眉间的促狭,大概明白,此行应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于是老老实实的坐着看,倒也不碰那些果盘里的水果。
那水果有一股很明显的妖气,以他现在的凡人之身,可受不住这妖气。
沈言卿推开门,门口有俩身强力壮的小厮守着,“茅房在哪儿?快带公子我去!”
说着就拉着壮一点儿的那个,另一个壮汉没吭声。
引着她往幽静的小院去,感受到浓烈的妖气、鬼气、阳气。
她挑眉,正欲上前,小厮却不动了。
她来到小厮的身前,见他脸色发白、双眼浑浊不堪,勃颈处有黑色的丝线。两条胳膊无骨似的垂在身侧,轻轻一推便倒地不起。
回头见进来处的长廊已变成一堵墙,院中黑雾弥散,本是白日却暗如夜深。
她看着这地方,心中很是压抑,“怎么,挺富贵的,茅房是这么一个大院儿。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她找了一个柱子,施法隐住了身体。往院子正中央扔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那个东西先是一声巨响,然后冒出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如果,不仔细辨认的话,这院子还真像个无人打扫的茅房。
“臭死了!臭死了!谁在这里方便,不想活了?”
一个红衣男子飞来,先是仔细一看,后用力一挥。那坨“屎”就炸开了。
沈言卿见他要跑,甩了一张金网。
“小小缚妖网想困住我?”
他现出原形,是一只黄鼬,奇丑无比。老实说她有被辣到眼睛,她在左手腕处拍了拍,手腕处的白线立马亮了起来。
白线小幅度地抖动着,直到“身娇肉贵”的时溟挥剑从墙里蹦出来,哦不,劈出来。
此时的时溟,内心只有一句———终于摆脱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接着紫色珈印悬于小院上空,生生把刚要飞出的黄鼬撞了回来。
黄鼬不服输似的,又以血破印。
然而,并无作用,顶多小院儿震动了三下。
两人紧了紧手,那紫色珈印便把黄鼬压在地面,黄鼬眼睛滴溜溜地转。
又往土中钻去,只听一声震天响。额头流血的黄鼬重回地面。随其出的身下又有一道紫色珈印。
沈言卿拍拍手,“交给你了,朋友。”
朋友时溟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口开的红塔,塔顶镇有无数神符,一塔的妖气困于其中。
他二话不说,把黄鼬扔了进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沈言卿追出富春院,那东西还在跑,她脑筋一转,手中多了一条黑线。
那院中的小厮只剩下四散的衣服、鞋、骨、肉皆无,她略带嫌弃的皱了下眉,滴了一滴舌尖血,十指施法催动着黑线向前。
快要出城的幻狐幻言,刚踏出城门口,便被一根带血的黑线缠住了脖子。
他认出了黑线的来历,脸上闪过瞬间的惊恐。
沈言卿,十指泛血却还在施术。不到片刻,幻言便被拽到她跟前。
彼时,时溟已收了缚妖塔,来到沈言卿身旁。他瞧着这术法,浑身不舒服,那是阴邪之气正在肆意。
他刚要开口,幻狐变成了人形。幻言昂着头,死撑着,愣是不跪。
沈言卿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枚细针,针身纹有禁咒。
就着那黑线一同扎进,幻言的内丹,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半跪在地。
沈言卿正色道∶“幻狐族幻言,私放九尾妖狐曲逢,偷习禁术,害人害妖。人族精魄,好吃吧?小妖们的妖丹,好夺吧?”
后面半句很是令人玩味,乍一听,像是在讨教经验似的。
时溟这时才看清那男子,不是那富春院老板,又是谁?
没了人间界脂粉的荼毒,属于狐族的魅色方显。算得上,绝色。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时溟,就像是在比较。
幻言狐在屋檐下,也没低头的习惯,“罪过、罪过,我该这么说对吗?呵,曲逢大人,仅差一尾便可晋升为上仙。为狐族,在仙界谋得一席之地。
偏生你们这些仙人虚伪得紧,随便杀了一个地仙,塞到曲逢大人的名头上。
从此曲逢大人便四处受罪,砍了他即将修炼出的第十尾。收了他的地仙仙籍,令妖界群妖追杀他!
曾经的九尾天狐,狐族之主,傲视天下。我不过就是出来找个伤药,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沈言卿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腿给了他一脚,然后让时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