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第 1229 章
可惜巴德这次是真的猜错了, 艾德蒙是文职人员，但他又不是人事部的，最渴望进入的又是刑事科，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所以两个还是只能互相瞪着眼睛指责对方, “你居然连同事的情况都不知道？”巴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艾德蒙, 说好的老奸巨猾, 一切尽在掌握呢？长得一副聪明的样子, 结果竟然是个蠢货吗？
“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 他们是出外勤的，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了解的更加清楚吗？”艾德蒙冷笑着讽刺了回去。
这家伙以为他是什么变态监视狂吗？连警察局里面的每一个人的情况都要知道？
“哼！”
“哼！”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冷哼了一声，对现状十分不满。
然而即使是不满也没有办法，他们确实是对这几个人的情况不了解, 也只能等到明天上班的时候慢慢打听, 甚至还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在探听这件事, 不然很有可能会把他们这边已经知道了有人在监视米亚的这件事给暴露！
“所以你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开了一个会议？”米亚坐在餐厅里面, 对面是巴德跟艾德蒙，对这两个人的行为彻底的无语了。
她担心了一晚上, 结果巴德不但去找了一个她最想不到的人, 还彻底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等到她早上打电话才发现了自己完全被忽略了, 还能不能让当事人有点儿存在感了？
撑着脑袋，米亚感觉到了一阵心累。
“就只是讨论了一下而已。”巴德干笑一声, 对让米亚担心的事情感到了抱歉。
但说老实话，他是真的不觉得在探案这件事上面米亚能够帮上什么忙。
她又不是专业人士，即使她很聪明，很善于观察，但这依然不能弥补她在经验上的不足。那这些事情说给她听也没有什么用, 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而已。
“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有讨论出来，正准备今天在局里面探听一下消息，确定那两个人是谁的手下。”艾德蒙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巴德的谎言。
如果这家伙真的见识过了米亚在那艘船上是怎么做事情的话，就会明白这女孩儿要远比他想象的聪明的多。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告知她所有的事情，而不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隐瞒她——至少他不能做这种事情。
巴德这家伙没有追求米亚，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她又不会对他做些什么，但是换了他？艾德蒙觉得他要是自作聪明的以为她好的名义隐瞒她，那以后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指望了！
他很清楚一件事，这绝对不是一个会喜欢别人打着各种名义为她做决定的姑娘，那怎么做还用想？
当然是出卖巴德啊！
这不是很容易就做出来的选择吗？
“好吧，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后你们再去探听消息。”米亚真是对巴德的大男子主义无语了。
巴德是个好人，他尊重爱护女性，但是同时他也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男性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男子主义。
他总是认为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嫁给一个好男人，生几个孩子，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同时他自己最大的愿望也是上班之前妻子能够给自己一个吻，下班之后回到家能够有人对他说一声，‘亲爱的，你回来了’，休息的时候可以带着妻子还有孩子们一起去公园野餐露营总而言之，他就像是这个时代的所推崇的那些好男人一样，有着符合这个时代的朴素的愿望。
而且说来有点儿可笑，认识米亚的时候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特色，如果他结婚的时间早一点儿的话，说不定现在女儿都跟米亚差不多大了！所以很自然的，他把这个遭遇跟他很像的女孩儿给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当中，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当然，也可以说是移情作用什么的，但总结下来有一点是一样的，不管是哪一种，米亚在他心里面的性别都不会改变。
正如他一直梦想着跟儿子一起玩橄榄球，给女儿做木头秋千举高高一样，巴德始终认为米亚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而不是需要战斗的那一个。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米亚自己去烦恼这件事，他来解决就好。或许他们可以讨论一下案情的进展，但那也只是让她这个当事人安心而已，而不是真的让她成为一个所谓的侦探什么的。
只能说这两个人的观念相差太大了，中间简直就是有一条巨大鸿沟！
但米亚虽然尊敬巴德，却不会真的什么事情都按照他的安排进行，就像是眼前的这件被监视跟踪事件，她就直接强硬的占据了主导地位。
“首先，暂时放下我被监视跟踪的原因，直接从这件行动的主导者入手。”她敲了敲桌子，看向了对面的两个男人，“我想主导这件事的人应该至少有队长以上的头衔才能让新加入警局的警察服从命令？”
巴德：“”
有种女儿突然之间变成儿子感觉怎么回事？
“很符合实际的猜测，但也有可能是几个人是相关利益体。”艾德蒙没去管沉默的巴德，点了点头。
“没错，相关利益体。”米亚笑了笑，“不能排除有人跟在牢里面的麦尔哈里斯·柯汉勾结在了一起，准备接手他的势力。”
这年头什么都有可能，谁能保证这个主导者不是当初跟麦尔哈里斯·柯汉有过合作的人呢？也只有这样，对方才会对他的手下了如指掌，并且在出了事情之后迅速的反应过来，从而把那些无意对老大位置进行争夺的人给笼络在手里面，甚至跟柯汉本人合作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来，一个队长就不够看了，也许那个人的位置会更高。那么，中央分局的几个组长就都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如果范围再广一点儿的话，别的警察局的高层也不是不可能是这件事的主导者。不过考虑到他们跟踪的是她自己，那么就必定是对巴德有所图谋——每个人都知道她跟巴德的关系很好，还有很多人对此有误会，那这个人有极大的概率还是中央分局中的成员。
“你到底看了多少侦探小说？”巴德对于米亚从一个跟踪她的人的身份中推测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感到吃惊，他一直以为她醉心艺术，即使这孩子有时候强悍的过分，对金融也有着非凡的敏感度，但侦破案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应该是她所擅长的。
“实际上我自己就是一部侦探小说。”米亚一本正经的说，看着巴德的表情变成了无奈。
“亲爱的，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巴德一直都知道米亚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但现在这种时候，幽默感真的不适合出现。
“好吧，可恶的美国人。”米亚耸耸肩，口音变成了正宗的女王音。
“”巴德眼角抽动。
“噗——”艾德蒙没控制住自己的笑。
“轻松时间结束，现在把问题回归到最开始，他们想要对巴德做些什么，所以盯上了我。那他们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米亚双手搭在了一起，提出了一个问题。
她需要做出来什么事情才能让那些人得到想要的结果？从而控制巴德的行为？
“应该不是绑架，他们只是在监视着我，而且我见过他们手里有相机，应该是想要拍到什么。”米亚撑着下巴，甚至还有心情喝了一口这家饮品店特制的果汁，感觉还不错。
可是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那些人想要拍到什么，总不能是想要给她栽赃给间谍的名号吧？
“我觉得你想的太复杂了。”艾德蒙倒是不这么认为，“也许他们只是想要拍摄到你跟别的男人约会的照片呢？”
在警察局待着的时候他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大家对米亚跟巴德的误会有多么的深刻，而那些高层人员，又不会每一个人都去注意下属的生活，他们只需要听到下属的议论就足够了。
“然后呢？借刀杀人让巴德干掉那个男人吗？”米亚感觉这件事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身为一个高层人员，一个有足够进取心的高层人员，需要做的绝对不仅仅是正常工作，他还应该了解自己的下属——并非是钜细靡遗的，但最基本的，他应该知道对方的家庭成员组成，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妻子跟女友。这不会让他有什么收获或者是把柄，却能让他在平时的工作中不会因为一些无意间的行为而造成不好的后果。
那拍下她跟其他男人约会的照片有用吗？
米亚甚至都觉得不如去拍下巴德的女友跟别的男人见面的照片等等，除非对方想要除掉的人就在警察局里面，而那个人能够威胁到这件事的主导者！
她看向了艾德蒙，他正在追求她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就会注意到那天晚上的舞会他们三个人是坐在一起的。而怀特警官跟艾斯利警官不合，差点儿正在法庭上打起来也是事实。如果有个人真的想要除掉谁的话，那么艾斯利是最有可能的人。
“你们最近在调查什么案件？”米亚提出了一个问题，“有谁是不想要让你们联合在一起的？”
“只有你。”巴德接口，除了米亚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跟艾斯利这个讨厌的家伙联合到一起？
“除了我。”米亚翻了个白眼儿，“我是那个结果而不是原因，还记得吗？”
哦，巴德，巴德，你为什么总是跟艾德蒙针锋相对？她看着这两个一直看对方不顺眼的家伙感到一阵头疼，“冷静点儿，先生们，现在这件事显然已经不仅仅是关系到了我，还关系到了你们。不管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得到的信息是多么的错误，他都在进行一个计划，我们需要破坏这个计划。所以现在好好想一想，你们最近经手的案件是有什么共同点吗？”
她很自然的把自己在警察局里面的另外一个追求者德怀特·布莱歇特给排除了在外——这位先生正忙着那件黑色大丽花的案件呢，哪有时间来关注她？
“我只能说我正在调查我的搭档史丹斯，你知道的，那个差一点儿就领到了退休金的胖子。”巴德瞪了一眼艾德蒙，没好气的说。
虽然知道总会有一个人要倒霉，但是他就是看艾斯利这个喜欢投机取巧的家伙不满！
投机取巧的艾斯利没有搭理巴德，他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我跟杰克查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一具从苏珊·雷夫的家里面找到无名尸体，他可能跟之前的餐厅惨案有关。”
“杰克？”巴德皱眉，“杰克·文森斯？”
“没错，就是杰克·文森斯。”艾德蒙耸耸肩说，并没有提起两个人还跟踪过巴德，见到他跟琳恩·布雷肯之间的热情似火——那毫无必要是吗？
“我们约好了待会儿见面细谈，也许到时候你愿意旁听一下他对案件的看法。”昨天晚上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他去继续监视皮尔斯·帕切特了，而杰克·文森斯则是去了法医室确定那具无名尸体的身份。
他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几分钟就是上班的时间了，到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了。
“实际上我知道那具尸体的身份。”巴德突然开口，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早知道这件事。”艾德蒙笑容微妙，正是那位女士说出了巴德曾经去过隐藏尸体的地下室才提醒了他这件事。
“巴兹·米尔斯，他的名字。”巴德阴沉着脸说，“他跟史丹斯早就认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史丹斯跟他的女朋友，那个在餐厅死亡的女人苏珊·雷夫一起杀死之后藏在了雷夫家的地下室！”
想起自己搭档的背叛跟隐瞒，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而苏珊·雷夫跟史丹斯都死在了那家餐馆？”艾德蒙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不能确定。
“也许你们可以上班之后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米亚看了一眼时钟，提醒两个人。
很好，现在看起来，问题就出在这件案子上！
没错，问题就出现在这桩案子上面，到了警察局之后，两个人被通知开会，然后从组长杜德利那里得知了一件事，杰克·文森斯昨天深夜在公园里面被木仓杀身亡！
“fuck！”巴德低声咒骂一句，而艾德蒙已经完全愣住了。
杰克怎么会死？他不是去法医室了吗？
他猛的看向了巴德，下一个是他？还是他？
而杜德利用罗罗·汤姆西这个他只对杰克·文森斯说过的名字来试探的他的时候，艾德蒙知道了凶手是谁。
于是米亚不得不在一个夜晚接到电话之后匆匆的赶往医院。
“发生了什么事？”她在走廊里看到了手臂被吊起来的艾德蒙跟一堆的警察，有点儿惊慌。
巴德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在紧急联系人那一项上填的名字是她的名字，现在她被召唤过来了，他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我们发现杜德利就是那个想要登上洛杉矶地下世界老大宝座的人，然后被他给伏击了，一整个小分队的黑帮分子跟警察包围了我们，试图剿灭两个‘该死的家伙’。”艾德蒙连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起来，“巴德救了我，自己却被杜德利开了好几木仓，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巴德被连开几木仓，他也断了一条手臂，但杜德利也被他给干掉了，艾德蒙惨兮兮的笑了笑，“别担心，巴德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被送进了普通病房，他真是强壮的像是一头牛不是吗？”他本来以为两个人今天晚上要死在那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米亚：“”
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重新放了下来，“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只要没死就能努力，死了就真的没戏了，还好，还好。
不过杜德利？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巴德的上司，所以果然是敌人在内部吗？
“等到巴德醒了之后我们还要接受一场询问。”艾德蒙对此并不乐观。
他再清楚不过那些老狐狸都是一些什么样子的人，这对他跟巴德这两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可并不友好。
“我觉得你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既然巴德没事，米亚也就轻松了下来，她坐到了艾德蒙旁边十分惬意的说。
巴德总是说这家伙是个喜欢玩弄权术的狡猾人物，这一点在他即将遇到的事情上还是很有优势的不是吗？
米亚说的对，艾德蒙确实是靠着自己的足智多谋度过了难关，甚至还为自己跟巴德争取到了一个英雄的名号。只不过后者显然对于自己要跟杜德利这个伪君子并列英雄这件事并不开心，坚定的拒绝了这个糟糕的想法。
‘我不是杰克·文森斯，也不是利兰·布兰奇特。’他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杜德利那天不但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洞，最后一木仓的子弓单还直接射穿了他的脸颊，让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次的事情也让他心灰意冷，有点儿想要退出警察这个职业。
皮尔斯·帕切特已经死了，琳恩也彻底的脱离了这个该死的皮条客的掌控，他们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他一直信任并且为之效力的上司竟然是个人渣，这打击确实是有点儿大。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暂时休假，因为米亚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接受自己的后半生碌碌无为吗？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从她认识巴德开始，就知道他的心里面始终憋着一股无法熄灭的火苗。这股火苗是他前进的动力，同时也是宣泄童年阴影的方式。通过逮捕罪犯来释放自己的暴力冲动，是一种最好的方法，而不是像他父亲那样将暴力施加在妻子的身上。
米亚深知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从巴德的心中消失的，对他来说，警察是最适合的职业了。
“营养膏，记得按时给他吃。”巴德跟琳恩准备离开洛杉矶度假的时候，米亚塞给了琳恩几只小罐子，“每次一小勺，每天一次，会让你的身体恢复的快一点儿。”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巴德也是命大。但是丢掉的血跟元气却没有办法找回来了，还是好好补一补吧。
“她看上去像是在送受伤的父亲去疗养。”琳恩发动了车子，对巴德说。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巴德，跟米亚见过好几次，本来还以为这是她的情敌，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她真的不是巴德的私生女吗？
巴德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起来。
如果他将来的女儿能够像米亚一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竞争对手太多而已。’同样吊着一条手臂的艾德蒙靠在学校的墙边想。
他的伤没有巴德那么惨，但是也没有好到哪去，不过他又获得了一枚勇士勋章，倒是比巴德气的想要离职要好的多。
只不过即使是两枚勇士勋章也没有办法让他在米亚这里得到一些优待，以至于他手臂上的石膏都没有拆下来，就继续跑到学校这边追人。
“这边！”他很快就看到了米亚从学校里面走出来，冲着她招手喊道。
“你这种行动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家伙。”米亚看着吊着手臂的艾德蒙好无奈，至于吗？
“非常。”艾德蒙点头，“我怕一旦我中断了追求你就以为我放弃了。”他一脸认真的说。
永远都不要用看普通女孩儿的眼光去看米亚，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这女孩儿有多么的狡猾！
巴德总是说他是一头狡猾的狐狸，却忽略了米亚才是那个真正聪明又狡诈的人，她到现在可是还没有同意当他的女朋友呢，怎么能让他放松警惕？
“你对我的误解真是太严重了。”米亚叹息，不过她还是决定原谅这个家伙，“我同意你成为我的男朋友了，但前提是我拥有随时甩掉你的权力，当你不再有成为警察初心的时候。”
她还挺喜欢这家伙的，有时候人总是要给自己找点儿挑战的不是吗？
“我想你大概是不会有这种机会了。”艾德蒙咧开嘴笑了起来，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握住了米亚的手。
就算是为了不被她甩开，他也会一直保有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