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在试图教会我
十点半，第三位教练出现。
还是位灭鼠网红。
自称逍遥弓创始人。
以速度快出名，他能在十秒内，射出八颗泥丸，且都命中十米内的移动目标。
这个有点意思！
曾启特意点开他的短视频，打老鼠那叫一个准。
第四位和第五位教练是一对夫妻，两人的业余爱好就是射击类。
很不幸的是曾启没有看上，他们用的弹弓是警犬弹弓，带有激光瞄准。
曾启认为不适合自己，他最终看上了一号和三号教练，逍遥弓，三点一线，比较适合自己。
学费交足，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打靶训练了。
曾启认为出国前，他要打断十根皮筋才算入门。
目标是二十米弹无虚发！
为什么是二十米，那是因为雷酸汞爆炸的余威和手榴弹差不多，他估摸着二十米不会误伤自己。
“老曾，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还没陪我打够游戏了，坚持住，我会用我的方法救你的！”
月色下，少年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他仿佛找到了游戏里练枪的感觉。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什么都没做，就是简单地打靶训练。
负责指导的教练高兴坏了，感觉钱也太好挣了吧。
“好希望这小子进步慢一点啊！”
望着手机上刚到账的八千华夏币，一号和三号教练皆是满意地笑了。
临近傍晚时，他俩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小子整了个类似投影仪幕布垂在半空，并用红笔画了一个“十”字。
泥丸在穿透幕布后留下了一个个洞眼儿。
然后这小子就用手机开始计算洞眼了…
在浪费了两千颗泥丸后，二十米的射击准度已经难不住曾启了。
啤酒瓶大的目标，接近90的成功率了。
换作水桶大的目标，百发百中。
“你怎么做到的？”两名教练有些吃惊问道。
扪心自问，能有今天的成绩两人可是付出了几年时间铸造的。
哪像眼前年轻人，一天的时间就把准头提高到这个地步了。
少年自从用上幕布当靶心后，他的行为举止就变得诡异了。
像是有预谋似的。
收起弹弓，曾启擦了擦脸上的细汗，他在酝酿要不要告诉教练真相。
望着两名教练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曾启妥协道：“我尝试了用概率论提高准度。”
见两人还是不懂，曾启生动讲道：“假设我这把弹弓在尽可能一致的条件下，发射同一批次泥丸时，我们很可能发现每发泥丸的最终落点，不管怎样还是有一点偏差，我管这种偏差叫射弹散布。”
两人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你可以接着往下说了。
曾启：“射弹散布是不可避免的，导致射弹散布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比如每次射击皮筋的拉力值，皮兜的清洁度，泥丸上下左右跳动的微小差异，泥丸的质量温度湿度等等，都会导致靶心不可能每一发都落在同一个位置。”
听起来有点道理，眉头微皱，两名教练努力让自己的思绪跟上节奏。
曾启：“如果我只按一发的准度进行校射，那基本上就是盲人摸象。
很可能并非是我瞄不准，而是射弹散布导致的泥丸没打准。”
“对，我们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两名教练再次询问。
曾启微笑道：“尽管射弹散布呈现一种随机性，但当我不断增加射击的泥丸数，就会发现泥丸会更多落在某一个点周围。
离这个点距离越远，泥丸的落点也就越稀疏。
按照统计学的话讲，偶然误差是由许多微小的相互独立的随机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那这些偶然误差都服从正态分布规律。”
“打住！你在试图教会我们吗？”三号教练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节拍了。
“小伙子，简单点，说点我能听懂的。”一号教练深有同感道。
曾启撅了噘嘴，只好用他认为能理解的话解释道：
“为了提高准度，我祭出了概率论武器。正态分布有这么几个特点，首先是偶然误差总出现在一定范围内，不会出现特别离谱的结果。
不会我瞄着幕布，泥丸却打在了我脸上。能够造成这种离谱结果的，一定不属于偶然误差。”
“小伙子，再简单点。”两位教练忍不住提醒道。
曾启无奈道：“我用这把弹弓在近似条件下，打一百发泥丸，弹着点会在幕布上呈现一个椭圆形。
椭圆的长轴短轴上下左右，弹着点密度应该大致对称，而且距离椭圆形中心越接近弹着点越密集。
为了衡量泥丸的精度，我有必要给你们引入一个概念叫做中间误差，也就是偶然误差的绝对值，小于某一数值的概率等于一半的时候这个数值就叫中间误差。”
“打住！告辞！”一号教练听不下去了，自己就中专文化，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大学生了。
“你接着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三号教练是大专生，他隐约想起了概率论好像是大学才接触的。
眼前小子看着还是高中生，学识有些超前啊！三号教练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若是楚亥在此，一定会对三号教练说，这都是学霸的常规操作，习惯就好！
望着还在坚持的三号教练，曾启也不兜着了，怪难受的，索性放开了说：
“教练，你应该发现了我是一百发一计算的，单看一百发泥丸在左右方向上的偏差，你肯定能找到一个左右对称的范围，在这个范围里有五十发泥丸的落点。
反过来说，我打一发泥丸，有一半的可能性这发泥丸会落在咱们刚才划定的这个范围里。
这个范围到中点的绝对值就是方向公算偏差。公算偏差越大，说明泥丸有一半的可能性落到的范围越大。也就说明我的射击精度越差。
而概率论已经告诉我，一般公算偏差都是给定的，这样我就可以推断出一发泥丸落在各个区间的概率是多少。
我结合数学和两名教练的言传身教，这才有了不一样的精准度。”
听闻，三号教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曾启的肩膀。
心里苦唧唧道：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到底谁特么是教练啊？
三号教练突然就没有了挣钱的喜悦感了，反而有些受之有愧了。
“小伙子，跟我学弹弓屈才了，你应该考虑加入射击俱乐部的。”三号教练赞不绝口道。
虽然概论率他没有听明白，但是曾启给他的感觉就是不明觉厉。
“教练，我会考虑采纳你的意见的，今天辛苦你了。”
“你叫曾启是吧，这个是弹弓友谊群，有兴趣的话不妨加一下。”三号教练举着一个二维码说道。
曾启先是一愣，望着期待的三号教练他索性就加入了。
“小伙子，有缘再见，告辞！”挥了挥手，任务完成的三号教练潇洒离去。
曾启目送教练走远开始了收拾现场。
临近傍晚，天色也开始变得不好了，这个季节的天，老天说变就变。
呼呼呼…地面开始起风，云端也开始传来了闷雷声。
曾启打开手机查看，天气预报提示荆商市未来两小时有雷暴雨降临。
“正好趁着雷雨天试试威力去…”雷声是很好的掩护，曾启披了件雨衣后开始朝荒林深处走去。
确认四周没人后他停了下来。
从裤兜里摸出一盒木糖醇，曾启从里面倒出一颗晶体冰糖，他在等待雷声到来。
嗤嗤！
陡然，银色的闪电从天际划过，趁着雷声滚动之际，曾启手里的弹弓瞄准了二十米外的一棵水桶粗的松树。
咻！
激射出去的冰糖顺势撞在了树干上……
嘭！巨响伴随雷声一前一后响起，水桶粗的松树遭受爆炸袭击，木屑横飞，露出了脸盆大的伤口。
呼呼呼…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下。
随风摇摆的松树发出了嘎嘎嘎的危险信号，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
在大风的推搡下，松树提前结束了生命，化作一颗木材倒下。
五克晶体的雷酸汞成功干翻了一棵水桶粗的松树，威力很可观。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血肉烟花是肯定的。
扫了眼林园里的监控，曾启突发奇想道：如果没有监控，走近科学能拍三集吧。
像这样的雷雨天倒棵树很正常，想必没有护林员无聊去看监控吧…曾启自我安慰道。
就算看了也没事，自己可是刻意避开监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