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酋长
监狱里这么多犯人。
能让曾觅山感兴趣的不多，抛去黄榜和红榜排名，罗和气就是其中之一。
此人给联约帝国输送了很多亡命之徒，这就有瓜可吃了。
身为吃瓜群众，曾觅山端正了坐姿，期待更多的瓜。
于是他继续问道：“丹仁兄，你似乎看不上罗和气，我能听听你对他的评价吗。”
对于这个四十出头就有严重额头纹的男人，曾觅山有着浓浓兴趣。
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为惑，对方能在异国他乡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成就相当不错了。
伊丹仁没让他失望，神安气定道：“罗家兄弟只适合做生意，不适合当老大。”
罗家兄弟？曾觅山忽然抓住了核心词。
“怎么不适合当老大了？”曾觅山心想：当老大很难吗？不比当教授简单嘛！
当父亲也挺简单的啊。
记得儿子小时候特别淘气，在被老婆胖揍后嗷嗷大哭，总是找自己倾诉：“爸爸，有人打你儿子，你会怎么办？”
我就会很诚实地告诉他：“谁打我儿子，我就打她儿子。”
于是儿子哭得更伤心了。
我猜应该是被浓浓的父爱感动了吧。
就在曾觅山胡思乱想之际，伊丹仁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道：
“罗家兄弟是双胞胎，罗和气负责人口走私，罗生财负责毒品生意。生意人见利忘义，铜臭熏天。如果他觉得手下人短时间不能增值，就会杀鸡取卵。”
“他怎么个杀鸡取卵了？”曾觅山问。
眼神一斜，伊老大看向了骷髅小老弟，示意他可以讲讲了。
大手搓了搓脸，骷髅小老弟似乎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一脸颓然，还有一丝愤怒道：
“黄二仇视白人，跟他混的白人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被拉去卖血弥补他的损失。”
罗和气黄榜排名第二，故而骷髅对他的简称就是“黄二”！
卧-槽！这监狱里的灰色产业也太多了吧，还能卖血，黑市也不过如此吧。
曾觅山大为震惊，直击要害道：“他卖血康芒斯能同意？”
对于这个问题，伊丹仁解释得很详细，很清楚：“想在监狱收小弟，需要向康芒斯缴纳保证金。”
“保证金，什么东东？为什么要交？”曾觅山看起来一脸疑惑。
伊丹仁双眼微微阖目，从容不迫道：“保证金就是卖身契，相当于康芒斯同意把这个死囚转卖给你了，你除了不能决定死囚生死，剩下随你怎么折腾。”
这不就是中世纪的奴隶买卖吗？曾觅山突然有些可怜a区死囚了。
“缴纳过保证金的犯人，康芒斯和狱警不会找他们麻烦。”伊丹仁说。
骷髅这时补充道：“如果我参与了袭击狱警的行动，康芒斯会直接怪罪在伊老大头上，认为是他指使的。”
听闻，曾觅山明白了，这就属于利益捆绑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骷髅跟着伊老大混，除了自由受限制，其实跟外面差不了多少。
只要他不坑伊老大，在79号监牢就是狗生巅峰了…不对，人生巅峰了。
曾某服了，彻底服了。
典狱长这是把生意二字彻底玩明白了啊！这得挣多少钱啊？
半闭着眼，伊老大不苟言笑道：“骷髅是我刚入狱那会儿从黄二手里买过来的。这小子不肯卖，被我收拾一顿后就老实了。”
骷髅一个彩虹屁丢出：“伊老大可不惯着黄二，直接和康芒斯做了一笔交易，花五百万联币让典狱长教训一顿黄二的家人。
康芒斯十分大方包办了此事，当天就安排人手把罗和气的儿子撞成了残废。
据说看到儿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罗和气泣不成声，只能答应低价转让，从此不敢再和伊老大交恶了。“
按照黄二的脾气，他是绝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当他提出拿出五百万报复伊老大的家人时，康芒斯拒绝了，表示多少钱都不接。
事后黄二打听到了，据说康芒斯为了绑架伊老大损失巨大，前前后后花了几千万联币，还死了一帮手下。
区区五百万，康芒斯一点兴趣都没有。
骷髅点了点头，亢奋地说道：“跟了伊老大后我才找到了做人的感觉，我现在的待遇不同寻常，就算打架斗殴狱警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脏活累活自动跳过小爷。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获得一些进入禁区的权限，比如吸烟室，接洽室，在那里我可以随意享用应-召女和女囚。”
原来如此！
曾觅山感叹多么现实的社会啊，有大腿抱的感觉就是好啊！
典狱长绝对是个吸血鬼，挣钱的路子太多了吧。好想打劫他啊！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啊……
“冒昧问一句，黄二买骷髅花了多少保证金？丹仁兄你从黄二手里又花了多少钱？”曾觅山真的很想知道价位。
因为他更想知道康芒斯这个中间商能回本多少。
一旁的骷髅也是伸长了脖子，看样子他也很想知道伊老大花了什么代价。
“不比你便宜。”伊丹仁白了曾觅山一眼。感觉这货是故意捣乱的。
哪有当着骷髅的面这么问的，简直失礼之极。
听到这个答案，最高兴的莫过于骷髅了，他感觉以前的自己就是怀才不遇。
好在光明没有迟到，自己就应该和大佬一个价。
撇了撇嘴，对于模棱两可的答案，曾觅山很不喜欢。
就在他尝试再次打听时，伊丹仁冷笑道：“曾先生，你下午的工作挑好了？还是晚饭有着落了？”
嘶……曾某人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捂嘴，老老实实坐下。
被拿捏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曾觅山连忙岔开话题道：“骷髅，罗和气卖过你的血吗？”
“卖过啊！跟黄二混，有业绩考核的，kpi不达标，很惨的。伊老大就用过我的血。”骷髅说完，顺带抛出一个瓜，成功引起了曾某人的注意。
哇塞，好大一个瓜！
见小老弟揭穿自己伊丹仁并不生气。
“丹仁兄，你不会在这里遭遇刺杀了吧？”曾觅山一副看起来很想知道内幕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在低头酝酿了一阵后，伊老大百感交集道：“联约帝国有我的生意，出了趟差，人在别墅趟，祸从天上来。没想到康芒斯会动用武装直升机抓我。
火拼之下我的手下全死了，他的私人武装也吃了亏，为了报复我，刚进监狱那会儿，他的副手三天两头找我麻烦。
咱也不是软柿子，在我反击下打掉了他副手一对门牙，结果你应该想到了。
我被这群王八羔子打成了内出血，康芒斯舍不得我死，就安排狱医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的确是骷髅的血救了我，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他收购到手下的原因。”
听闻，曾觅山有些同情地看了眼伊老大。黑吃黑到了上门绑架的地步，康芒斯是真的不怕事啊！
这要是换做在自己的国家，康芒斯绝不敢上门行凶的，他甚至连枪都不敢带出门。
悔不该出国啊！
想到这里，曾觅山激动道：“监狱里就没有人反抗独裁统治吗？”
伊丹仁冷笑一声，目光投向某处：“哪都不缺硬骨头，看见那群黑不溜秋的犯人没？”
顺着伊丹仁的手指望去，食堂角落里，三十号黑人宛如一个大帮派，盘踞一块。
他们像是注意到了曾觅山这个新黄榜人物，不时有目光掠过他。
伊丹仁勾了勾唇角，然后鄙弃地说道：“黑人永不为奴，除非管吃管住！他们中的酋长，是成功让康芒斯甘拜下风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曾觅山好奇问。
“酋长是最先反抗的，明着告诉康芒斯，我的手下不介意脏活累活，前提是一日三餐要管够，天天吃木薯顶不住！
康芒斯一开始不同意，痛骂黑人没资格和自己谈判。结果他低估了黑人挨饿罢工的本事，监狱卫生打死都不动一下手指头。
他们绝食抗议，私下通过抓虫蚁，老鼠，蟑螂，坚持了十几天。结果你猜怎么着？
整个监狱排污系统瘫痪，臭气熏天，厕纸满天飞舞，狱警办公的地方全是污秽之物，直接导致监狱停止运行。
对黑人来说反正饿死也是死，反抗也是死，作为死过一回的人，干就是了。
最后康芒斯妥协了，他忍受不了一进办公室就捂鼻子的处境。
答应把脏活累活承包一部分给黑人，只要把卫生搞好了，领头的酋长甚至还有工资拿。”
听闻，曾觅山嘴角狠狠一抽，敢情典狱长也不是铁疙瘩一块，也是有破绽的。
伊丹仁冷笑道：“康芒斯从不收购黑人的血液和器官，似乎卖不出去。”
我去！歧视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没想到肤色反而成了黑人的保护色。
“康芒斯说黑人骨子里刻着懒惰，买家担心被传染。”顿了顿，伊丹仁抬手指向某处道：“看见那位年纪最大的黑人没，他在这儿二十年了，黑人都管他叫酋长。
酋长是唯一能在监狱挣到康芒斯钱的人。”
点点头，曾觅山已经清楚了事情的脉络。
同时心里也看出来了，这里的管理模式就是有钱任性。
只要喂饱康芒斯，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好想有钱啊，好想睡明星啊，好想好想啊！
呸！曾觅山，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着其她女人，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妄为人夫，你不是东西。
不，不是曾某思想在出轨，而且这里太邪恶了，近墨者黑，把我的思想玷污了。我还是很爱老婆的。
我要出狱，我要出狱，再待下去我迟早会犯原则性错误的。
曾觅山隐约察觉到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