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问心
“在哪？”赵青玄单刀直入。
“你这小子，倒是直接。”灵鸡哑然。
“就在后殿，你且去试试。”
赵青玄还待再说些什么，五彩灵鸡却是直接摇了摇头：”不必多问，我也不会告诉你。若你真得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此处的道藏是何物。”
赵青玄又看了看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虎。
“放心，这小虎在这里很安全，我会替你照看好的。”
赵青玄点点头，扭头走向后殿。
走到一半，赵青玄又回过头来，问道：“前辈，按您的说法，那岂不是说其他的真武疑冢也可能受到入侵？”
“嗯。但他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
似是知道赵青玄心中所想，灵鸡罕见地安慰了一句：“不必紧张，顺心而为即可。”
它没料错，赵青玄确实是因为紧张，才东拉西扯的，一位仙帝，还是一位青史留名的人族仙帝的道藏，即将呈现在自己眼前，让人如何能不激动，又让人如何能不紧张呢？
但无论如何，赵青玄还是强行抑制着自己激荡的内心，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寝宫的后殿。
寝宫之中没有点灯，也没有夜明珠等其他光源，但寝宫四周墙壁上的每一块墙砖都在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据那只灵鸡所言，这些墙砖全都是用上好的月光石打造而成，在黑暗中自会发出微末的光亮，数量众多的墙砖将前路照得亮亮堂堂。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赵青玄步入了第一座后殿之中。
这座后殿面积极大，却几乎空无一物，显得极为空旷。
赵青玄目光所及，看到的极少数物品，唯有宫殿正中央，那大得惊人的金色棺椁，上面镌刻有大量晦涩难懂的铭文，让人眼花缭乱，以及被布置在其四周的数十盏长明灯。
按那位前辈所言，这些长明灯都不是靠凡火点燃，而是以阵法之力维持，阵法不破，灯火不熄。
再就是，棺椁前摆放着几个蒲团，当是让人祭奠所用，可问题是这陵墓深藏地下，又有谁人能来祭拜呢？
这可能也是为何仅有寥寥几个蒲团，尤其与那棺椁的大小对比起来，更显得稀少。
虽然连这棺椁中是否真有真武仙帝的仙身都不得而知，但赵青玄还是来到棺椁前，跪坐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三叩首，对这位引领人族兴起的仙帝，致以最高的礼节。
片刻，赵青玄结束哀思，站起身，后退一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离去。
走入下一座宫殿，相比上一座宫殿，此处的物品更少，只有大殿正中，摆放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镜子。
赵青玄走上前去，一道雄浑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一滴鲜血滴入镜中。”
赵青玄左看看，右瞧瞧，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但还是依言照做。这里是真武仙帝的寝宫，若真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位灵鸡前辈应当会告诉自己。
镜面上荡起一阵波纹，将赵青玄刚刚划破手指，滴落的那滴鲜血吸收。
片刻之后，还是那道声音，“人族血脉纯正，有灵根，符合考验条件。”
赵青玄左前方的空间一阵扭曲过后，一位锦袍老者的身影凭空浮现。
“吾名问心镜，小友，你检测通过了，可以接受仙帝留下来的道藏考验。”
“您是这面镜子的器灵？”
“不错。”老者颔首道，“此处乃是真武仙帝帝陵，所遗留道藏为修行道藏。”
“请恕晚辈冒昧，此地真的葬有真武仙帝吗？”
锦袍老者摇摇头，“老夫不知道。你既然进得此处，想必已经是见过那只大公鸡了。它是不能离开这座陵墓，我则连这座大殿都不能离开。
所以，我也不清楚，最终真武仙帝是否真把自己埋葬在了这里。”
赵青玄默然。
“小友，是否准备好了。”见赵青玄没有动静，老者催促了一句。
“是，请前辈赐教。”赵青玄点了点头。
“将一只手掌覆在镜面上。”
赵青玄依言，举起右手，放在镜面之上。
当赵青玄手掌与镜面相触的瞬间，问心镜镜面突然裂开，形成一个不断转动的漩涡。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右掌掌心猛然传来，直接就将赵青玄拉进了问心镜之中。赵青玄进入镜子的瞬间，漩涡也随即消失。
赵青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于一个灰蒙蒙的空间中，四周全是云雾。
“小友，莫怕。”锦袍老者出现在赵青玄身前。“此处，便是问心镜的镜中世界，在此方天地，无人能够以谎言相欺，所有人都只能将自己霎那间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
“如此神奇？”赵青玄难以置信，这么奇异的法宝，他属实是第一回见，但想想这来自于一位仙帝，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这一份道藏的考验，便是要讲真话，看看讲出的实话是否符合真武道藏的择人标准。对否？”
“小友果真聪明得紧。”锦袍老者笑呵呵地道，“此关考验名为问心，其实就是检验修士的心志所向。”
“那，我们正式开始？”
赵青玄点头，老者袖袍一抖，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第一个问题：修仙多艰，修为越高，寿元越久，可你的亲人父母却在一天天老去，当他们白发苍苍，你却青春永驻。甚至当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上只余你孑然一人，你当如何？
“道心不改，断情绝性。”
赵青玄脸色微变，果然如老者所说，自己听到这个问题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直接就从自己口中说出，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第二个问题：若有一日，至爱之人或堕入魔道，或依附妖族，你当如何？
“我有一剑，可诛妖邪。”
第三个问题：修行路上，最重要的品性为何？
“不畏山高路远，不惧风高浪急。”
第四个问题：人族当如何与其他异族共存？
“和而不同。”
第五个问题：若他日人族再遇祸端，你可愿献出性命？
“当舍生忘死。”
第六个问题：你如何看待真武仙帝？
“人族忠魂。”
声音消失，赵青玄不知所以地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云海消散，赵青玄又被一阵巨大的吸力，拉扯出了镜子之外。
然而，赵青玄恍若未觉，锦袍老者亲自将他带到殿门旁，指引了前往第三座宫殿的方向，赵青玄道了声谢，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去。
片刻后，他走进第三座宫殿中，看到宫殿中间有一座阵台，是传送阵。
赵青玄想也不想，走到阵法旁，抬腿就要往上走。
结果刚迈上一级台阶，一只鸡脚凭空伸出，直接就将赵青玄踹了下来。
“你小子，找死啊。知道这个传送阵去哪吗？就敢往里跳。”灵鸡大声呵斥道。
“灵鸡前辈。”被它这么一踢，赵青玄似乎清醒了几分。
“前辈。”
“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个无情之人吗？”
灵鸡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知道赵青玄经历过什么了。
“无情，有时修仙路才能走得更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