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抉择
屋中，穆雨正在焦急等待。
“枫儿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危险了。”穆雨满面愁容。
“不行，我得去找他。”穆雨起身便要出门。
晴鹤一把拉住穆雨，“不行，林中夜晚不比白天，卡扎纳是昼伏夜出的生物。”
卡扎纳便是那日林中怪物的名字。
“那我就更要去了，枫儿不是那种怪物的对手！”穆雨挣开晴鹤往屋外走去。
“我回来了。”穆枫爽朗的声音从屋外传出。
“枫儿！”穆雨见到穆枫，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枫儿，你，你遇到什么危险了。”看着穆枫衣服上大片血迹，穆雨眼眶变得湿润。
“你说这个啊，没事，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说着穆枫撩开衣服，露出他完好无损的皮肤。
“我也纳闷，为什么身上的伤一下子都好了。”
穆枫将林中遭遇告诉了二人。
穆雨只顾着担心弟弟，而晴鹤若有所思。
“你是说，是他帮你启动了虚空运算频？”晴鹤纳闷。
“是啊，而且根据你的描述，他应该就是那天救了我们的男人，或者说，念灵惘者。”穆枫分析道。
“奇怪了”，晴鹤难以理解。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晴鹤总给穆枫一种有所隐瞒的感觉。
晴鹤看向穆枫，迟疑片刻后，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弥羽他……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念灵惘者。”
“什么意思？”姐弟俩一头雾水。
“关于弥羽生前，或者说被念灵附身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但我知道，他是从古至今念灵惘者里唯一一个反噬了念灵的人。”
“居然有这种事情！”穆枫刚刚了解了贯荒神话：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补习补习。
“是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无从得知。但，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还是三十年前。”晴鹤看着远处，回忆了起来。
“三十年前，我和舞秋是在林中的河边遇到的他：那时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当时他正坐在河边望着自己的倒影愣神。此时，忽然有一只卡扎纳向他袭去，舞秋及时出手救下了他，从他口中得知他名叫弥羽，好像是因为做了什么错事而忏悔。”
“等等，三十年前，大姐你几岁了！”穆枫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别打岔，你继续说。”穆雨瞪了穆枫一眼。
“他就像一只丢了魂的行尸，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罪无可恕，我罪无可恕……而不论我们问他什么，他都闭口不言。舞秋无奈，只得任他离去。”晴鹤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
“再后来呢？”穆枫很好奇，他对这个男人愈发感兴趣。
“再后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舞秋还特意打探过他的下落。”
晴鹤此时顿了顿，目光闪烁着一丝光亮。穆枫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第二次见面已经是十二年后，在……沽苏之战中。”
“什么！”穆枫开口打断了晴鹤。因为沽苏之战，正是父王与莫罗人的最后一场决战。此战中，舞秋在万军从中斩获敌将首级，莫罗军心溃败，泽罗塔就此统一。
而穆雨正是此战的前一天出生，一年后，穆枫也呱呱坠地。
在穆枫和穆雨的震惊中，晴鹤继续说道：“世人皆知舞秋横刀立马，以一敌众，力挽狂澜。可事实上，真正斩获敌将首级的人不是舞秋，而是——弥羽，或者说，念灵惘者。”
“居然还有这种事，父王曾告诉我，那一战最后其实我军已经大势已去，舞秋也身陷敌营，生死未卜，就当父王以为失败已成定局时，前方传来军讯：舞秋带着敌将首级凯旋而归。”穆枫说道。
“那是自然，这也是舞秋一直对外宣称的。可真相便是那日舞秋为敌军所俘，见舞秋宁死不屈，敌军决定将舞秋就地正法。就在那生死一瞬，一道红光顺着莫罗大军横劈开来，舞秋说他一辈子也忘不掉那种场景：红光宛若一道闪电，疾驰在军队中，所过之处尽是尸横遍野，短短数刻，红光若风卷残云一般直奔敌将军营——敌方最高将领就这么饮恨而亡。”
“红光闪到舞秋面前就停住了，舞秋也终于看到红光的真实面目：一个面具男。面具男走近舞秋，提刀斩断了束缚器。舞秋赶忙问道：‘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改日舞某定登门而谢。’可男人就像听不见似的看着莫罗人的军营，嘴里默念：‘如果这样便能赎罪就好了。’男人的声音悲怆失落，而舞秋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弥羽，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做到的。’舞秋看着血流成河的军营，又震惊又疑惑。男人此时转过身来，缓缓开口：‘我不是弥羽，弥羽已经死去，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再沾染凡尘俗世。’说罢，弥羽便瞬闪而走，只留下淡淡红光。”
“信息量，还真是有点大啊。”穆雨汗颜，原来当时发生了这种事情。
“是啊，现在想想都觉得好似一场大梦，但现实，谁又能更改呢。”晴鹤泯一泯嘴，一切是那么真实又虚幻。
那个男人，弥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身边，打破着他曾经的誓言，究竟是为何呢？
弥羽尚且不再逃避，我呢？就要这样置若罔闻一辈子吗？不，我答应过镇长，要解救他们，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我要努力过。而舞秋，我又如何做到放他一人承受一切？对不起父王，我答应您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穆雨，但这次，我做不到置身事外，我一定要给您，给舞秋，给所有人民一个交代！
穆枫忽然站起身，目光坚毅地看向屋外，那是王城的方向。
“怎么了枫儿，哪里不舒服吗？”见穆枫忽然起身，穆雨吓了一跳。
“我决定了，解救王城！”穆枫的话低沉而坚定。
“你，真的想好了吗？”晴鹤也很关心穆枫，因为他是舞秋的孤掷。
“你也一定放不下舞秋吧。”穆枫开口。
晴鹤没有开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烂的笑容。
“既然如此，来特训吧。”晴鹤对穆枫说。
“什么？特训？你？这里？”穆枫不知道晴鹤在说什么胡话。
“当然不是，走吧，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晴鹤故作神秘。
“哪？”
“风吟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