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府
奶娘在前面引路，凌秋月紧紧跟在张夫人后面，之前她以为凌府就够气派了，没成想，到了谢府才叫她真正的见了世面。
“老夫人晚上呼吸不畅快了，大夫交代准备后事，这才挂了白帐子。”奶娘看张氏有些心灰意冷，赶紧解释起来。
“这么说还有救？”张夫人说完，就顾不得仪态了，拽着凌秋月跑了起来。
奶娘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跟着，丫鬟小厮们也跑在前面为张氏打灯，那场面甚是滑稽。
凌秋月心想，其实宅子大了也不好，比如说她现在都快跑的累死了。
过了锦鲤池上的小桥，穿过了一个个小亭，这才到了后院。
“我姑父呢？”张夫人喘着粗气，眼看快到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还帮凌秋月把衣服拍了拍。
“大人陪在老夫人身边呢。”奶娘已经被甩到了后头，旁边的丫鬟使眼色的赶紧回答。
“行，你和我进去吧。”张氏整了整头发，拉着凌秋月就进了内室。
内室里，一群人跪在老夫人床前，各个泣不成声，为首的一个男人也垂着头。
老夫人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像呼吸十分艰难，一个老头看见张氏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问起爽肤水的事。
“女儿，那水买回来了吗？”
张氏摇摇头，大家都更失落了，有些女子哭的更大声了。
张氏走到为首的男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哭声太大，凌秋月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看见那个长了胡子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知州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精明一闪而过。
一会儿，张氏回来了，“月儿，可以了，一切我都和我姑父说了。”
知州点了点头，凌秋月便吩咐丫鬟把人都赶到远处跪着，还打开了窗子透透气，毕竟身体再好，面对这种悲伤的气氛，又不透气，人的精神首先就受不了。
然后又要来了一个碗，将葫芦里的灵泉倒进去放在桌子上，点燃了道长给她的去病符，符咒快速燃烧成了灰烬，落在灵泉里竟然消失了，水里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什么都没加入。
这一下把凌秋月和室内所有的人都给震慑住了，知州到底是见过大场面，没有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张氏吃惊的左看右看，看到大家都是一个表情就放心了，露出我早知道的神色。
面对玄之又玄的景象，哭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没人说话，室内安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凌秋月把这件事归结为灵泉可以净化杂质，也没有多想，让人扶起老夫人给喂了下去。
老夫人根本喝不进去任何东西，只能顺着她的嘴巴一点一点将水流进去，奇怪的是当水进入了1/3后，老夫人突然努力吞咽了起来，凌秋月见状，把所有灵泉都给灌了进去。
“噗。”老夫人喝了一碗后，嗓子里呕出一滩黑褐色的液体，凌秋月急忙抱着碗闪开。
张夫人的爹按耐不住了，“你给我娘喝的什么。”这个时候，知州的一个眼神杀了过去，谢二爷只能又赶紧缩到一角。
凌秋月拿起丫鬟的手绢给老夫人擦了擦嘴巴，把葫芦里里剩下的一点点灵泉，倒入了碗中，给喂了下去，老夫人面色红润了起来。
为了不让人怀疑是水的问题，凌秋月又问丫鬟要了一杯水给老夫人灌了下去，喊着大夫前来诊脉。
“老夫人的脉象显示身体很是康健啊，原来是细脉，如今脉象比男子的跳动还要有力。”大夫大为震撼，吃惊的看向凌秋月，仿佛凌秋月就是再世华佗一般，这一道符直接让人年轻30岁，比自己学医厉害多了。
听到这番话，室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丫鬟们赶紧清理刚刚的呕吐物。
不一会儿，老夫人终于能睁开双眼了，也发出了声音，“这是在哪儿啊？”
“娘”，男男女女凑上前去，知州也不凑热闹了，只是站在一旁沉思的看着凌秋月。
那种符的样式自己好像见过，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了，他叫人领了凌秋月和张氏走出门去。
“这符，姑娘是从各处得到的？”知州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一个云游道长给的，只给了一个。”凌秋月如实回答，她觉得若是有心人去查，肯定能查到这件事，还不如自己如实说了，落一个老实的好名声。
“唔，那些水？”知州沉思了一下。
“只是那个特等的爽肤水罢了。”凌秋月回答完，看到知州一直在沉思着，便也没说什么。
“那就请姑娘在这休息吧，等明天母亲身体好些，我便送姑娘离开，至于黄金稍后再议。”知州皮笑肉不笑的对凌秋月说道。
万两黄金？凌秋月知道谢府肯定不愿意出，杀一个人和万两黄金，谁都会选择前者，自己还不如留个人情，这样以后来平洲做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
“哪有什么黄金，拯救老夫人的命是民女的荣幸，说一命抵万金，只不过是指老夫人的命尊贵罢了。”
这话一出，知州不禁高看了凌秋月一眼，看着年龄小小，这双眼睛倒是看得清楚。
“我从来不欠人情，万两黄金是给不了了，但你可以问我要点别的。”知州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都用我来称呼自己了，看样子是承了凌秋月的情。
凌秋月也不客气了，“大人知道民女有一个胭脂铺子售卖化妆品，心想着若是能开在平洲就更好了，希望谢家为民女物色一个地段好的铺子，并且今后在做生意上能够护着民女，民女就感激不尽了。”
知州没有说话，转着手上的扳指思考着，凌秋月听见没有动静，以为知州嫌要价太高了，不乐意答应，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凌秋月的小动作没有出声，觉得凌秋月还是太孩子气了些，要是再大些就好了，他揉了揉鼻子。
凌秋月：再重申一遍，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就凭你救了老夫人，谢家定会护着你，这样我给你两间好地段铺子，一套平洲的宅子，这样怎么样？”
凌秋月心里诽谤，自己还以为要多了呢，没成想，这知州是觉着自己要的少了，还给自己多给了这么多，果然当官的都赚钱，尤其是谢氏这样的大宗族。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凌秋月根本没有不好意思，一个刚出大学的傻小白，还以为知州是心里过不去，要给自己多补一点，觉得这老头子还怪好的。
实际上知州是要把人情这条路给堵死，以免谢家以后还要还她人情，一旦用了谢氏的宅子和铺子，一般地痞流氓根本不敢去触霉头，也就变相的保护了凌秋月的生意。
这时候，知州的娘子谢芸苔款款走了出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站着呢？”
知州拿出手靠在嘴边咳了咳，“你们先回去吧。”张氏就带着凌秋月告退了，心里觉着这小丫头真是聪明。
知州扭头对谢芸苔说，“给她两个铺子和一套宅子，都要地段好的，告诉你哥哥一声吧。”
谢芸苔揪着帕子，想了想自己母亲的命，这点东西，总共加起来也就不到不到千两的样子，她谢家还是出的起的。
谢二爷得知这个消息，表面上说一定一定，其实心里早就快滴血了，他在这里赡养母亲，早就把家产视作自己的一份子了，如今，好端端的要出去千两银子，心里不禁暗骂妹夫，这伪君子，自己不想还人情，拼命来割自己的肉。
坐下喝了口茶，缓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没事，有他妹夫在这里做知州，千两银子慢慢也能赚回来的，
唉，夜深人静，谢府的喧闹才慢慢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