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循序渐进
“你真的在紧张？这不像你啊，放松点，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母亲。”纪元用余光注意到夏天一路上都在摸自己的头发，此时他们从酒店出发才不到一小时，纪元让李明开慢点他要和夏天再聊聊缓解下压力。“见过吗？”夏天在脑袋里快速过滤了一遍人际关系，甚至连游戏里的也顺便梳理了一下，在她印象里这对她来说是罕见事件。她心里没有底只是去纪元家里玩耍而已怎么突然就变成见妈妈了，难道纪元是妈宝男和妈妈住一块，扣分大大的扣分，先留在及格线观察着。“你和余晖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害怕。”纪元可是手表所有权的专属主人，余晖不知道的他都知道，敏感信息自动屏蔽，所以他和夏天也没有那么坦诚相待，至少只是纪元单方面观察过夏天而已。＂年轻漂亮又可爱！＂纪元告诉夏天自己妈妈纪梵希很早就生了自己，然后花钱给别人规划养育基本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要不是夏天实在是太年轻了，妈妈站在她身边和姐妹一样。“和姐妹一样！”夏天几乎听不进任何安慰，而且是来自不会哄女孩的纪元带来的安慰，虽然自己很荣幸能和纪元的妈妈相提并论可是毕竟是长辈她不敢造次，儿子打了就打了妈妈可不能态度那么嚣张。“反正母亲也早知道你在和他儿子交往，她要是反对的话早就棒打鸳鸯了。”纪元在心里默默的笑了，儿子，那个傻瓜哥哥，自己可不能和他一概而论。那么久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余晖这家伙养着妈妈，不管自己死活。＂她怎么知道？＂夏天吓了一跳诧异道，纪元的妈妈自己怎么会见过，纪元她也是现在才见到的啊，这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才奇怪！＂纪元看夏天还懵懵的搞不清状况，他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两人不会都跟没事发生似的，按照一个月后的时间线再走吧？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半月了，现在他要余晖戴的手表是升级还未测试的。这个赤裸裸的现实要不要告诉夏天呢，不要万一他俩又出状况，手表就派上用场了。余晖在哪么多伦后发现只有守候夏天是最保守也是最安全的陪伴方式，只是他欲断难断人在身边就会贪心，活该呐！
车内沉默了一阵，夏天撑着头看窗外后退的风景缓缓开口，“我好像真的很不关心余晖！”夏天没往下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余晖的父母，甚至也没见过面，也根本不关心，但纪元已经懂了挑了挑眉。夏天比自己多活了几年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像小孩一样，明明对现在的局面心知肚明想得比谁都多都认真，甚至有些悲观主义自信又总做最坏打算。这大概就是余晖被吃的死死的原因吧，如果爱上夏天就等于给自己下半身判了无期徒刑。
“没事的，我们一起。”浅野学秀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赤羽业扭头盯着这个单手握方向盘的男人，心想他如果不是在开车，这下绝对要凑过来亲他了。他把手收回来再次望向窗外，让浅野学秀把耍帅先收收，专心开车吧。浅野学秀当然没错过赤羽业另一只手摸了摸刚刚被自己搭着的手背。
回到椚丘，浅野学秀本来想直接回家，赤羽业使唤他开去购物中心。浅野学秀不以为意：“回家也不用带礼物吧，那个人不在意这些。”
“你是回家，我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那不也是你家吗。”浅野学秀认为他们除了结婚证，赤羽业是他家的人完全就是板上钉钉。
赤羽业给他泼冷水：“是我家，我就只在高中时候回过两次啊？还是趁你爸爸妈妈都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去的。”
“没什么遗憾的吧，至少留下了很宝贵的回忆，说是家也不过分。”浅野学秀似笑非笑。这在赤羽业眼里就是欠，想起他去浅野家也就两次，两次都在浅野学秀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干的荒唐事，耳根一下红了，捶了浅野一拳。
最后他们买了一套护肤品，一罐红茶，赤羽业还买了一束向日葵。浅野看抱着向日葵的赤羽，夸他：“挺衬你的。”
赤羽翻了个白眼：“挺衬你妈妈的。”
“都很衬。”浅野一碗水端平。
把车停好，他们两人站在浅野家最后一道大门前，浅野学秀拎着两袋礼品，最后一次审视抱着向日葵的赤羽业的着装，赤羽业发誓自己就没穿得这么正式过，完全能去单位跟着上司一起去会见上司的上司了，随即他也笑浅野学秀：“其实你也紧张吧。”
“谁会见自己父母还紧张，我是怕你出什么差错。”浅野学秀掏出钥匙开门。
进了门，浅野学峯正坐在玄关旁的小客厅，看见浅野学秀，招呼道：“哦呀，稀客呀，欢迎。”
赤羽跟在后面差点笑出来，亏刚才浅野还一直说回家，结果他爸说他稀客，他咬了咬腮肉忍住。
还没等浅野学秀说话，他的母亲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学峯，是学秀回来了吗？”人从厨房走出来，母亲没什么变化，浅野学秀稍微放心，还没跟父母寒暄一句，赤羽业就一改颓势，叫着“阿姨”迎上去了。浅野学秀心里佩服，不愧是赤羽业，公务员的精神面貌和社交功夫越发了得，嘴巴甜得出汁，阳光大气的小伙儿几句话之间，浅野夫人内心对他的评价就拉到了90分。浅野学秀有些头痛，他知道赤羽业惯会装乖的，并且这个家只有他母亲不知道赤羽业的真面目，保不准一会儿父亲看不下去赤羽业太装，给他使什么绊子让他原形毕露。这时在他心里赤羽业变成了那个妖披人皮才貌双全的玉藻前，他的母亲就是那位被他蛊惑的鸟羽天皇，而他的一切伪装早已被独具慧眼的安倍泰亲识破，把他曝光，那个安倍泰亲就是他父亲浅野学峯。
儿子带对象回家见家长，浅野夫妇给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假，浅野夫人亲自下厨，吃了饭，她拉着赤羽在大客厅里聊天，浅野父子收拾餐具，收拾完了浅野学秀负责放进洗碗机，浅野学峯擦着手走进了大客厅。浅野学秀一边擦灶台一边竖起了耳朵，他父亲过去他就担心原本和谐的婆媳局出什么差错。只听他父亲乐呵呵地对他母亲说：“呵呵，浅野君还会做家务呢。”
“学秀一直很能干嘛。”
“平时浅野君做得还好吗？”
他听到赤羽业点评：“嗯嗯，有种脑干缺失的帅气！”
夫妇俩忍俊不禁。浅野学秀手一抖，差点把油污清洁剂喷进燃气灶的燃烧器。
浅野学峯来了，赤羽业就不想当老夫老妻的电灯泡，借口去给他们泡茶躲进了厨房。浅野学秀给他指了茶具收在哪，又说：“没必要这么跟母亲套近乎吧？”
“什么叫套近乎，浅野夫人她人真的挺好的，难道要我跟理事长老师说话？饶了我吧。”赤羽业叹气，“你不懂迂回战术，我跟浅野夫人关系好了她还能吹吹枕头风帮我说好话，改善一下我在理事长心里的形象。”
“那你恐怕不能得逞了，父亲他凌晨3点就起床，为了不吵醒母亲，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已经分房很久了。”
“嘁，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不就是分房，我看你父母感情很好啊，总之浅野夫人说话肯定比你这个亲生儿子有用。”赤羽业忙着洗茶具，抽空朝他脸上弹水。
浅野学秀作势要往他脸上喷清洁剂，赤羽业信以为真用手臂格挡，手上的水又溅到浅野学秀脸上，浅野忍了，赤羽不一样，见自己被浅野学秀耍了，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又二次攻击了浅野学秀，手刀往人家肋骨戳，浅野往他小腿上回了一脚，见赤羽业马上就要放下茶具跟他实打实拼一场了，浅野学秀赶紧制住他，说：“你收敛一下，回家再打，我们在这闹起来父亲过来给我们一人一脚，我们回来就不是来见父母，是来送人头了。”
“有这么夸张？”赤羽业质疑，对他们两个的身手和体格还是颇有自信的。
“何止，听着，他学空手道的第三天就打败了空手道黑带，41岁的时候一口气打倒了4个15岁的、100公斤级别的壮汉。”浅野学秀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不报警啊？”赤羽业无愧于他4年东大法学系前三名的成绩，法律意识吊打了浅野父子。
浅野学秀无语了，教育他：“东大教授就教会了你在我上课的时候给我打骚扰电话吗，我早告诉你让你去耶鲁。不说侦察起诉时间和他们在境内时间的时间差问题，起诉成立后境外法律执行的可行性？再说双方同意的故意伤害以及伤情认定问题？麻烦得要死，何况他们愿不愿意起诉都是问题。”
赤羽业也无语死了，觉得浅野学秀一说这些他就幻视那个他特别不喜欢的国际法教授，他对这些个问题还是有一些见解的，但现在不想跟他开研讨会，暂时服了个软：“好吧，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浅野学秀不放心赤羽业那跳脱的脑袋瓜。
“知道了你是你爸爸的狂热粉丝。”
浅野学秀觉得自己好累。浅野学峯觉得这两个孩子真有意思，顺便拿遥控器调高了晚间新闻的音量，避免浅野夫人听到他们的无聊对话。
茶水端上，浅饮两口，浅野学峯放下茶杯，老夫老妻的默契这时有所展现，浅野夫人说面团应该发酵好了，要去烤贝果做早饭的贝果三明治。赤羽业盯着茶水里如波轻摇的百合花瓣，心想这个家的最终boss终于来了，自己还是没做足准备面对，还是让浅野学秀伺候他亲爸吧，这个第一他就不争了。经过01秒的考虑他对浅野夫人说我来帮忙，跑了。
浅野学秀心里叹气，鄙视了一下赤羽业，父子俩老样子相对无言。厨房里赤羽业在煮糖水，母亲预热烤箱，两人有说有笑。浅野学秀很喜欢看赤羽业下厨，有种疗愈效果，当然他不可能说。
“我教你的礼貌你已经全部忘记了吗，浅野君，与人相处时候注意力在别处可不是好行为。”对面浅野学峯提醒他，“欣赏赤羽君？没必要这么黏人。”
“抱歉，但我总不能欣赏母亲吧。”浅野学秀收回视线，跟赤羽业在一起久了，跑火车他也行。
“……”浅野学峯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直奔主题，“我和你的母亲并不反对你和赤羽君。”
浅野学秀洗耳恭听。“就像我从小对你的教育，要一直站在强者的位置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并证明它是正确，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你的选择是否正确，我拭目以待。”
“我一定会。”他一直坐得笔直。
浅野学峯笑了一下：“自信是好事，你有这个本钱。”
我当然有。浅野学秀在心里说。浅野学峯没再说话了，继续看晚间新闻。赤羽业煮好了贝果，母亲将它们放进烤箱，他建议浅野夫人先去洗澡，他来看着，厨房就留他一个人坐在烤箱边托着腮。这幢住宅除了晚间新闻播报声，又是安静一片。
是时候沐浴入眠，浅野夫人告诉他们客房已经整理好啦，浅野学秀说好，赤羽业大大咧咧：“太麻烦您了，我跟浅野君一起睡就好了，我们高中就一起……”浅野学秀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瞄了一眼浅野学峯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敢继续看。
洗完澡，一身清爽，浅野学秀靠在床头关注股市，听到门口传来锁芯摩擦的声音，他抬头。几下，门就开了，赤羽业出现在门口。他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的好：“你还带着铁丝，你来我家cos怪盗基德还是007呢，门没有锁。”
“那你就是共犯，谁让你听到了动静还不起来顶着门，消极共同犯罪也是共同犯罪。”赤羽业爬上床，趴在浅野学秀怀里浑身泄力。
“固体传声效果好，小心别被父亲听见，这个点他没睡呢。”
“那就听见嘛，让他看看我们两个多么情深似海，就算他让我去拿珀尔塞福涅的盒子也拦不住我来见你。”赤羽业无所谓。
浅野学秀被他逗笑了：“可惜我认为他应该更想要宙斯的权力，而不是珀尔塞福涅的美丽。”他把手搭在赤羽业后脑，有一下没一下顺着他的头发，摸摸发旋上洗了头之后重新站起的呆毛。
赤羽业被顺毛得舒服了，拱上来在浅野学秀的耳背又亲又闻，这里向来很有性吸引力，浅野学秀被他弄得有点上火，抱着他的腰翻身把他压在床上，深入缠绵地跟他接吻，不在乎发出点什么动静，他家隔音还是不错的。口勿得正投入，赤羽业推开他坐起来，舔舔嘴唇整理衣着，从床上起身：“走了，不然一会儿就该是来你家送人头的了。”
浅野学秀学着他的幽默：“怎么了，演牛郎织女，两扇门就是银河，刚刚是一年一期会？”
赤羽业俯身点他的鼻尖轻轻揉，说：“是啊是啊，你见过牛郎织女在银河边鹊桥上行不轨的不？再不走王母降天罚了。晚安。”
浅野学秀说：“好吧。”把赤羽业拉下来亲一下他的额头，“我们是纯爱，晚安。”
第二天一早六点浅野学秀就去叫赤羽业起床，赤羽业眼睛都睁不开，迷糊着抗议他上班都不起这么早，你得给我加班费，浅野学秀已经不想计较公务员有没有加班费这回事了，为了哄他起床答应说行行行，我给你15倍加班费，别睡了，入乡随俗吧，等父亲母亲他们都梳洗完毕坐在餐桌上就等你一个的时候，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主菜的神户牛肉了，赤羽业只能爬起来，飞速梳洗了跟浅野夫妇一同出现在餐厅，顺理成章地帮浅野夫人从冰箱里拿出贝果复热，切菜，切水果，做咖啡，煎肉蛋，他心里愤恨，还没结婚，自己就成家庭主夫了，浅野学秀和他爸还看在报纸，看什么报纸！回去非得培养培养浅野学秀做家务。这种事情只是妄想，他忘了他跟浅野学秀一年都没一个月住在一起。
在浅野家住了两天，浅野学峯对赤羽业一直没说什么，他做好准备了——就是反正他也不可能玩得过理事长老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没准还有一线生机，浅野学峯倒是不着急，他心里惴惴不安，搞不明白浅野学峯拖着他有什么意思。该是告别的时候，浅野学峯和赤羽业站在大门前等浅野学秀开车过来，浅野学峯突然对他说：“你别紧张，赤羽君。”
手上的行李一下沉重起来。“我没……好吧，我是有点紧张。”赤羽业与那双父子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睛对视，承认了。
“我可以理解，但印象中赤羽君你似乎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浅野学峯言辞平和。
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利，就算如此，也可能奇招制胜，赤羽业坦白：“可能理事长老师您看不出来，我还是比较多愁善感的类型。”
“哦？是看不出来。”
“浅野君突然说要带我来见你们，我什么准备都没有，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紧张得要命。”赤羽业自嘲着，话锋一转，“不过浅野君一说要见您和浅野夫人，我也想好就算理事长老师您要把我撕成碎片，我也要跟浅野君在一起。”
浅野学峯笑了一下，说：“我总不至于会同时打倒你和浅野君，这是故意伤害罪。”
赤羽也笑了一下，说：“来的路上浅野君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紧张，他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样子，对我这样的性格意外地还挺互补的，啊，不过不是说他不聪明。”
知子莫若父，浅野学峯知道他的儿子这种个性：“在浅野君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教育他必须做一个强者，与目标无关的事他不需要分散注意力，这也是他能够一直站在如今的位置的原因。他选择了与赤羽君你在一起，就要有承担一切的觉悟，否则是不配他自认为的身份的。”
浅野学秀已经把车开过来，停在二人面前，浅野学峯拍拍赤羽业的肩膀：“浅野君在美国而你就在东京，可以常来，我和浅野君的母亲都很欢迎。”
赤羽业放好行李坐上副驾，转头对浅野学峯笑说：“知道了，再见，理事长老师。”浅野学秀在一边看着，表情狐疑，浅野学峯替他们关上车门。
车子才驶离浅野宅不到十米，浅野学秀就按捺不住问：“你们说什么了？”
赤羽业这时候开了局音游，随口说：“没什么，讨论你在美国破产了我跟他谁给你还债。”
浅野学秀命令他：“正经点。”
赤羽业开了最高级模式，屏幕戳得咚咚响。久到浅野学秀以为他不会说了，他开口：“他说，社会绝对还会有很多绊倒我们的地方，我们没办法改变全世界，但以我们的本领，早就学会迈过这些障碍的方法了。”
“当然。”浅野学秀说，一瞬又觉得奇怪，“他居然说的是句人话？不敢相信。”
赤羽业又被他们父子俩逗笑了。
浅野学秀还有一周的假期，白天赤羽业上班，晚上回来跟浅野学秀厮混。这星期他跟单位地板烫脚一样绝不早到绝不加班，同事以为他这个奋斗b终于要躺平了，一星期之后赤羽业送他到成田机场，他们又开始异国恋。
说到底也是情侣，每次跟浅野学秀分开赤羽业都觉得自己这二居室公寓太大太空，根本不想回去，就待在单位卷同事，每天闲下来就骚扰浅野学秀。
今天他收到浅野学秀发的图片，一尊古朴的青铜佛像，浅野学秀留言：客户送来的礼物，下次我回国包好带回去。
他回复：我又不信佛教，我父母对那一套才比较感兴趣。他原意是想浅野学秀别折腾了，回来一趟行李太多很辛苦。
片刻他反应过来，回：开什么玩笑，你别想回来又去见我父母，我还没决定好什么时候带你回去见他们呢！
浅野学秀很快回复说：决定了告诉我一声，我把事情全部解决了转机飞20个小时都回来见你父母_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