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探路
解语澜从解九爷那里拿走了地图和钱，装备解九爷已经让人运过去了，换上了一身深蓝简易版中山装，把头发在后面编了个麻花辫，带了个帽子——八爷教解语澜的打扮，衣服是二爷给订做的款式。
解语澜从小受九门里的熏陶，二月红等人平日里穿的都是典型中式的打扮，解语澜的审美也偏古典，能穿好的就穿好的，能用好的绝不用次的。当然，实在没条件绝不会强求。
解语澜看上去轻便，就背了一个包，实际浑身上下处处是门道。在之前按摩店附近待了不到一刻钟，黑瞎子就来了，两人往火车站逛着，上车前找了个茶摊子坐下聊着。
“装备都准备好运过去了，你自己如果有想带的就带，别带太多要爬山，就我们两个。”解语澜闻了闻茶就放下了，嫌弃的皱眉，手段太次了。
解语澜虽然跟解家人没什么亲情，但是解九爷对她十分阔绰，除了下墓的时候条件差过，其余时候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但凡解九爷少给她洗脑，她对于解雨卿这个名字都不会抗拒到这种地步。
怎么说呢？
像是强行把她包装成另一个人，然后在把她像一个挡灾辟邪的牌子一样立在解家。算了，人精们的局肯定大着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次我们要进一个山村，墓是村民们搞什么祭祀的时候，鼎从山顶山顶悬崖滚落了下来，把半山腰给砸出来了个洞，滚出来一堆带血的肚兜和新娘盖头，当地人死死瞒着不报警，我爷爷在那里有想要的东西——一个带着铃铛纹样的盒子。下去之后我不管你想拿什么，可以拿，但是必须跟我说一声，东西不能超过两样。”
解语澜对这种村子见怪不怪了，无非就是落后封建迷信害人不浅闹出不少人命，这种事解语澜在解家时，解九爷为了给她练胆子，从小念给她听。
黑瞎子点点头，“小九爷您放心，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
解语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悦道：“我不是小九爷，我弟弟才是。”
“哎呀，那我怎么称呼您呀？”黑瞎子倒也不尴尬。
“我这个人有些奇怪，跟名字杠上了，别介意。”解语澜说，“称呼……我也不知道。”
“要我说，您有啥看家本领或独门绝学之类的，者您有啥趁手的东西吗？”
“有一个，昨天刚收到的，一把枪。”
“有名字吗？”
“渌水。”
张日山给她的那把枪，上面纹着点翠，隐隐透出香气，有驱虫辟邪之效，解语澜因为纠结自己名字找了不少书，随手一翻，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那就叫渌爷。”
解语澜对这个称呼表达了十足十的嫌弃，“算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黑瞎子跟解语澜聊了挺久，刚要喝口茶润润嗓子，杯子刚端起来就放下了。
二人对视一眼，直接结账走人。
后方茶摊老板刚拦，就被周围突然冒出来的壮汉一手刀打晕，拖进小巷子里去了，“小姐，第十四个了，长沙城内除了九爷的吩咐的，已经没有解家的人了。”
“干的不错，把他们拖到盘口处理了吧。”
“是。”
解语澜这一路上可不是白逛的，在充分了解这个黑瞎子之后，把黑瞎子当成解家人找的活靶子，直接处理掉省得未来多事。
“一直问我如何称呼，那我怎么称呼你呀？黑瞎子？黑爷？”解语澜从兜里拿出一副八爷给的墨镜，带上痞笑着问。
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解语澜，黑瞎子回答：“您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能让您手底下的人把我的行李拿出来了吗？”
“你知道了之前还在那里听我废话。”解语澜拍拍手，接过黑瞎子的行李，“你这里头装的都是什么鬼东西？这么沉。”
“嘿嘿，好东西。”
“走吧，火车马上就开了。”
三天后
琅琊
“小姐，九爷给您准备的东西都在这了。”
解语澜挑了些火器，照明用，一把手枪，“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谢谢渌爷。”
解语澜没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她这辈子就是跟名字杠上了，黑瞎子叫这个名字叫了一路了，她也是无奈随他去了。
“对了，渌爷，您一会上山时到山上泉村之后，什么也别说，凡是跟村民搭话兄弟都死了，村里人也不会问您，直接去村北云来客寨。”手下的人跟着黑瞎子有样学样，解语澜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禁头疼自己以后怕是要顶着这个名头了。
“准备好了吗？”
黑瞎子笑着点点头。
解语澜刚到山脚下，就觉得不对劲，胸口的八卦怀表隐隐发烫。
这便是齐八爷送给解语澜的生辰礼，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八卦指针，第二层是夜明珠，第三层是一面镜子。
“等等，先别上山。”解语澜拿出怀表，观察着指针，看着周围地势。
一峰低一峰，南水不出山，极阴之相。
黑瞎子也隐隐觉得山里古怪，“渌爷，咱们恐怕不能用寻常方法进去。”
解语澜才十一岁，就被叫渌爷渌爷的，她身高也就到黑瞎子腰，此时拽着黑瞎子的衣服，说：“你把我背起来，我得往高处看。”
黑瞎子蹲下把解语澜单肩扛起来，解语澜坐在黑瞎子肩头，拿出两张符，一张贴在自己手腕上，一张塞进黑瞎子后衣领里头。
“嘿，渌爷，您干嘛呢。”
“符咒，保平安的，一张外面买三千，我免费给你。”
“真的？！谢谢渌爷，那能不能……”
“不能。”
这时，阳日入云，山里蔓延起一阵浓雾，肉眼可见有灵性一般往黑瞎子和解语澜这里扑过来，瞬息之间，仿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解语澜立刻翻转怀表，第一层第二层同时露出来，微弱的光芒解语澜只能勉勉强强看见脚下，可是黑瞎子看见的可不仅仅只是脚下了。
“渌爷，咱现在前面有个东西，不大好搞啊。”黑瞎子依然笑着，墨镜后面的眼睛透露出杀意。
“你不是瞎子？算了，你先把你看见的东西仔仔细细跟我说。”
“现在咱们前面是一个潭，潭上面漂着婴儿尸体，树干里头长出来一双双小手和眼睛，并且有一个长毛怪在潭对面捞婴儿脑袋，砸开脑袋啃脑子呢。”
解语澜拿出一个手绢，包了张符团成球点燃扔过去，解语澜看见对面什么都没有，火点燃了枯树枝，一阵阴风刮过，火瞬间就灭了。
“渌爷，我看见长毛怪前面的树突然烧起来了，瞬间又灭了，长毛怪瞪着我，潭里的死小孩也全都翻身嗷嗷哭，吵得很。”黑瞎子皱着眉，捂着耳朵。
解语澜道：“这山有问题，我什么也没看见没听到，你接下来听我的，把眼睛闭上，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管。”
黑瞎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解语澜护着黑瞎子的头翻身蹦下来，想要接住他，结果被黑瞎子整个压倒地下起不来。
“死瞎子，长这么高，这么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