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嘛
祝卿卿笑着走上前,虽然她和曾珍珍仅有一面之缘,但她身上的干净气质,让她不由自主的放下警惕。
曾珍珍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的荔枝树,“这里的风景真美,祝小姐能带我转转吗?”
祝卿卿扫了眼主楼内无处不在的佣人,明白曾珍珍是有话想说,并且不想被外人听见。
“好,曾小姐随我来吧。”
两人漫步在庄园的小路,徐徐微风不时带来一阵清新的花香。
“十年结子知谁在,自向庭中种荔枝。”曾珍珍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荔枝树种的可真好。”
“嗯,要不了多久,荔枝就成熟了,到时候我给曾小姐送些过去。”祝卿卿接着说道,
曾珍珍突然停下脚步,“恐怕我没这个口福了。”
祝卿卿疑惑地看着她。
曾珍珍笑着说,“我申请了去山区支教,后天就走了。”
“我来找你,是想说,关于我爸被捕的事情,我猜到应该与你有关。”
听闻,祝卿卿的心倏地一紧,不由地握紧了手心,曾珍珍这是找她算后账来了?
曾珍珍表情淡淡的,“毕竟那天,只有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上了二楼,又在顾少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顾少是什么样的人,我有所耳闻,他绝不会多管闲事的去帮一个陌生人,除非你俩关系不匪,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找到这里。”
“然后在第二天,我爸就出事了。”
祝卿卿如鲠在喉,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正是因为她,一个令人艳羡的模范家庭就这么破碎了。
“曾小姐,对不起……原谅我无法给你一个解释。”
曾珍珍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你不需要解释。”
“其实,我从小就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关于他做的那些事……我妈也知道。”
“一直以来,我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这次搞出了人命。”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子被我爸掐死的时候,恰好被我看见了,昨天我才去录了证词,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祝卿卿对眼前语气淡漠的女孩子没由来一阵心疼,指证亲生父亲这种事,是一个很难的抉择吧,她忍不住握住曾珍珍微微颤抖的手。
曾珍珍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她笑了笑,“我没事,难得将心里的事情说出来,舒服多了。”
“虽然曾家在燕城不复存在,但这样的结果对我和妈妈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曾太太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妈过几天就去加拿大的小姨家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了。”
“我就是想在走之前来见你一面,你放心,对你的怀疑我不会再告诉其他的人,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找你。”
祝卿卿点头,“谢谢。”
“对了。”曾珍珍迟疑一下,“你和程苏兆很熟吗?”
“程苏兆?”祝卿卿歪头思索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程少吧,我和他并不熟,只是那日一面之缘,怎么了?”
曾珍珍欲言又止,她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卿卿——”曾珍珍倏地转身,白色的花瓣从她眼前滑落,阳光在她脸上留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若以后还能相见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祝卿卿一愣,曾珍珍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要说以后呢,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嘛。”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突然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惊起林间一片飞鸟。
燕城监狱。
曾勇看着对面神情淡漠的男人,笑道:“顾少,我早料到你会来找我。”
顾屿堔一双幽邃的湛蓝色眼眸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前几日还是燕城风光无限的曾主席,不过短短几日,竟苍老了十几岁。
他语气淡淡的,“曾主席在圈内的人脉交错复杂,你多次出面掺和深海集团的合作其实我能理解。”
曾勇愣怔片刻,顿时睁大了双眼,“深海集团是你——”
顾屿堔没吱声,只是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
曾勇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靠在椅背上,人人都说顾少从商界退隐,如今不过是个废人。
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深海集团就是他们嘴里那个废人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心里涌起浓浓的悔意,糊涂啊!他一向看人很准,若他一心拉拢顾屿堔,想必此时也不会走到这幅境地。
对面的男人又开口了,冷冰的语气来自冰窖般,直冷到他心底。
“只是我不明白,我与曾主席似乎没有过节,为何会想置我于死地?”
顾屿堔不傻,那日的精神病患者可不是伤他那么简单,那把刀是直冲他的心脏而来。
突然冲上来的小妻子让他方寸大乱,忘了躲闪,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没入她的肩膀。
他的眼睛突然犀利地盯着曾勇,“说,是谁指使你的?”
曾勇哆嗦着嘴唇,“我,我不知道顾少在说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卫松及时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看了这个,曾主席应该就明白了。”
照片虽然模糊,却清楚地拍到了他递刀的动作。
曾勇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停地滑落,双腿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他若全交代了,那个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老婆孩子的!可是……以顾屿堔的能力,或许能搏一搏,让他的家人摆脱生命威胁。
他咬了咬牙,“顾少,我全部都可以交待,但我有一个条件。”
顾屿堔嗤笑出声,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资格跟他谈条件,“说来听听。”
曾勇见他松口,松了口气,“我有一个海外账户,里面有一笔备用资金,但是我现在身在监狱,无能为力。”
“我相信以顾少的能力,一定能帮我把这笔钱搞出来,然后将钱转到我太太的名下。”
“我这条贱命也没多少活头了,但我希望我太太和女儿的下半生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