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唐人街的交易
维纳斯的问题很好回答，又不容易回答。凯撒想在维纳斯的面前保持一种正面的形象，所以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和这些“反派”有所交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昨天的谈话是事实，而且可能已经被维纳斯看到了。
凯撒还在纠结该怎么回答，而维纳斯已经开始使用科技来解答她的疑惑:
“埃塞克斯，帮我调出特工凯撒和净化者摩根之间的行为记录。”
埃塞克斯:『正在搜索有关特工凯撒和净化者摩根的行为记录……搜索结果:0。』
维纳斯看向凯撒，那眼神中的不信任感已经少了几分。维纳斯是很相信埃塞克斯系统以及它背后强大的数据库的，其超级电脑的运算能力也可以说得上是世界一流。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面，数据库就已经被篡改了。
帮大忙了，艾莉卡。凯撒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如果你说的是昨天在那个小巷口和我对话的人的话，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不是。”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维纳斯会这样老实道歉是凯撒没想到的事情，不过凯撒并不是那种在意细节的人。她重新对维纳斯发出了前去唐人街的邀请，维纳斯也再次接受了。
上午十点左右，平时正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时候。现在在大雪覆盖下的纽约，街上连半个人都看不到——这句修辞其实有点不太准确。一般来说，“连半个人都没有”是形容“一个人都没有”的的情况。可是今天的街道上，还真有半个人。
街道的红绿灯上，挂着半个人的尸体。也不知道是被炸飞上去的还是跳楼的时候挂在上面了，那尸体的下半身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风一吹，上半身还吱吱晃悠。
凯撒心中窃喜，她既是在嘲笑红绿灯上那愚蠢的死法，也是在庆幸维纳斯并没有发现那东西。不然凭她那一惊一乍的功夫，肯定会把周围的敌人什么的都吸引过来。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着，这沉默让凯撒感觉有些不自在。她主动向维纳斯搭话，问她说:
“维纳斯，你是怎么想要去当特工的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还有能力什么的，就算真的想去为国家奉献也应该是去做一些后勤保障之类的工作吧。文员什么的。”
维纳斯转头看了凯撒一眼，把同样的问题反问了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去做特工呢？”
“我嘛……我只是因为国土战略局工资高才来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本来中学毕业之后就要辍学的。但有一个匿名的人资助了我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费用。于是我大学毕业之后就想要找一个高工资的工作赚钱还给那个匿名的好心人，而国土战略局是我能找到的最高工资的工作了。”
“哦…哦……真不容易……”
维纳斯没想到凯撒会这么认真的回答，但是凯撒的话其实有一半是谎言。她的确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确实是想在大学毕业后找一个高工资的工作来报答匿名资助她的人。但凯撒找到的工作并不是国土战略局特工，而是去一个叫幸存者的雇佣兵集团当雇佣兵。
凯撒在“幸存者”中接受了两年的训练，结果今年冬天刚刚派到纽约，就发生了病毒爆发这件事情。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她在藏身处的门外发现了装有国土战略局装备的背包，拥有了人工智能艾莉卡，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叛变特工。然后凯撒通过维纳斯的手表重连了国土战略局网络，恢复了特工身份。
从刚才的那段对话里凯撒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维纳斯也像她自己一样，不愿意谈论自己的过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凯撒感慨着，加快脚步走到了维纳斯的前面去。
过了一个红绿灯后，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唐人街。那里的状况比附近几个街道所有社区的情况都要好，一辆箱式卡车横在街道口，封住了进出的道路。靠外侧街道的这一边，所有的店铺门也都被堵死了。窗户没开几扇，凡打开的窗户都有人在看守。
“艾莉卡，屏卫无人机的更新做好了吗？”
艾莉卡:『系统升级已经全部完成。』
“那就好，我可不想待会儿出去被打成筛子。”
在维纳斯的目送下，凯撒走去大街上。她高举着双手，一步一步的接近唐人街。楼上的守卫也早早发现了她，在凯撒走到箱式货车那边的同时，火车顶上也站出来了一个人。
恺撒笑着用中文打招呼说:
“嗨，请问你们这里还在卖小笼包吗？”
“哟！这老外还会说中国话，可真稀罕。看你满头白发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不会真是个粽子吧。哈哈哈……”
门卫大肆嘲笑着凯撒的外貌，凯撒也不生气，而是再次心平气和的用中文强调了自己的来意:
“老外说中国话也不稀奇嘛。我只是今天特别想吃小笼包，所以跑来唐人街这里问问还有没有卖的。”
“有也不会卖给你这臭老外啊，少废话赶紧滚远点儿，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再不走我就开枪打你了。”
门卫一边说着一边给手里的ak-47上了膛，凯撒正想要再请求进入的许可，另一个人出现在了货车顶上。门卫连忙放下枪拱手作揖，口中还喊着:
“四哥。”
被称作四哥那人往下一看，凯撒还在举起双手陪着个笑脸——虽然她用围巾把脸蒙起来了，但从眼神里应该还是能看出凯撒的友好态度。
“下站者何人，为何不先报上名来”
“在下凯撒，想来此地讨几笼包子吃。奈何看守拦路，在下气愤不已，这才惊扰四哥。”
“呵。想不到你这老外还懂点门道。可我不能这么轻易放你进去，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也算是个懂规矩的人，还是莫惹是非，速速回去吧。”
这四哥说话很客气，但是凯撒可不是被这三言两语就能随便打发走的。她把自己亮着橙色光环的手表亮给对方，然后说:
“四哥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国土战略局代表着正义和实力，今天我要是能在这个唐人街买到小笼包，我就承诺带人来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
“得了吧，市政府距离这里才多远，前几天还不是被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攻陷了要我看啊，那么多高科技装备放在你们国土战略局身上，就是檀香木马桶——可惜了材料。”
“也不能这么说吧，国土战略局的确有很多无能的家伙。但我可不一样，要是拿那些饭桶跟我比，我能一个打十个。”
四哥对凯撒那副姿态嗤之以鼻，根本看不起她。但很快另一个小弟爬上货车，伏在四哥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四哥就立刻改变了态度。
他招呼一个小弟下去，把一张照片交给了凯撒。那小弟对凯撒说:
“我们大哥说了，如果你能把这个人找回来，那别说小笼包了，就在这红龙的街道里，肯定有你一个位置。”
稍晚之后，唐人街的广和酒楼内。
四哥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深深鞠躬，然后不解的问道：
“大哥，我们真的要把寻找五弟的工作交给一个外人吗？他们国土战略局可是和联邦政府穿一条裤子的，万一……”
被称作大哥的人名叫洪武，他轻轻抬手，四哥便不敢再张口。
“德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问。”
“是。大哥。”
德忠再次深深抱拳鞠躬，然后离开了房间。
洪武不傻，他自然知道国土战略局是和联邦政府一路的。但他还知道，自病毒爆发后有一个白发的家伙在纽约城内游荡，她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整个特工小队，她还与各个势力都有联系，从中斡旋牟利。
如果传言属实，那么今天来唐人街大放厥词的这个人，就很有可能能找到已经失踪多时的五弟德义。到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凯撒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那对自己红龙一派的发展壮大将极为有利。
如今纽约的秩序已经完全崩溃，必须在收集情报之外，也做些什么大事了。洪武这样想着，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说:
“德仁啊，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现在可以开始去办了。”
“是，大哥。”
在凯撒从唐人街那里拿走照片和一些其他的信息时，有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着下面街道的凯撒和维纳斯，直到她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阳光的阴影下，他手表上的红光显得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