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只手
此时正是凌晨四点半，没有电力供应，漆黑的夜幕下伸手不见五指。
陆启双眼能夜视，轻松看清一切，扶起一辆山地自行车，检查刹车和轮胎没问题，把座椅调高骑了上去。
相对来说，骑自行车是很安静的，只有很小的声音发出。
出了小区，马路上什么都有，横七竖八的尸体，碎玻璃瓶，跑丢的鞋子，还有撞毁的汽车等。
也多亏是骑自行车，要是开一辆汽车，简直是寸步难行。
“真是安静到令人心慌。”陆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安静的世界，什么都听不到，连鸟叫都没有。
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前路的同时，他也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路边的小吃店，药店，士多店，甚至是发廊和文具店，都遭受过洗劫，窗户和门都被砸烂，里面的东西被搅得乱七八糟，用的和吃的都被抢走了。
有的店铺里还有被砍断手脚的尸体，看上去像是店主为了保护自身财产，和破门而入的人发生争斗，随后被砍死了。
所见的‘人’，死状都极其凄惨，没有一个是尸身完整的。
现在，陆启都暗自庆幸自己发烧在家没有出过门，不然，指不定路边哪具尸体就是他。
“不会吧，这里发生了什么？尸体都把路面占满了。”陆启讶异，看到正前方十字路口有几十具尸体倒在路上，不得不下车推着走。
很多尸体表面没有外伤，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死在这大马路上。
不少尸体经过暴晒后腐烂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好在他带了口罩出来，当即取出戴上。
路况很糟糕，不要说推着车走，两只脚掌都很难找到落脚点，有时候不得已要踩在尸体上。
噗呲！
“卧槽，好恶心！”
陆启心里暗骂，刚才他踩在一具女尸身上，不小心把内脏踩爆了，一滩红黄交杂的东西溅了出来。
还有一千多米才能到购物中心，只要过了这段路，前面就是大路了，陆启不想丢掉自行车，只好抬着它慢慢挪。
“呃呜……”
满地的尸体中，不知道是哪一具发出低吼声，惊得陆启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这里就他一个活的，站在趴伏不动的群尸中，属实有点鹤立鸡群。
他放下自行车，紧紧地握着开山刀戒备。
就在十点钟方向，一个男丧尸缓缓站起来，扭动肢体，用力地嗅着空气中的活人气息。
紧接着，三点钟方向也有一个男丧尸爬起来，然后是一个女丧尸。
他们好像都是被那具爆溅的女尸唤醒的。
女丧尸鼻子翕动几下，很快就锁定了陆启的位置，然后喉咙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声，两个男丧尸同时把头扭向陆启。
“啊……”
十点钟方向的那个男丧尸带头冲过来，陆启想都没想，抬手就一刀劈下去。
噗！
开山刀精准地劈中男丧尸的天灵盖，但是，由于这一刀的力道太大，角度太正，整面刀身卡在男丧尸的脑袋里，拔不出来了。
“我尼玛，夹这么紧。”这是陆启死也想不到的，丧尸又不是树木，刀居然会卡住。
还好，他带了不止一把刀，除开山刀外，还有一把砍骨和切片结合的菜刀。
女丧尸和另一个男丧尸冲过来的时候，他学聪明了，没有正角度竖直劈砍下去，而是以大约十五度的斜角砍下去。
可惜菜刀不如开山刀厚重，不能砍进去太深，一刀没能立即结果女丧尸，差点被她抓到，陆启赶紧把刀拔出来又补了一刀。
男丧尸扑过来的时候，陆启没有对着他的头砍，而是一个侧闪身躲过去，斩在了后脖颈。
相比于砍头盖骨，后脖颈的手感要轻和软，一刀下去，男丧尸的脑袋就歪了，脑袋只剩咽喉部位还和身体连接着，补上一刀彻底断掉。
短短几秒钟时间内连斩三个丧尸，陆启的心都要从嘴巴里跳出去了。
真太吓人了，街上这么多尸体，也不知道哪个是丧尸伪装的，突然就会起来咬你一口，暗箭难防。
把开山刀从男丧尸头里拔出来，陆启忽然动作一滞，鬼使神差地伸手在男丧尸的额头上摸一把。
“体温和我不相上下。”
陆启忙不迭地擦干净手，重又抬起自行车，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尸体就过，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终于，走过这片地雷区一样的路段，他立马跨上自行车，恨不得下一秒就到购物中心，然后钻进排气口到负一楼的超市。
骑车上到大马路，路面上的尸体才算是少了很多，基本上可以让山地自行车保持匀速行驶。
还有最后几百米要到购物中心，陆启看到一道亮光射入天际，然后就听到汽车的引擎轰鸣声。
一辆越野车碾压过地上的尸体，导致方向失控撞上路边的红路灯杆。
在越野车后面，还有十几个人类和犬类丧尸在拼命追赶。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性，明显能看到他很慌乱，看着后视镜倒映的丧尸身影越来越近，他一度想要打开车门跳下去。
有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丧尸都追上了，双手用力地拍打车窗玻璃，三两下就把玻璃拍出裂痕。
越野车的引擎低沉地咆哮，可车轮就是动也不动。
男人吓得要疯了，在车里一通乱捣鼓，连车灯都关掉了，最后才发现是过于紧张挂错挡，挂到了空挡，所以不管怎样踩油门，引擎光在那喊，车轮就是不动。
挂上正确的档位后，越野车猛窜出去，那女丧尸双臂挂在车窗上，死活不肯放手，两脚被拖拽出长长的血痕。
丧尸犬也追了上去，瞅准机会用力一跃，半边身子就从车窗钻了进去。
随后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越野车失控，把女丧尸甩飞几米远，撞上路边的护栏接连几个翻滚停了下来。
目睹了一切的陆启，乖乖地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还好越野车动静够大，那些丧尸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踩单车的。
越野车失去动力后，丧尸们一窝蜂扑上去，把男人给分食了。
眼尖的陆启看到有个男丧尸不对劲，他不止两只手，胸口还长出一只手。
这是否意味着：有的丧尸变异出了原本人类不存在的身体组织？
陆启不敢逗留在原地多想，抬起自行车走进路边的绿化带，拐小路去购物中心。
还好后面的路有惊无险，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来到购物中心。
放眼望去，这里简直是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过战争，起码有十几辆汽车发生过爆炸，被烧的只剩下残骸。
一楼商铺的玻璃就没有一块是好的，里面的尸体以年轻的女生居多，还有很多是小孩子。
这是方圆几里最热闹的购物中心，主要的消费群体就是附近的年轻人。
稍加辨认，陆启还看到有几个认识的女孩，她们都死的很惨，从表情上就能猜到死前有多绝望。
“可惜了，一双大d都被咬烂了。”俯身看了一眼死去的一位女性朋友，陆启扼腕叹息，多美好的年华呀，二十五六的年纪，在这里戛然而止。
二楼他没敢上去，因为能听到楼上是有动静的，肯定有丧尸在某个角落潜伏着。
在一楼看了两个能下去负一楼的入口，果然都堵死了，立马又出去找到排气口，用登山镐撬开防护盖后，果断钻进去。
咚……
钻进排气管，相当于从一楼跳到负一楼，发出的动静小不了。
贴耳在排气管壁上听了几分钟，确认没有丧尸过来，陆启才顺着管道慢慢爬。
到了一个通风口，往外看了又看，也没有异常。
他确信可以出去了。
咔的一声，打开防护盖，陆启从通风口往外钻，视线内，一只穿着黑丝的脚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