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死处谋生
被称为“越”的男人用死鱼眼瞪着我。
“别动他。”
小梦在“越”瞪我的时候，接过被我右手渗出的银红色鲜血包裹的“青翼”，双臂一展，横扫千军。
不出所料，“越”用看不清原理的瞬移能力躲过了斩击。
他并不会因为小梦的攻击而逃跑。
所以即使右手割出露骨的伤口，我还是强撑着炽烈的疼痛感，左手拉动小梦的左手向我靠拢。
突然的拉拽动作让小梦失去平衡，偏倒向我的位置，因而“越”的瞬移戳刺从逃逸的粉青色发丝之间穿过。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却被剧痛劝退，一阵哆嗦。
倾倒在我身上的小梦迅速起身转手，单手挥斩。
不出意外的，这一刀亦是斩空。
虽然我被疼痛的神灵压在身下直喘气，但眼睛余光还是瞧见了几分“越”瞬移能力的猫腻。
瞬移的能力需要高速移动和短时间空间跳跃来达到实际效果，但还存在一种被视为障眼法的“瞬移”技巧——只要大家看不到我是怎么动的，那我不就是瞬移，就像某个满脸偷税的吸血鬼一样。
但“越”又不太一样，他在瞬移前后会产生某种眼睛很难看见的闪光。我是在眼睛留下的黑色残影中捕捉到这种闪光的，同时“通感”的催眠感也在我的身体里到此一游，说明闪光有接近令人感官失效的作用。
那么问题来了，这阵光到底是什么，闪动的间歇会出现在什么时候，解决办法是什么？
小梦在“越”消失以后迅速抽回左手，右手护在左臂内侧，在“越”一掌打在她的左腕前抵住了让她腕骨略微变形的巨力。被击中后，她直接被拍到了来不及接应的我的身上。
我的第三根肋骨往下数四根都快断裂。
我想寻求九队大哥大姐们的帮忙，却见到他们的动作极其缓慢，我甚至能细数他们眨眼是几拍的。
通过他们的反应，我还是不明白原理但知道我和小梦是唯二还能动的人。
空中飞舞的火花如风中柳絮，含苞待放的焰苗是紫罗兰的心、玫瑰的裙、菊花的眼，摇落开在阴云藤蔓上尚未降临的雨水。雨水下落拉拖着尖利的尾巴，细细下落却是条条竹篾，上面刻着奉天降雨的咒令，席卷风暴和动荡下的飞影。
不只是人的动作被放大拉长，自然界的时钟也相对地慢了许多，超出了一定范围，雨水仍是稀里哗啦，只在进入一个罩子里才萎靡不振，前进不稳，慢悠悠地由青年变成老人。
原来闪光就是比较弱的先天能力，这个领域才是后天能力。
通感收集的情报里，普遍认定先天能力会比较弱。即使放到解决了无数问题的十六年后，这个结论也并没有被改变。不是说没有特例，比如第一个拥有两类能力的“魔女”，但那也是建立在两种能力都很强的基础之上。
正常情况下，就拿我来说，通感很难拿来形成战斗力，算是很难上数据的先天能力，而随后出现的后天能力却让我的全部能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面超过以前的战斗成果的综合。两者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因此在知道了“越”拥有两类能力后，只有确认了能力的正确归属，我们的行动才有确切效果。
以上的想法都是在“同心锁”的监控下进行的，所以在我想通的同时小梦也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情报。
“领域能力？”她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三年前的事故中，从小武哥手下跑掉了的袭击者就是领域能力的使用者。
当时那人的能力甚至能干涉小武哥的动作，但因为严重低估了小武哥的力道和速度而被直接扇飞，因此从在后来的大混战的掩护下跑掉了。
“是同一个吗？”她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是。眼前这个似乎是固定型的领域的使用者。”右手不再流血后我已经不用小梦掩护就能独自行动。
“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小梦打退了“越”背刺我的一击后建议道。
“不，我来。他是冲着我们来的，尤其是，我。”
就算赤手空拳，我也只能硬上，双掌一撑，全力防御。
事到眉毛我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训练有多么可贵，“越”的突袭闪光一出现我就已经能够反应过来，并且由于对方也没有带武器，所以即使踢腿和擒打不中，他也要花费点力气才能在我身上留下道口子。
天蓝色的衬衣没几下就变得鲜红，随后转为混合着银色的暗红色玫瑰状，绚烂的刀口在愈合后形成了错综复杂的伤疤。
“我怎么好得这么快？”
没被“越”的突袭吓一跳，我反倒惊讶于自己强大的自愈能力。
一掌推开想要抓爆我脑阔的“越”的双臂，我回旋横踢打在了下一道闪光出现之前。脚下的黑影被踢到地上滚了几圈。
“越”摇晃了下身形重新站起，脸上是疑惑的扭曲的脸以及皱成七字的墨黑色眉毛格外醒目。
随后他展现了第三种能力。
在我和“越”交手之前，根本没听说过有第三种能力的人。
在震惊之余我换了种方式思考。
而由于大脑失去了第一时间的指挥权，所有曾出现的闪光一同爆炸之时，我并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我的鼓膜像坏了的鼓风机一样在风中躁动，整个脑瓜子在自我旋转的同时上下摇摆，嗡嗡声的抖动清晰可辨却听不见声响。
被红色烟雾遮住双眼之前，我只看见小梦成功砍出的背刺一刀，倒地之后我的骨架就像掉在地上的陶瓷碗一样吧唧碎裂，卡巴的断裂声如堂前的风铃在悠悠回响。
通感直接越过我沉入梦境的过程自主启动。
“越”成功被小梦背刺，穿膛的刀口溢出银色的鲜血。
然而他毫不在意，左手直接握住小梦死死握住刀的左手把她和刀一同甩到了远处的大树上。碗口粗的高个子白桦应声而倒，而树下的小姑娘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越”猖狂大笑，原本受伤的左胸部开始恢复，失去的鲜血如时光倒流般自己跑回了他的身体里。
如果我还能说话，绝对会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完全恢复后，他直接走到了半死不活的我的身边，将右脚放在了我的右手上。
“先废了你，再找你们的保护伞报仇。”
“越”一边说一边踩住我的右手。
不，我的王之力……
如果手被踩断，剧烈的疼痛会强制关上通感一段时间，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他的脚在我的右手上打转都没有踩断我的前臂骨，甚至皮肤上都没留下痕迹。
他又用双脚，在我的右手上反复蹦哒，结果也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不好！”
他意识到第一回切开我的右手时流出的血是银红相间时大呼不妙，直接改变想法，把脚挪到了我的脸上。
在他踩上来的一瞬间，通感把我唤醒了，双手支地一个滚翻我整个人跑到了数米之外。
“你不是地球人？”他的眼神中满是害怕。
“打架就打架，会不会说话？”重新活过来，看着自己打不坏，说话就是硬气。
气急败坏的“越”在一阵闪光后挥起一拳直冲我的面门。
我伸手去挡。
整个领域在震颤，本来缓慢移动的雨点几秒钟内全部打在了我们几个人的脸上。
开始正常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