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传销二人组
几名外国人拿着资料很认真的看，不时还低头讨论几句，许钟乐也听不懂，就指着资料上的图片，指指自己的小腿，“腿受伤，受伤？就是摔了。啪！摔倒了，骨折，用我们这个外固定架，效果very good。”
语言无法沟通，许钟乐就用声情并茂的表情和动作给客户演示，可能是她的表演太过精彩，不仅看呆了外国友人，连周围的友人也围了过来。
“大家都可以看看，我们不光有固定腿的支架，还有单臂固定支架，全部是国产材料，效果很好。”
“这一个大概多少钱？”
“您好，您具体问的是哪款产品？”
“这个，小腿的固定支架外。”
“这个一般在两千左右。”
“当然还要看您所需的数量。”
“哦，还挺贵的。”
“您再看看这款，都是国产材料，想看实物的话您可以去我们公司看，这里有我们的地址和电话。”
“国产的？也不是进口的啊？还这么贵？”
“国产的质量也有很好的，不能光看这个，进口的也不一定都好，对不对？”
“算了吧，医疗器械这块，我们也有做，你们价格贵还是国产的，拿什么比啊！”
许钟乐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客户因为自己业务能力的问题被某几个人的几句吐槽给搅散了。
正当她垂头丧气时，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回头一看是最开始对她笑着打招呼的外国人。
“我想要！”
“你要？”
许钟乐不敢置信，这几个人从头到尾没问过关于产品的任何问题，俗话说不挑不成买卖，所以她也没太在意这几个人真是无心插柳！
那几个人很爽快，选中了要的产品，留了地址电话，也支付了定金。
许钟乐一算账，好家伙一会儿时间成交额八万八！
许钟乐拿着单子直奔曲庆，满面红光的把单子给曲庆看，“老板，八万八，领带钱挣回来了！”
“八万八？”
曲庆也激动不已，“别人朝你扔泥巴，你躺下怒赚八万八，许钟乐，你以后就叫八万八，真行！”
两人开心的差点抱头蹦迪，这时服务生过来戳了戳许钟乐的胳膊，“两位好，需要提醒一下，这里是各行业举办的商务酒会，并非产品展销会，还请遵守酒会规矩，谢谢配合！”
“哦，”
许钟乐又开心又充满歉意，笑着点头，“好，好，不好意思，我们接下来一定遵守。”
曲庆和许钟乐干了一杯，摸着脖子上的领带，闭上眼睛畅想道：“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头，以后酒会变展销会让所有销售人员都去参加。当然，你回去要给大家讲下你的成功经验，如果这个方法能推广到每个人，我觉得很有必要加大生产”
“哎，老板，老板，”
许钟乐急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干，万一被行业拉进黑名单，你就没资格参加商务酒会了，更不要说做生意。而且，今天是我们运气好，遇见识货的外国客户，但这种事不可能每天都发生啊！”
“啊？”
“老板，做生意一定要务实，要脚踏实地，更重要的是诚信！不能因为一笔单子就冲昏头脑，做出冒进的决定。”
“哦！”
曲庆放下酒杯，丧眉搭眼的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比我哥强太多了。”
“？？？”
许钟乐记忆中曲庆是第一次不带讥讽的评价白嘉荣！
为了挣回领带钱，曲庆和许钟乐在酒会上也算是既出了名又出了洋相。
在车上白嘉荣看出许钟乐很开心，笑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许钟乐刚咬了口点心，听见这话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鹿墨发生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和白嘉荣说，她心里纠结了很久。于公于私说了都没关系，可是白嘉荣也许什么都知道却对她只字未提，原因是什么呢？
“怎么？”
白嘉荣把车停好，对许钟乐道：“下车！”
“哦！”
今天吃的是一家湘菜馆，白嘉荣说过要带许钟乐吃遍中国八大菜系！
在小包间坐下，白嘉荣给许钟乐杯子倒上水，“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许钟乐笑了笑道，“嗯，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嗯，你说！”
白嘉荣挪到许钟乐左手边，之前他都是坐对面，后来发现一张桌子的距离也是他无法忍受的，能挨着就尽量挨着许钟乐坐。
许钟乐把手覆在白嘉荣放在桌子上的手上，被他反手握住，两人还没说话相视一笑。
“鹿墨换老板了，你知道吗？”
“知道，换曲庆了是吗？”
许钟乐点头，“之前来找过你的赵总原来是鹿墨的老板，我也是去了鹿墨后才知道的。”
“嗯，他现在是庄荷的副手，处理海南的项目。”
“哦，”
许钟乐又突然想起什么来，道，“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你知道曲庆的秘书是谁吗？”
白嘉荣眸光一闪，笑道：“谁？”
“申悦！”
许钟乐激动道，“我知道你把她开除了，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应该和我有点关系。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给曲庆当首席秘书。”
“哦！”
“哦？”
许钟乐不满意道，“你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曲庆对我公司的动向几乎了如指掌，对我公司的人也是觊觎很久，申悦和他合作没什么奇怪的。”
“我觉得申悦对我可能还有误会。”
“她为难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第六感吧，她说不公平”许钟乐灵动的眼珠转动一圈，慢慢看向白嘉荣，“可能她想说的不是公平，而是嫉妒！她，是不是喜欢你？”
“——？？？”
白嘉荣被许钟乐的神仙逻辑弄的哭笑不得，“你可算知道往这方面猜了。”
“嗯？”
许钟乐一秒严肃，“难道是真的？她暗恋你，求而不得把气撒我身上？”
白嘉荣在许钟乐嘴角啄了一口，笑道：“笨蛋，我意思你终于用审视的目光看待我和其他女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了。”
“那到底是不是嘛？”
“不是！”
白嘉荣恨不得端起碗喂许钟乐吃饭，菜和汤都直线距离摆在许钟乐前面，自己碗里空空，许钟乐碗里夹满了菜。
“申悦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她静不下心来过于浮躁。能力是有的，缺少磨炼。”
“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多少磨炼，可是你也给了我很多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申悦一次机会？”
“你们不同。”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格外照顾？”
许钟乐看着白嘉荣，语言直白，表情真挚，本该害羞的话题她总是说的大义凛然，不屈不挠！
“不全是。”
白嘉荣捂住许钟乐的眼睛几秒后拿开，反复几次后两个人笑作一团，白嘉荣抱住人忍不住亲了上去。
“快说呀！”
许钟乐气喘吁吁的推开白嘉荣，脸颊滚烫。
白嘉荣的手还搭在许钟乐腰上，手指轻轻掐住腰侧的肉揉捏。
“你勇敢、善良，而且一向如此，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你一向如此。”
“我喜欢你的勇敢，非匹夫之勇的勇气，因为善良而勇敢。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人，生而自私！非善非恶，就是自私。申悦就是这种自私的人，自认为怀才不遇，其实无才无德。才能比不过庄荷，德行比不上你，还一腔愤懑觉得领导有眼无珠。自私的人无所谓忠诚，她只会用背叛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
许钟乐在白嘉荣的话里灵敏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背叛”，申悦背叛白嘉荣投靠了曲庆，而白嘉荣和曲庆是真的不和？
“原来是这样”许钟乐道，“申悦现在是曲庆的首席秘书，就是想证明她也是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的。”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董事长怎么样？”白嘉荣笑问。
“？？？”
许钟乐愣了一会儿，想到一个词，“很可爱！”
“你确实很善良。”
“我以前对曲庆的印象不是特别好，觉得他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但是今天和他紧密接触了一天发现，他真的挺可爱。
花了八千多买了条领带，他也很心疼，后来我俩谈成了一笔单子，他很开心，高兴或者难受都形于色，挺真实的。”
“你俩今天这笔生意谈的业界都传开了。”白嘉荣道，“幸好是有邀请函的，否则一定会被人请出去。”
“为什么啊？”
白嘉荣斜了眼许钟乐，“传销二人组！”
“欸？”
许钟乐不服气，“我们有产品有公司有执照，怎么会是传销？而且我们的产品很受欢迎的。连外国友人都成了我们的忠实客户，评价非常好。”
“来，吃口肉，今天挣钱辛苦了。”
许钟乐乖乖吃了口肉，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嗯！”
白嘉荣不等许钟乐问回道，“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想和你多说，里面没有简单的黑白对错。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我明白，我只是一个销售人员，公司的基层员工，好好挣钱是目的，公司上层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这样想是不是也很自私？”
“你说的是事实。公司上层的事情有上层领导处理，你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是敬业。”
许钟乐开心道：“我今天谈成了上班以来的第一笔单子，今晚这顿饭我请客好不好？”
“好，恭喜你开张！”白嘉荣以茶代酒举杯和许钟乐碰杯。
“谢谢！”
饭后手牵手踏马路几乎成了白嘉荣和许钟乐的休闲项目。
“你怎么这么喜欢散步？”
“因为是很奢侈的一种出行方式。”
白嘉荣轻笑道，“我好像一直都在忙，忙工作，忙应酬。上车下车，迎来送往走马灯一样的面孔，一个都记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很空虚，忙碌之后的空虚比热闹之后的冷清更难受。”
“有时候觉得自己活的不像个人，像一头戴着眼罩拉磨的驴，一直走一直走可是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自己脚下的土地。
我不喜欢所有的交通工具，我喜欢走路，慢悠悠的走，不用急着赶路不用忧愁任何事情，就像在虚度光阴。再奢侈一点，身边能有个人陪着，拉着手闲聊几句，她仰头看着我，眼里满含爱意。”
“就像现在这样！”
许钟乐仰头微笑着，眼里满含爱意，紧紧握住白嘉荣的手。
“我当护士的时候每天都要走几万步，一整天屁股挨不到凳子的边。有时候被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叫骂，我就心想，要不换一换，我躺床上绝对不喊。”
“后来一旦离开那个工作环境，我就养成了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习惯。结果我又做了销售的工作，每天跑来跑去，很难理解在大街上闲庭阔步的人。现在想想，也许那些人也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我的忙碌只是我的选择而已。”
白嘉荣轻笑，语气松快，挺括的背脊仿佛换岗的战士迎着夕阳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可以抬头看一眼耀眼的余晖，感受下自己守护的壮丽山河。
半年时间，鹿墨完成与几家广告公司的并购案成立了分公司。吴仁担任分公司总经理一职。
秦氏的资金已经陆续到账，曲庆让吴仁尽快结算广告公司拖欠的工人费用以及未达成合约的违约赔偿款。
鹿墨虽然成立了分公司，也拉到了秦氏的投资，但是医疗器材的主营业务下滑严重。
杜香升任为销售主管后，林梅成了许钟乐她们组的组长。
为了销售业绩的事情林梅已经开了好几个会，策略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加强了酒桌文化。
许钟乐在这期间练的酒量好了很多，也敢直面肚大腰圆猥琐老板的调戏，只是这些事情她都不敢和白嘉荣说。
之前听白嘉荣说过，海南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方氏和秦氏的斗争也更加激烈。
“乐乐，晚上有时间吗？”
“嗯，有。”许钟乐放下准备出去见客户的包。
“晚上和david吃个饭，他在国内部分的科研项目做完了，下周要回美国，今晚想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是给他践行。”
“就我们俩吗？”
“还有师哥和王候，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我就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