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代历史遗留问题
许钟乐手指摩挲着热乎乎的软杯，一手拿着吸管却没有动。
“怎么？不喜欢啊？”
白嘉荣自顾自从许钟乐手里抽走吸管帮她插进去，又递到她嘴边催促道:“先喝一口，不喜欢以后就换另一个，总能找到喜欢的。”
许钟乐嘬着吸管吸了一大口，奶茶浓郁香甜，珍珠饱满大颗，温度也刚刚好，溢在嘴角边的奶茶一缩一缩的润得嘴唇红润光泽。
白嘉荣看了一眼，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数下，最后抽出纸巾帮许钟乐擦掉唇角的奶渍。
“好喝吗？”
许钟乐点点头，问道:“贵吗？”
白嘉荣道:“不贵，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总是可可爱爱的又不浪费钱。”
许钟乐心想，她都26了，怎么会是小女孩呢？珍珠奶茶她是第一次喝，十几块一杯她好几次都忍了又忍，怎么不贵？
白嘉荣照着许钟乐给的地址把车开进停车场，许钟乐还抱着奶茶在喝。
“你确定要过去掺和史丹的相亲？”
“什么叫掺和，我就看一眼，免得史丹吃亏。”
白嘉荣无奈，确立关系第一天，还没来得及甜甜蜜蜜，为什么跑去指导别人相亲？
人潮如织灯火辉煌的广场上，摆满了各种小摊，米线、麻辣烫、各种烧饼、还有烧烤，冬天的夜市依旧烟火缭绕，人声鼎沸。
白嘉荣拉住许许钟乐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白嘉荣低头看见许钟乐脸颊红红的，眼神像被定住了一样。
口袋里大手握着小手，修长光滑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骨节分明，皮肤粗糙的小手。
许钟乐的灵魂已经出窍，木然的看着走过的摊子，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白嘉荣的兜里。
突然听见一声低笑，“你的手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刮的我腿疼。”
许钟乐抬头眼神迷离，“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有女孩的手指会长满倒刺，皮肤干裂带着结痂。”
许钟乐反应过来轻笑一声，突然反手握住白嘉荣的手，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摸的白嘉荣手指一抽一抽的想逃离。
“护士的手光滑不起来，每天不知道要洗多少次，尤其冬天，不抹护手霜，皮肤皲裂也是常事。”
白嘉荣看着来往的人潮，自语道:“以后不会了，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广场上人多店铺也多，许钟乐和白嘉荣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史丹。
白嘉荣道:“应该不会在小吃摊上见面。”
许钟乐闻言把头转向另一边联排的窗明几净的餐厅，像个窃贼一样佝偻着背趴在餐厅玻璃上往里面看，看了一家又一家，最后在一家咖啡店找到了今天的故事主角。
“找到了”
许钟乐疯狂朝身后招手，半天没人应答，回头一看白嘉荣站在一丈远的地方双手插兜，被一群可爱的小女生围住要合影要签名。
什么情况？白天大老板，晚上小明星？
不过这张脸下海的话，几万起步呢？
白嘉荣恨不能用围巾把头包住，被围的水泄不通，正在退无可退时，许钟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搂住白嘉荣的腰，温和的看着小女生们。
“不好意思，他不是哥哥也不是什么欧巴，更不是弟弟，他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人家老婆在店里面看着呢，你们这样整他回去要跪搓衣板的。”
“什么？”
女生惊呼道:“结婚了？这么年轻？”
“可不，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许钟乐拖着白嘉荣往出走，还不忘暴击那些女生，“老婆又丑又笨，可人家就是爱的死去活来，你们还是好好学习吧，毕竟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切，一看就是骗子！”
“就是，肯定整容了。”
“越完美越假。”
许钟乐拉着白嘉荣急头白脸的冲到咖啡厅，结果正好和坐在靠窗位置的史丹及她的相亲对象八目相对。
“”
难道她刚才就是趴在他俩面前的这块玻璃上看的？
很明显是啊，玻璃上还有她的手印在。
比许钟乐先反应过来的是白嘉荣，自然而然的和史丹打了招呼。
史丹面带微笑和白嘉荣打完招呼，看向许钟乐时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许钟乐尴尬一笑，摆出一副刚看见的惊讶表情疯狂挥手，“好巧啊，小丹，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史丹把手放在旁边的玻璃上摩挲，皮笑肉不笑道：“不巧吧，刚才你趴在这看了半天，应该不是在找空位子吧？”
“呵呵”
许钟乐扭脸看着史丹对面的男人，大方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许钟乐，是史丹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刘涛，是，是”
刘涛卡壳一样看向史丹，许钟乐笑嘻嘻的一屁股挨着史丹坐下，还没坐稳就被史丹一把推了出去，“去，重新找个地方坐。”
“行，那你们好好聊，我们也喝点咖啡，你们聊。”
许钟乐转身坐到史丹背后的沙发上，白嘉荣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菜单点了些吃的喝的。
坐了一会儿，许钟乐一直没听见史丹那边说话，半起身趴在沙发椅背上对刘涛客气道：“你们聊，不用管我，聊你们的。”
“你给我坐回去。”史丹几乎是用气声说话，“吃完喝完，赶紧走人。”
“好，好，”许钟乐缩回去，看到白嘉荣在笑，心虚道:“你笑什么？”
白嘉荣道:“难得见你如此欢脱。”
这么一说许钟乐就欢脱不起来了，想到刚才史丹略显尴尬的表情，她应该对那个叫刘涛的男人算是满意。
许钟乐抬眼看到白嘉荣盯着菜单饮品一栏认真研究，眉头微蹙的样子自带一种柔和的光圈，让人只看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后面细细碎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男人似乎在说他的工作，史丹笑着附和又恰到好处的表示不解。
许钟乐喝完奶昔对白嘉荣道:“我们走吧。”
“不等了？”
“不等了，我好像确实多虑了。”
白嘉荣微笑起身，自然的把手伸过来等着许钟乐牵。
许钟乐看了眼白嘉荣，迟迟没有伸出手。
白嘉荣手指对许钟乐勾了勾，说:“快，手给我。”
放在口袋里的手带着迟疑缓缓伸出去，然后就被一双急迫的手紧紧握住。
白嘉荣走到史丹桌前说:“你们慢慢聊，我和钟乐先走了。”
史丹看着那双交握的手，再一看许钟乐不好意思躲闪的目光，一切都明白了。
从餐厅出来，寒风冷冽，雪花突然从天而降，打着旋落在地上。
“下雪了！”
“嗯！”
许钟乐深吸一口气，晃着白嘉荣的手问:“去哪儿啊？男朋友！”
白嘉荣垂眸看着许钟乐，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逐渐放大的笑意，把许钟乐的手放进兜里，呼出一口白气，“想和你散散步。”
“好啊！散步，好！”
两个人沿着路边小道慢慢走着，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雪越下越大，火树银花的街上，欢喜的人激动的喊着，追随飞舞的雪花，路边摆摊的人开始收摊，车道上的车却不见少。
“等我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拉着她压马路。”白嘉荣突然开口，“以前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手拉手边走边嬉闹的小情侣，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
许钟乐不解，“这种事需要发誓吗？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白嘉荣停下脚步看着许钟乐，“我说的是喜欢的人。”
“女朋友不就是喜欢的人吗？”许钟乐疑惑这句话并不存在逻辑问题，“你大学的女朋友，叫，叫秦卿，她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白嘉荣哑然，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情不会因为过去就消失不见。
“这件事我想和你认真说说。”
许钟乐抬头侧目，说，“我不介意你之前谈过女朋友。不管是校园时期的还是步入社会以后的都不介意。”
“一点都不介意？”白嘉荣有些泄气问道。
“真的不介意，”许钟乐认真道，“永远对未来抱有期许，永远对人生充满渴望，永远不对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永远不对做过的事情耿耿于怀，永远着眼于眼下，永远有一颗勇敢善良的心，认真、努力的过好每一天！
这是我高中班主任送给我的话，我还想再加一句，永远珍惜当下！不回头不懊恼，做取悦自己的人。”
白嘉荣审视着许钟乐，眨巴的睫毛，紧抿的嘴唇，挂着平淡笑容的脸，说不上多惊艳，但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只做取悦自己的人，情不伤身，爱而理智，把那颗脆弱的心千裹万裹藏在身后，营池堡垒无人能走进去。
“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许钟乐没有说话，走了几步“嗯”了一声。
“秦卿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好朋友，她父亲常年在国外做生意，所以平时我们两家走的比较近。
不过秦卿是高二那年才从国外回来上学，一回来家里人就安排她和我一个班。她学习马马虎虎，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艺术上，高考也不知道怎么考的居然也和我考进同一所大学。
大家都说她长得好看，顶着院花的头衔在学校骄傲的像个公主。后来，有一天她跑操场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和我表白，人太多起哄的也不在少数，眼看着她眼眶红了，我不想回家被母亲念叨更不想去秦卿家赔不是，只能答应。”
“后来呢？”许钟乐听的出奇。
“呵，”白嘉荣被心大的女朋友弄的哭笑不得，“后来大学快毕业，她想出国，我不想，就分了。”
“那为什么你同学说她一出国就和大家断了联系。”
“等她回国了，你亲自问问她。”
“”
许钟乐沉思片刻又问，“你不难过吗？分手。”
“不难过！”白嘉荣答的斩钉截铁，“我又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答应？”
“麻烦！”
白嘉荣叹了口气，“刚上大学我外公就想把公司给我，我一边要上课一边跟我外公学着打理公司。根本没精力放在谈恋爱上，那时候还有其他女生神出鬼没的跑出来追着我表白，实在不堪其扰。而我也清楚，如果我拒绝了秦卿，肯定会有一大堆麻烦事找我。索性答应她，一了百了。”
“秦卿就愿意？”
“所以忍到出国才提了分手。”
两人因为一个话题走完了一条街，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还未融化。
“后来，我还交了几个女朋友，都谈不上喜欢。漂亮有气质，古灵精怪带点小聪明的，每个都三五个月，长不了。
一开始做生意随性而为，酒桌上逢场作戏认识的，人情交往送上门的，图名图钱花招百出。
我渴望爱情，更渴望平稳的生活，可就是静不下心。看着空荡荡的家又觉得孤独。很多时候人都是受困于心，走不出来。那晚我看见你时，就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许钟乐身体一怔，脚下踢着一个小石子玩，笑道:“那晚我看你人傻钱多，芳姨分明是讹你，你的手下居然问都不问就把钱给人了。”
“那晚芳姨骂你，我只觉得心疼。”
“”
兜里，许钟乐的手被紧紧捏住，她没敢抬头，鼻腔里的酸涩一直涌到了眼角。
房子里，史丹早就洗漱完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许钟乐。
许钟乐一回来不甘示弱率先发问，“说，谁介绍的？”
“李经理介绍的，他远房表弟。”
“他今年多大，是做什么的？家是哪儿的？”
史丹笑道:“你这怎么跟盘问户口一样？”
“本来就是啊，以后你们结婚了，你可不就是要上人家户口本上嘛。”
“那你呢？”史丹笑眯眯的看着许钟乐，“你和白总什么情况啊？昨晚没回来，今天就手牵手了？”
许钟乐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交代了，坦诚道:“我和白嘉荣现在是男女朋友，我，我谈恋爱了。”
“所以，你昨晚没回来是，你俩是不是？”
“没有，昨晚白泽找我喝酒，我喝醉了，白嘉荣带我回他家，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钟乐又道:“我辞职了，白嘉荣给我找了一家做医疗器材的，还是做销售。”
“为什么？”史丹着急道:“那么好的工作你怎么说辞就辞了？你不是还说每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嘛？”
“那些话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其实，我真的做不好。每天都很累，很紧张，别人越迁就我，我就越难受。”
“好可惜，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工作。”
“工作是挺好，但是压力太大了，无福消受啊。”
史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趴在沙发背上看着许钟乐，“不过，你有白总这个男朋友，工不工作的也无所谓。我今天看他对你还挺好的，满眼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