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纸飞机
沈疏鸣那条朋友圈刚一发出来，卫珩就给点了个赞，评论：认真起来的深情男人就是帅。后面还加了个狗头。
沈疏鸣没在朋友圈回，戳开私信框。
s:天天熬这么晚，小心我给宋愿告状。
恒远：别别别，你千万别！要是让那祖宗知道了，明早我得挨骂。
s:我觉得你忘记一件事。
恒远：什么
s:我也有宋愿的微信，她刚给我点赞评论了。
s:祝你好运，兄弟帮不了你。
沈疏鸣刚发完这句话，卫珩就收到了宋愿的消息，发了个晚安。
卫珩脑子里循环播放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不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小时前他刚和宋愿聊完，互道晚安，他还说今天终于可以早点睡。
卫珩急忙回消息：我刚写完作业！正准备休息！
宋愿：哦
宋愿：我记得某人在学校作业就写完了，还和我炫耀来着，是谁呐？好像还有某个人一个小时前和我说要好好休息？嘶——谁来着？
卫珩看着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一咬牙，一个电话拨过去。
“宋愿，我真的准备休息了。”
“……”
“愿愿，祖宗！你说句话。”
“……”
没人应答，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微噪的声响和对方轻轻的呼吸。
良久，宋愿才说话：“卫珩，我知道这次考试你压力大，我们都是。你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整晚整晚的熬夜了，我觉得最近你整个人都陷在焦虑里面了。你是不是都没注意过你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我知道你父母给你的压力大，你在学校已经很努力了，到家我希望你每晚可以好好休息。他们希望你名列前茅争口气。但是卫珩，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晚安，卫珩，睡个好觉。”
宋愿说完，不给卫珩任何回话的机会挂了电话。
卫珩给她发消息：睡个好觉，我们都是。
窗外是漆黑的夜，窗内卫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刚才宋愿的话，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传来他平稳的呼吸，慢慢进入梦乡。
宋愿有点慌乱，她有一个秘密。
她暗恋卫珩很久了，她分不清卫珩平时对她的态度只是纵容邻家妹妹的撒娇还是同样喜欢。
今天说出那些话，她的手都在发抖。生怕他察觉出什么，连朋友都做不成。
清早，宋愿到的时候，卫珩早都到了。她看到自己桌上放着一瓶热牛奶，皱了皱眉，纤长的手指拿起来冲着旁边和沈疏鸣不知聊些什么的卫珩晃了晃。
“给你准备的。昨晚那么晚，我估计你也没睡好。”卫珩不等她开口问，就交代完了。
说完卫珩想继续和沈疏鸣继续刚才的事。宋愿小声叫住他。
“卫珩，我昨晚…可能态度不太好。对不起啊。”宋愿低着头不敢看卫珩。
“我当多大点事呢，多亏你提醒我了，不然我要是一直那么熬下去，你就见不到我了。”卫珩犹豫了下，摸了摸宋愿的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这之前他不是单纯熬夜，而是失眠。近乎于整晚整晚的失眠，只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能睡上一小时左右，显然那点时间无济于事。
这件事他谁都没告诉，包括沈疏鸣。谁知最后却被宋愿挑起来，他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疲惫的身体让他自然而然把那些东西归结为在长久的压力中偶然得到释放的爽快。
即使什么都说清了，宋愿还是不敢看卫珩。她微微垂着头，齐肩短发可以遮住她红的滴血的耳朵，卫珩也看不到她红红的眼眶，和眼里写满的喜欢、心疼。
仿佛这样，只要不被卫珩知道，少女长久的暗恋仍然可以悄无声息的继续下去，她还可以在暗处仰望，默默喜欢。
林知瑾因为昨晚那通电话，心情不怎么好，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阴沉，无精打采的上了几节课。
第四节课的时候，沈疏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节课都没怎么听，林知瑾看了一眼也没多管。
最后一节体育课，林知瑾和宋愿都有心事，两人一起坐在看台边上，也没说话。
沈疏鸣走过来，把自己校服外套交给林知瑾：“同桌，帮我拿下校服呗！”又慢慢靠近，悄悄说：“看看口袋。”
言罢，他向篮球场那边跑去。
林知瑾从他口袋里找出一个纸飞机和一张对折的纸。
上面写着字，沈疏鸣的字很好看，行楷，遒劲有力。
“林知瑾同学：
你好！
我是你的同桌，沈疏鸣。之前和你提过，我以前就认识你，只是你也许没印象。在深高的第一次见面，你以为是初遇，但对我而言是重逢。我无比激动，因为我再次见到了曾经只匆匆几面，话都没说上几句，但一直记在心里的女孩。
如果你让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我不一定能说出这些话，还好我都写下来了。可能对你来说，我的情感来的莫名其妙，很奇怪。但真的不是，至少在我这里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说，就是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太知道原因，但是想了想昨晚你说过的话。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伯母对你的那些压力吧，原谅我这么无理的猜测。
林知瑾，别在意那些事，永远做你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永远支持你，无论你是否需要我。
另：心情不好试试飞纸飞机，把烦恼都说给它听然后飞出去，烦恼就全没了。
——你亲爱的同桌，沈疏鸣”
原来上课不好好听就是写这个了。林知瑾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温暖，他像灼热的火，但不会将她烧伤，恰到好处的温暖来得及时。
结尾画了个小女孩飞纸飞机，说实话，画的一言难尽，林知瑾想着他还不如画个火柴人。看了一大段话，满腔情绪喷薄，直到看到这幅画，情绪没了。
林知瑾拿着纸飞机看来看去，还是没飞出去，连同那张纸一起，放在自己口袋，然后把沈疏鸣的校服叠整齐。
“沈疏鸣认真起来，谁都跑不掉。”宋愿目睹全程。
“嗯？”林知瑾看向她。
“你们早都认识吧！”宋愿笑了笑了，“我，卫珩和沈疏鸣从小就认识。初中那会，他们两个特别……张扬。好多女生都给他们告白，沈疏鸣每次都拒绝的很有礼貌，也没说过重话，即使他被烦的不得了，也还是照顾别人的感受。直到一次他参加完活动回来，再有人给他告白，他很强硬的拒绝，并且宣告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我和卫珩也都听他说了，大提琴拉的好的茉莉花，对吧？”宋愿俏皮一笑。
“初中有一次举办活动，他当众说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医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爸爸听说了，之后他一周没来。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和卫珩都快要认不出他。萎靡不振，瘦了好多，眼里没神采。卫珩和我劝了好久，只有提到那个女孩他才振作起来。挺不容易的。”
“知瑾，你真的好幸运，遇到一个记了你那么多年的人。”
林知瑾想起昨晚沈疏鸣说的话，他三两句话带过了自己最难熬的时间，也掩盖了少年曾经炽热的梦。
“那你呢？你羡慕这一点是不是说明你有喜欢的人。卫珩吗？”林知瑾想了想，问了出来。
宋愿瞪大双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你……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了她的反应，林知瑾心里也有点数了，“随便猜的。”
“但是我没猜错吧。”那边沈疏鸣投了个三分，意气风发，林知瑾看着他在阳光下奔跑。
“你都看出来了啊。是不是，真的很明显？”
“也不是吧，你总是笑着看他，眼睛里像有星星。我就随便猜猜看，没想到真的猜对了。”林知瑾面上带了点狡黠，眼尾那颗痣更加仿佛动起来了。
“那你觉得他能看出来吗？”
“说不准。”
“……”
“走走走，操场走一圈，想想中午吃什么，不管那些烦心事了！”宋愿揪着林知瑾的袖子撒娇。
“好啊，你快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好吃的！”林知瑾抱着沈疏鸣的衣服，和宋愿慢慢走着。
“二楼那家红烧茄子和糖醋里脊特别好吃！还有旁边的冒菜！真的超级好吃……”宋愿细数食堂美食。
“那中午我尝尝红烧茄子和糖醋里脊！”林知瑾弯弯眼睛，她超级喜欢吃茄子！
慢慢悠悠走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沈疏鸣往周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林知瑾的位置，跑了过去。
彼时，林知瑾看着他跑过来，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词：风华正茂。
“走吧同桌，去吃饭。”沈疏鸣在林知瑾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摸了摸了口袋，空的。他松了口气，觉得林知瑾应该是看到的，不枉费他弄了那么久，就角落那个画，他来来回回练了好久才弄的差不多。
“今天中午不和你们一起。”林知瑾和宋愿异口同声道。
赶过来的卫珩刚好听到这句话，看向沈疏鸣，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她两怎么了？
沈疏鸣耸耸肩，谁知道呢？
没办法，两人跟在林知瑾和宋愿后面，沈疏鸣摸了摸鼻子，没想出来是为什么。
看了眼前面两个挽起来的手，林知瑾恰好回头，冲着卫珩抬了抬下巴，明艳的脸上皆是笑意。
沈疏鸣一下子懂了，转头冲着卫珩肩膀就是一拳，可怜卫珩刚和后面一个同学打完招呼，就遭受突如其来的拳头，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珩摊开双手表示疑惑：做啥子哦，我惹你们了嘛？？？？？
“啊啊啊，知瑾，愿愿！！”老远就听到许倾的声音，她跑的飞快抱住两人，周竹声慢慢跟在后面。
许倾挽住林知瑾另一只胳膊，对着周竹声做了个鬼脸，“你找他们玩去吧！”他们说的就是沈疏鸣和卫珩。
沈疏鸣看着周竹声走过来，往旁边暗示了一下，周竹声轻微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走过来装作打招呼，给卫珩肩上又撞了一下。
沈疏鸣大笑，和周竹声走远，只留卫珩一人在原地懵逼：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三位帅哥齐聚有点引人注目，尤其其中两位曾经在学生偷偷办的校草排行榜上你追我赶，轮流第一，最后创建这个榜的同学没办法，直接把沈疏鸣定在第一的位置上，别问，问就是他帅到人心巴上了，问就是他次次考第一。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挺多的了，周竹声一眼看到许倾冲着他笑，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林知瑾也是，和沈疏鸣隔空对望，也没做动作，沈疏鸣就走去了。
她们对面有三个空座位，饭都打好了，包括卫珩的沈疏鸣的菜里糖醋里脊格外多，还加了鸡腿。沈疏鸣看了眼宋愿，然后坐在林知瑾对面感叹：“哎呀，还是我同桌对我好！真的是天下第一好同桌啊，我真的好——喜——欢——啊——”
沈疏鸣拉长声音，少年清润的嗓音引得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过来。
沈疏鸣内心：我同桌帮我打饭，给我加菜补营养！她对我太好了！我更爱她了！
林知瑾不说话，卫珩刚到也听见这句话，其余四个人用一种看脑残的眼神看着他，眼里满满的疑惑和嫌弃。沈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的……花枝招展了？
尤其是周竹声，他实在难以想象次次考试赢了他的沈疏鸣竟然还能如此的……算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顿饭吃的多少有点静默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