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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黑金庚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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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个浓妆艳抹打扮的像接客妓女一样的女人,还是自己那个整天只知道花钱,在自己发脾气时动不动就把儿子当做挡箭牌推出来的老婆阿娇吗?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所为,会是同一个人?

    吴月眉恍惚之余,内心一阵温暖,他轻轻抚着阿娇仍然肿得老高的左颊,语气第一次说不出的怜惜,柔声道:“对不起!阿娇!我不该打你,还疼吗?”

    阿娇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夫君打的好,已为人妻为人母的我,不会持家也就算了还太过不懂事太过虚荣。这几年家里没有积蓄都让我给败光了,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明白,戴再好的镯子穿再好的衣裳,都不如平平淡淡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好。是我该对夫君说声对不起!”

    吴月眉顿觉双眼湿润,他用力将阿娇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更觉得自己不应该动手打妻子。

    打老婆是男人最没出息的举动,女人爱美喜欢穿金戴银是天性,身为夫君又是一家之主,自己没本事挣回银子,反倒找理由埋怨妻子要这要那花费颇巨。

    身为男人如果没有担当,就算拥有再多的财富又有何意义?又有什么用?

    仿佛下定决心,吴月眉将手中银票递给阿娇,又从怀里将昨日收的那一千两也拿出来交给阿娇。沉声道:“就算下午递了辞呈估计一时半会也批不下来,刚才那人如果没说谎不是为了稳住我,那五万两事后肯定会拿到。这样,你收拾东西不要带太多,你先带珠儿去太原府找三哥安顿下来,等我这边事办完拿了银子就去找你。咱们如果都留下后果怎样谁也料不到,珠儿还小别让他陷身险境。别再拖延了,赶紧收拾东西,我先去钱庄点个卯,然后雇个可靠的马车送你们娘俩走,两千两银子你到了太原应急备用,我下午在钱庄给你换几百两碎银路上用。”

    阿娇一怔,随即急道:“夫君,要走一起走。咱们一家不要分开!”

    吴月眉欣慰的笑笑,拍了拍阿娇后背,轻声道:“听我的,我们一家将来还会在一起,只有你和珠儿先走,我才没有后顾之忧。再说,我一个人想走也方便些!”

    阿娇点点头,道:“那夫君你多保重!”

    吴月眉笑笑,也点点头,道:“你也是,路上照顾好珠儿。”

    说完,将宝贝儿子吴珠递给阿娇抱着,在儿子额头亲了亲,转身,出门而去。

    阿娇望着吴月眉的背影,又低头瞧了瞧地上两半的门板,一阵心酸泛起,眼泪顺颊而落。

    夫君那一巴掌,加上今天的事让阿娇觉得自己似乎刚刚才长大,二十四年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

    小人物的悲哀呀,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本以为夫君能在四通钱庄当总管,是多么令人羡慕嫉妒的好职位,可谁知就因为在四通钱庄当总管,居然惹来了这滔天祸事。

    这能怪夫君不努力吗?

    济世堂药店内,梅老板呆呆坐着,阳光从门口洒进来照在他已有很多皱纹的脸上,看上去显得更是愁眉不展。

    他一点也没感觉到阳光刺眼,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很久,自吴月眉吴大总管愤怒的闯进来,又怒不可遏的冲出去后,他就一直这样呆呆坐着。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生与人为善和街坊四邻也都和睦相处,甚至连吴总管自己每次遇见也都彬彬有礼,从没发生过口角争执等不愉快的事。

    可为什么吴总管非逼自己搬走?难道就因为他要开杂货店一间店铺不够用?就因为他是四通钱庄的大总管?就要逼自己舍弃百年祖产搬走?

    报官?想都可以想到权大势大的吴大总管,怎会让自己打赢这场官司?

    打来打去银子一定要花费不少,即便赢了官司那吴大总管会咽下这口气?会让自己安安稳稳的继续把药店开下去?

    硬顶?自己老胳膊老腿能争过正值壮年的吴大总管?

    左边那间卤肉店听说就是知府骆大人的亲戚开的,若不然那边的房子更大更宽敞,他吴大总管怎不去叫他搬走?

    想来想去,梅老板又想起那句老掉牙的话,胳膊是永远都拧不过大腿的。

    门口脚步轻响,一人在阳光中走了进来。

    梅老板连眼皮都懒得抬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极是苦闷的沉声道:“对不起!小店已打烊您还是请去别处,明日及以后都不用来了。因为本店就要被迫搬迁别处了,待搬到新的落脚点后,老朽自会贴文告知。”

    “济世堂药店旨在济世救人,从不卖贵药给病患,在百姓中口碑极佳,洛阳人谁不知座落此地。怎会突然被迫搬迁?”

    梅老板愕然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定睛细瞧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三年前的一幕浮起脑海,那一年的冬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天刚蒙蒙亮一个少年就敲响济世堂的店门来买药。

    自己服侍病重的老伴一宿未睡,快天亮才躺下听到敲门声还不耐烦的抱怨了几句。对了,想起来了,少年买了一副七两多的吊命贵药,自己看他家境也不宽裕病人又急等救命,所以只说了药资六钱而少年留下的碎银只有一两一钱。

    自己当时对少年印象很深,三年多过去了,当年的青涩少年已长成挺拔伟岸,且英俊潇洒的风流青年。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记得这家济世堂药店。

    颇感没帮错人的梅老板,心下欣慰之余热情的招呼起来。

    “快,快请坐。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少侠?”

    青年人长揖一礼,道:“江安谢过梅老板当年赠药之恩!”

    梅老板忙双手急摇,急道:“使不得!江少侠不必多礼,孤寡之人了待残生之躯,昔日些许微薄之意怎当得起如此大礼?”

    江安坚持深深一揖后,才问起搬迁原因。

    梅老板仿佛见了多年知己一样,长吁短叹的说起经过。

    江安默默的听着,直到梅老板说完,才微笑道:“您无需担心,来之前听四通钱庄的朋友说,吴月眉已辞去总管之职,准备去山西太原府投奔其妻三堂兄,他的杂货店计划已取消。我过来时他正雇了马车已携妻儿启程赶往山西!”

    梅老板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能吗?这是开玩笑?

    明明不久前,愤怒的吴大总管还进来说让自己七天之内搬走。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权大势大的吴大总管居然放弃大好前程,赶往山西太原府投奔其妻三堂兄去了。

    他那老婆的三堂兄莫非在太原府挖到了金矿?需要自家人过去帮忙挖金矿?

    听说,山西那地方除了老陈醋酸得死人,剩下的就是矿多。

    兴许,吴大总管放弃钱庄总管之位的原因,真的就是因为发现了金矿着急过去挖。

    江安来此是看望自己,没理由编一段话来安慰自己,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一扫数日来担忧的郁闷心情,梅老板立刻便如此时的阳光一样,开心明朗起来。

    他见江安左手中握着长剑,心情很好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江少侠是习武之人,老朽有一物就赠予少侠吧。稍等!”

    习武之人?有一物赠予?

    江安疑惑。

    可当梅老板捧着一个包裹吃力的走过来,还没等打开包裹,记忆木的惊呼声就传入江安脑海。

    “黑金庚铁?怎么可能?世俗界怎么可能会有黑金庚铁?这可是昆仑大陆都万年难寻的宝物。”

    连很少惊讶的记忆木都如此吃惊,江安不禁有点期待。

    梅老板将包裹放在桌上,慢慢打开,一块脸盆大小的黑紫色石头呈现在眼前。

    梅老板手抚石头,眼神渐渐迷离似乎在努力回想往事。

    “记得在我六七岁还在上私塾的那会,家父外出采药一走十多天,回来时带回了这块石头。据家父说他是在山里采药时发现的,当时这块石头嵌在崖壁上,家父用采药的铲子挖了好几天,才把它从崖壁上挖出来。带回来后家父琢磨了几天,最后才确定这是天外陨石。”

    江安点点头,这样的石头世俗界的确没见过。

    梅老板难得的笑道:“我记得当时家父气坏了,他本以为这块石头里面可能有金子,所以才费了好大劲挖了几天,又累的够呛把它扛回家里,没想到就是一块天外陨石,再稀奇也不能当饭吃。家父一生气就把它扔到墙角,没想到一扔之下一堵墙壁都被这块陨石给砸塌。要知道后堂屋子那堵墙可都是花岗石砌成,被陨石一砸之下花岗石断口齐整整的,像被人用刀切开似的。家父为了确认又跑去铁匠铺买了把开了刃的刀回来,用力砍向石头,那把还算锋利的刀刚碰到石头就寸寸断裂。”

    刚碰到就寸寸断裂?

    江安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块,记忆木所说叫黑金庚铁的陨石。黑乎乎毫不起眼的样子,想不到居然如此锋利。

    梅老板思索了一会,叹道:“家父由失望到如获至宝,后来又觉得此物恐怕非福。因为寻常人对这块陨石顶多好奇,可武人得了却如虎添翼。此陨石锋利如此若是找手艺高明的铸剑师铸成刀剑,古之干将莫邪恐怕也难敌其锋。”

    记忆木冷笑的声音传至江安脑海,“手艺高明的铸剑师?没有开天火焰就是昆仑大陆也找不到能炼化黑金庚铁的人。在世俗界找最顶级的铸剑师,恐怕一万年都烧不热黑金庚铁。”

    江安也传音过去,“恐怕未必,据我所知古之干将莫邪所铸之剑,好像就是用的天外陨石,至于是不是黑金庚铁就不得而知了。”

    梅老板接道:“自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道陨石的宝贵后家父反而惴惴不安起来,考虑再三决定将之封存密不示人。待以后如果后人中出了习武之人,再找名师铸了刀剑自用。”

    梅老板苦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父到临终都没看到孙子出世,不得不抱憾往生。内子家境贫寒从小在井边寒冬腊月也用冷水洗衣,终伤了身子无法孕育,可她与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至深在婚后我二人也抱养了远房亲戚的一个男孩,怎奈五岁时不慎溺水亡故。三年前你大雪天来买药,内子正重病卧床,挺了一年多终撒手人寰。其实她是愧疚自己不能生育,未能为梅家传宗接代而郁闷成疾,终患肝疾才走的!”

    江安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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