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愚蠢
“嘶…好冷。”
陈安搓了搓手，口中吐出白气，拉开窗帘，看向窗外，城市间，银装素裹，徘徊多日的乌云终于降下了它的孩子。
披着被子来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就换上大衣，这是对于冬天的尊重，今天陈安打算去安定区一趟，看看自己的积分累计有多少了。
昨天他找真户吴绪小小的开了个后门，搞了十个被自己击杀喰种的赫包，就是不知道品阶如何。
今天小白毛被筱原幸纪带着去做心理咨询了，这货每周都要去一次，真不知道医生怎么忍受这个憨批的，对于陈安来说这是好事，毕竟谁也不想睡的正香的时候，一看窗外，就看见一个白毛鬼趴在窗外，如果这里不是16楼，陈安真想一脚送他去西天玩一趟。
平静的日常，其实就是生活的奇迹。
陈安搭乘电梯来到楼下，出门左转来到停车处，发现自己的暗黑风格小电驴还在，并且电瓶也没有被偷走，不由感叹
“垃圾，钥匙放上面都不知道开走。”
带上头盔，骑上小电驴朝着20区方向前进，这就是地方小的好处，一个小电驴基本上就能跑完整个地方，就是会花点时间。
来到附近一家味道很好的甜点店，买了两个鲷鱼烧加上今天的新品怪味三明治，抬眼看向店员以及顾客，身上都散发橙黄色光芒，根据这几天的了解，陈安猜测这个就是懒惰的颜色。
骑在小电驴上，啃着鲷鱼烧，陈安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默默的想着自己还能撑多久呢？
如果一个人只能看见人世之恶，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疯掉呢？
柠檬在的时候陈安的症状倒是缓解不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原罪之力侵蚀后，在陈安心里这个世界所有生物都被他分为“有利用价值”与“无利用价值”两种。
当“有利用价值”的人对其没有作用后，那么对方也会成为后者，后者皆可杀。
“麻烦呀……”
将包装袋丢在一边的垃圾桶中，随后发动小电驴继续前行。
骑着小电驴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古董咖啡厅，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前多了纯白色的雪花，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将小电驴停好，无视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眼神，毕竟有一说一，这小电驴对于人类的审美来说，还是太过于超前。
上楼来到店门口，没有直接将其推开，走入店里。
雾岛董香低垂着眼帘，似乎心情不太好，芳村功善背着手默默的注视着雾岛董香，表情担忧。
这时候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黑色手套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一进来就搓了搓手，似乎是觉得冷。
“哟，好久不见啊店长。”
“吃了吗？”
陈安笑着跟芳村功善打了招呼，芳村功善看向他，脸上挂起笑容，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啊赤离先生。”
芳村功善沉思了一会
“吃过了。”
雾岛董香与金木研在看到陈安的那一刻，全部愣在了原地，雾岛董香眼神充满了怨恨，金木研则是目光闪烁，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陈安挑了挑眉，他感受到了“愤怒”“傲慢”“妒忌”三种情绪，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表情不正常的男女主角，发现情绪居然是从这两货身上散发的，不由的笑了笑，随后没有理会。
“店长，借你家大冰箱用一下。”
芳村功善有些疑惑，要冰箱干嘛？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好，需要我带你过去嘛？”
“不用，不用。”
陈安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自顾自的推开后门，提着手提箱走了进去。
就在陈安推开门进去没一会，笛口良子带着雏实从一旁的楼梯处走了下来。
笛口良子抱着眼中含泪的雏实，声音有些颤抖询问道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来了。”
芳村功善看着她，没有说话，保持沉默，雾岛董香点了点头，金木研则是上前，摸了摸在母亲怀里抽泣的雏实的小脑袋，表情陈恳，语气温柔的说道。
“良子小姐。”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理解喰种与人类是可以共存的。”
“我一定能，一定！”
雏实抽泣着，语气微微颤抖
“爸爸…他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雾岛董香闻言，立刻就想到了陈安手上提着的手提箱，随后眼神更加愤恨，就连赫眼都因为情绪的波动浮现了出来，表情狰狞。
“这个混蛋！”
说着就将手上的托盘丢在地上，向着后门跑去，但是还没推开门就被芳村功善拦住。
雾岛董香拼命挣扎，但是店长的手像是一道铁箍，将其死死的定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后雾岛董香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明阳磕着瓜子，手肘撑着柜台，侧靠在柜台上，默默的吃着瓜，古间圆儿也跟他一个姿势，都是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入见佳耶看见两人如此作态，伸手重重锤了两人的脑瓜一下，两人吃痛的叫了一声。
“咋了嘛…”
“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又不是没有听说那个怪物的战绩。”
明阳看着入见佳耶，摇了摇头，一副摆烂了的模样。
…………
陈安来到特殊场景，这一次倒是没有那副举目破败的样子，而是光洁如新。
上前来到收银台，蘑菇老头躺在躺椅上，手伸进裤裆，看着眼前的超大光幕，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默默的扣着屁股，地上有着几堆泛黄的卫生纸。
陈安面无表情的站在柜台处，点开购买界面，第一眼就是那价值1积分的戒指，只是多了几个字，看的陈安左眼皮狂跳。
ri强化ii型药剂x1（完美品质）
兑换价格：21000积分
古旧的戒指
兑换价格：1积分（购买后可任意挑选一件商品。）
铭甲x1
兑换价格：12000积分
灵魂结晶（小）x7
兑换价格：8000积分
…………
“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安看着已经被兑换掉一些物品的列表，嘴角不停抽搐，伸手敲了敲玻璃，蘑菇老头听见声响后扭头发现是陈安来了，连忙从躺椅上跳了下来，来到柜台前，搓着双手，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客人。”
“这次是要换些什么吧。”
陈安默默的看着他，看的蘑菇老头菊花一紧，蘑菇老人灿灿一笑
“那什么，客人我们这里是正规店家，不买那种服务的……”
陈安脸色更黑了。
“滚。”
“话说你们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陈安将光幕调转，手指着戒指那一栏。
蘑菇老头看着陈那手指的位置，眼神疑惑，挠了挠头
“客人不知道热武器嘛？”
“贵是贵了点，但是这个可是蓝色装备……”
陈安绝望的捂住了脸，这tm不是搞事情，他陈安当场吃屎！！
蘑菇老头透过小窗户看着陈安又蹦又跳，浑身跟抽风了一样抖动，默默的将自己裤腰带系紧了一点，神经病不可理喻，不可用常理揣测。
“草！”
陈安眼睛微微发红，将手提箱放在柜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给我换成积分！”
蘑菇老头干嘛接过，然后手提箱直接从玻璃穿了过去，穿过去的时候玻璃上出现如同水一样的波纹。
没一会，蘑菇老头将空了的箱子推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共价值3460积分。”
“已经打到客人你的账户了……”
陈安听到积分数量后有些惊讶，这么值钱嘛？
蘑菇老头看见陈安一脸懵逼的表情，还以为是对方不满意。
“客人，这个价格是完全按照乐园估价的！”
“你的东西我是一点都没有贪呢！”
“也就是说你贪过别人的咯？”
陈安换上一副笑脸，笑容玩味。
蘑菇老头闻言，使劲摇头，脑袋上藤蔓间的枯叶都被甩了下来。
“这是个比喻，比喻……”
陈安脸上一副“你看我信你嘛？”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没他的事了，蘑菇老头见状重重的舒了口气。
陈安查看账户上的45680积分，眼神闪烁，这次他带了十个赫包，ccg的给出的评级分别是b级x2，a级x5，s级x3，赫包其实就是一个形状稍微圆圆的玩意，有些是奇形怪状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不规则圆形。
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兑换ri强化ii型药剂x1（完美品质）以及三枚灵魂结晶（小），点击确认，积分瞬间扣除，账户上立马就只剩下680积分。
“古旧戒指？”
“呵，狗都不换！”
陈安在确认物品都直接进入储存空间后，“呸”了一口，直接转身离开，想搞事情是不可能的，孩子虽然呆，但是孩子不傻也不喜欢作死。
…………
提着空箱子经过走廊，发现芳村功善正站在走廊一头，似乎是在等他，陈安有些疑惑，但还是上前询问道
“怎么了店长？”
芳村功善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落寞，开口说道
“赤离先生……”
“你是不是在11区的时候杀了一个羽赫狠漂亮的喰种？”
陈安闻言点了点头，漂亮的他见的多了，不过他肯定是知道芳村功善在问什么的。
看到陈安点头，芳村功善又叹了口气，语气依然沉稳让人充满了信奈感
“那个喰种，是董香的弟弟……”
陈安闻言，楞了几秒，然后装做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说道
“唉…都是工作使然。”
芳村功善伸手拍了拍陈安的肩膀，表示理解，随后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赤离先生能答应。”
说着就直接九十度鞠躬，语气陈恳，陈安赶忙将其扶起，让一个老头给自己鞠躬，虽然这是地方习俗，但是陈安还是怕折寿。
“店长，你说就行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都能答应你。”
芳村功善被陈安扶起，眼睛睁开，赫眼浮现
“我希望赤离先生，待会回到前厅的时候。”
“如果我的孩子们对你不敬，希望你能多多体谅。”
“他们毕竟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芳村功善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陈安拍了拍芳村功善的肩膀
“你这样不累嘛？”
芳村功善沉默不语
陈安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走过芳村功善身侧
“行，我答应你。”
年老的王终究不复年少，年轻时有多么无情，等到老了就会越是渴望。
陈安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前厅，无视众人，打算直接离开，可就在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等等！”
金木小跑着来到陈安身后，手放在了陈安肩膀上，表情严肃，但是语气温柔陈恳。
陈安身体一僵，强忍着给这小崽子一巴掌的冲动，温柔的将金木研的时候扒开，转过身，笑着对他说道
“好啊。”
…………
“请赤离先生不用担心。”
“现在店里都是喰种。”
“都是赤离先生厌恶的喰种。”
陈安端着咖啡，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从高槻泉家里顺的《黑山羊之卵》，默默的看着，没有理会眼前危襟正坐的金木研。
金木研坐的笔直，双手紧紧握拳搭在大腿上，穿着侍者服，左眼上带着白色眼罩。
芳村功善，入见佳耶，古间圆儿，明阳，雾岛董香还有才加入不久的西尾锦，另外就是笛口母女，全部都沉默的站在四周看着二人，店里的客人在听到金木那句“都是喰种”的话后神色全部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金木研见陈安依然在看着书，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咬了咬牙，稍微加重了点语气
“赤离先生！”
“在你心目中，喰种是不是只是会吃人野兽？”
陈安微微抬眼，目光冷漠的看了金木研一眼，随后继续喝咖啡看书。
金木研有些手足无措，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心里莫名多出点底气。
“赤离先生。”
“我知道你很恨喰种。”
“我之前听店长与四方先生讨论过你的事情。”
“可那也不是店长的错啊！”
陈安放下手上的书，默默的看着充满了傻气和单纯金木研，摇了摇，单纯的可爱？不，完全就是愚蠢，动漫中见到或许会被其勇敢所感动，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陈安只觉得这货是个傻逼。
“所以呢？”
“挑明重点吧。”
“毕竟我很忙的。”
陈安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表情夸张
“哦~你看你看。”
“你耽误的这点时间都够我杀十几头喰种了。”
陈安单手撑在桌子上，脑袋靠在手上，脸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笑容玩味的看着金木研
“你说对吧，亲爱的救世主？”
金木研闻言脸上涨红，桌面下的双手握的更紧。
“你！”
金木研深深的呼吸了几口，随后目光坚定的对陈安说道
“赤离先生是人类，根本完全不了解喰种！”
“我为什么要了解他们？”
“因为喰种实际上也是另外一种人类而已。”
“难道说他们从一出生就是错误的嘛？”
“难道说他们能控制自己出身嘛？”
“你知道他们吃人类的食物是什么感觉嘛？”
“蛋糕像是腐烂的海绵，肉类像是腐烂的动物内脏，三明治像是被泡在泔水桶里腐烂的鱼内脏！”
“可是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拥有感情的啊！”
“他们也有家，他们只是想活着，他们有什么错！？”
说着说着金木研低下了头，眼中流出了泪水，声音越发颤抖。
“难道就因为他们吃人嘛？”
陈安默默的看着慷慨激昂的金木研，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噗呲”的笑了起来
“金木啊，你真逗。”
“你知道我是什么嘛？”
陈安站起身，其他人见状都身体紧绷了起来，芳村功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冷静。
陈安伸出手，一把抓住金木研的头发，直接将其提了起来，雾岛董香见状，直接无视了芳村功善的阻拦，赫眼连带着赫子直接出现，美丽的半翼出现在她身后，直接朝着陈安攻了过来！
芳村功善见状赶忙大喊
“住手！董香！”
陈安看都没有看一眼雾岛董香，手上提着痛苦挣扎的金木研，在其即将攻击到陈安的一刹那，陈安一脚侧踢，雾岛董香直接倒飞而去，比其攻击过来的速度更快！
雾岛董香被入见佳耶接住，店里大部分喰种赫眼浮现，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芳村功善睁开眼睛，双手拍在柜台上，柜台发出一声巨响！台面上留下两道浅浅的坑洞
“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再敢对赤离先生动手，那么动手者都将不再是古董的员工！”
“可是……”
入见佳耶上前一步，怀里是口吐鲜血的雾岛董香。
“没有可是！”
众人这是第一次看见芳村功善生气，王终究是王，即便老了，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依然让人畏惧。
陈安提着金木研的黑发，金木研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要不你好好告诉我，我凭什么放过他们？”
陈安将其眼罩扯掉，显露出其中的赫眼
“你凭你之前是个人？”
“还是你觉得，你拥有热血和温柔，能够感化我？”
“话都说不清楚，还来劝导我。”
陈安将其提溜到眼前
“你是傻子嘛？”
金木研死死的咬着牙，内心浮现剧烈的屈辱与不甘心，愤怒充满了他的脑海，属于利世的赫子直接破体而出朝着陈安的脖颈刺了过来！
陈安左臂臂铠浮现，摊开手掌挡住了刺击，眼神古井无波，直接将金木研砸在地上，随后一把抓住背部的赫子，双臂肌肉隆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其赫子扯断。
鲜血四溅，金木研翻着白眼，发出痛苦的哀嚎，陈安接着抓住剩下的两根，金木研痛苦的哀嚎着
“不要，不要！求你！！”
“滋拉~”
“啊啊啊啊！！！”
陈安将手上还在蠕动的赫子丢掉，一脚踩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金木研的头上，面无表情，目光冷漠的看着身边脸上充满愤怒的众人，看着这些喰种愤怒的模样，陈安笑了起来，语气轻佻的说道
“废物是没有资格劝导别人的。”
“如果不是你们的店长”
陈安抬起沾满金木研鲜血的手，指了指所有对他涌现杀意的喰种，表情充满了不屑的味道
“你，你，还有你们。”
“今天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