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对手的助攻必须收下
上午开会的时候，周默就发现问题了。林悦和党立鸽是跟严峻同一时间进入单位的，满打满算三个月而已。
开会的时候，他甩锅给杨雪妮之后，杨雪妮直接玩了个“人人有责”，这一组除了严峻不在，其他人都轮流发了言。
林悦在发言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些拘谨的，而党立鸽明显很自然。不但侃侃而谈，在发言的时候，还不时的看一看吴主任。周默一直在观察，只有党立鸽在发言的时候，吴主任是报以微笑的，甚至偶尔的还点点头。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铁青着脸。
所以说，他怀疑这个党立鸽应该是和吴主任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如果他们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吴主任不直接给她一个“转正名额”呢？所以，他怀疑党立鸽应该是在进入到自己这个组，成立合同工之后，才被“收买”的。当然，这些，也只是周默的猜测。
现在，他让党立鸽直接跟着自己上节目，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小刘不打招呼直接开直播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临时试探的机会而已。
党立鸽第一次坐在直播间，本来就紧张，在心里面默念着周默教给她的那些词儿和注意事项。周默这么一试探，更加紧张了，原来就不太熟悉的开场白，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收音机前亲爱的听众朋友，直播间的各位亲爱的粉丝们，大家好！感谢您继续锁定fm1069……”时间一到，周默将麦克风的键位推了上去，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直播平台的朋友能够看到，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坐在直播间。坐在我旁边的是另一位主持人，鸽子！来，鸽子，给大家打个招呼。”周默说完，看到党立鸽有点“手忙脚乱”，伸手把另一侧的麦克风键位推了上去。
“大家好，听众朋友大家好！”党立鸽的一句话就开始“拌蒜”。“我叫鸽子……”
“熟悉我们节目的朋友都知道，这档节目自从开播以来，一直是一个人主持，今天我特意把鸽子请到了直播间，是因为我们今天要说的故事，主人公和鸽子一样，也是个刚刚告别了象牙塔生活，进入社会大家庭的年轻人。”周默的语气似乎已经偏离了法律节目的范畴，似乎更像是在讲述一个情感故事。
“他的名字叫王进民，我想这个名字，甚至这个故事，不需要我讲。这座城市对这个名字和他的故事已经非常熟悉了！”周默口中的王进民，就是那个救了人却被人讹上，最后选择自杀的主角。“鸽子，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是你，这个摔倒的老人，你会不会扶起来？”
“嗯，我想我也会这么选择。”鸽子的声音发紧，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更像是背“台词儿”没背明白。
“说实话！鸽子，不用紧张。”周默说话很随意。“在没有王进民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相信你，相信和你一样的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伸出援助之手。可现在王进民的“教训”已经活生生的摆在我们面前了，你真的还敢冒险去救人吗？”
“这个？”党立鸽犹豫了，不是因为他听懂了周默的问题，而是周默在节目开始前，根本就没告诉她会问这个问题。“我，我想，我还会选择伸出援助之手吧。”
“嗯，我们的鸽子是个善良的妹子，就像这个悲剧中的王进民一样。”周默直接接过来话茬儿。“可是，我们也能听出来，鸽子刚才的回答是犹豫的。这就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什么两天后才拿出来说，为什么没有跟风报道的原因。”
“善良，永远是这个国度，这个社会上最让我们动容的话题之一。日行一善，世求一德，我们每个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有善良的因子。”周默想起了李旭东告诉他的那就来自“枫哥哥的藏经”的心灵毒鸡汤。“可为什么还会有以怨报德的事情发生呢？”
“就是因为每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进入社会之后对身边发生的事儿，自然理解也就不同。今天谈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领导安排的任务，因为我怕，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善良的人就被吓“跑”了！”周默说着，做了个收尾，然后慢慢推上了广告。
利用播放广告的时间，周默直接离开了座位，跑到小刘面前，看起了直播间的评论。最过分的是，他还直接拿起直播的手机回复了几条评论。知道广告播放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在网络直播间里几千人的注视下，回到了工作岗位。
“一段广告之后，重新回到直播间，陪伴您的依旧是周默和鸽子！”周默刚坐下，马上恢复了工作状态。“刚刚趁着广告时间，我看了下直播平台上朋友们的评论。也抽空回复了几条。在这里统一说一下，鸽子真的是第一次走进直播间，稍微有点紧张。我相信商量的你们，一定能够包容，毕竟善良里面，包含着包容。”
“鸽子， 不用紧张，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手机屏幕的你也可以回到哦！”周默今天直接把法律节目改成了娱乐现场，不断的互动。“如果，你和王进民一样，有机会成为善良的使者，救了一个人，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被人讹上了。没有人给你证明，也没有监控视频还你清白，你会选择自杀吗？”
“我，我不知道！”党立鸽进了直播间之后，周默一共就问了她两个问题，却都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如果很无助的话，我也不一定能承受住压力。”
“听到没？和王进民拥有同样年龄的鸽子也说了，压力太大的话，她也未必能承受住。”周默的语气变得低沉。“善良的人因何善良？因为他们看不得别人受苦，因为他们原谅不了自己见死不救。可是，同样，善良的人之所以善良，就是心里抗压能力不行。连陌生人遇到危险他们都看不下去，主动伸手帮忙，何况自己呢？”
“当我们感谢王进民的家人为这个社会培养了一个善良孩子的时候，当我们惋惜这个社会失去了一个善良孩子的时候，我不得不说，培养善良也别忘了保护善良。培养孩子的善良之心固然重要，培养孩子的心理抗压能力更为重要 。”周默说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在计算着时间。
“节目进行到现在，我没有说一句关于法律的话题。因为法律，是道德的最低线。如果一个人，一件事，需要用法律约束的时候，和道德就已经不沾边了。所以，善良的王进民自杀，是一个悲剧；无法面对巨大的心理压力，更是一个悲剧。”周默继续侃侃而谈。“亲爱的朋友们，每一个人都有青春，都有善良，却未必有一个能承受社会压力的大心脏。所以，告诉你，告诉你的家人，告诉你身边每一个善良的人，我们的足够强大，才能将善良进行到底。”
周默说着，冲着导播间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接热线。“今天，我们不讨论法律，不探究道德，接下来的时间，两部热线即将开通，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善良和抗压能力，你希望你的孩子更需要哪一个属性？”
“鸽子，我先问你这个问题吧。对了，你还没有结婚啊，当然也没有孩子。如果是你，你希望自己拥有那种属性呢？是单纯的善良，还是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通报完热线号码之后，周默又把说话的机会给了党立鸽。
面对周默第三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党立鸽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只不过，没等她回答，第一个热线就打了进来。周默示意孟晓萱，直接把热线接进了直播间。
剩下的节目时间，党立鸽终于不用再那么尴尬了。周默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只是从职业的角度和她稍有互动。更多的是和打进热线的听众在交流。
每一个热线，周默都会引导着她，可以一起接听，尽量把话语权交给她。一旦鸽子的言论偏离，他还能在旁边给兜住。三个热线接完，党立鸽几乎已经能独立和听众交流的时候，周默干脆离开了座位，再一次把小刘负责看着的直播手机拿了起来。不断的和网络直播间的网友互动。
直到一个小时的节目结束，周默给自己即将播出的系列节目做了预热。同时以公谋私的告诉听众，《情法在线》将第一次走进法庭，在网络上，借助自己的传媒公司直播节目，对庭审现场进行现场直播。当天晚上，还将在节目里进行“精华版”播出。
“默哥，对不起！”刚刚离开直播间，党立鸽低着头挡在了周默的面前。
“挺好的！第一次临时上节目，效果不错！多上几次就好了！”看到孟晓萱和李瑶已经从导播间出来，向着自己走来，周默用眼神儿制止了党立鸽的“道歉”。
“师父，你猜猜，你今天的收听率有多高？”李瑶蹦蹦跳跳的拿着手机冲了过来。“雪妮老师一直在关注数据呢，看，师父，微信给我发过来了。”
周默把李瑶的手机接了过来，党立鸽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同时段收听率第一，同类节目当日收听率第一，单位内部全天节目暂居第一……
“师父，雪妮老师可说了啊，饭店都定好了，等着你庆祝呢！”李瑶兴奋的说道。
“这有什么庆祝的，基操，基操！”周默夸张的表现成了“嚣张”的样子。
“默哥，我跟你说啊，刚才来直播间的时候，我和李瑶在后面，雪妮姐就偷偷告诉我了，他们先去饭店，咱们一结束，直接就过去。”孟晓萱兴奋的说道。“我可提前告诉你，嫂子也被接过去了，严峻也完事回来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周默心情大好，率先走了出去。
周默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去庆祝，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多么厉害，也不是因为佟千雪和严峻去了。而是因为杨雪妮的提前准备。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上节目计划，还大胆的带上了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党立鸽。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雪妮能提前张罗所有人到饭店等着给自己庆功，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种情谊。
周默充当了司机，开的是李瑶的那辆路虎。单位配置的商务车停在了单位的停车场。用周默的话说，公车私用是不道德的，尤其是那辆车那么费油的情况下。
到了饭店，周默负责停车，孟晓萱和李瑶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饭店。党立鸽站在饭店门口等着周默。有了独处的机会，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周默打断了。直到进了饭店的包厢，党立鸽也没找到机会，只好和周默一起享受着掌声和祝贺声。
小小的庆功宴上，众人举杯欢庆。每个人脸上都释放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除了党立鸽之外。好几次，她想说点什么，都被周默的眼神儿制止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周默的那句话，对方出来了小四儿，咱们用得着王炸组合吗？
周默并没有打算喝酒，可佟千雪居然“叛变”了，和孟晓萱等人一起轮番劝酒。本就不胜酒力的周默，诠释了什么叫“少小不努力，喝酒徒伤悲”。
其实佟千雪有自己的想法，昨天晚上，周默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自己完成母亲心愿的第一步就失败了。都说男人酒后会乱性，她今天要让周默喝多，也不考虑优生优育了。
可惜，她实在是没想到，周默确实是喝多了。按照两瓶啤酒的数量来说，确实不多。但对于周默“惊人”的酒量来说，那就是过度超标了。
被众人七手八脚的送回家后，佟千雪看着躺在床上的周默，只能默默的哀叹。唯一让她感到心情愉悦的是，自己的酒量貌似不是全世界最低的。在这一点上，周默和她还真般配。
这一夜，再一次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