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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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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春竹装作不懂的他的意思,睁着一双眼眸懵懂又无知的看着他,骤然便看见白皑皑的雪逐渐落下,在他的肩头静静躺下。

    是初雪无声无息来临。

    苏朝很高,披着赤色的披风,右手端在身前,站姿挺拔却又不失贵气慵懒。他的眼眸漂亮得像是琉璃彩珠,会发亮。但直到来到这里,卞春竹才第一次见到琉璃彩珠长什么样,小时候,比起那些新奇的玩意,她更想吃饱一些。

    但人总是不满足的,有了当下想要的,就会想要更多。

    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二人,苏朝看着沈蕙眼里的惊喜一点点绽放,他的心里也随之而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无意识的,他才惊觉自己伸出了手,在沈蕙的面前猛然停住,冷静的收回手,不去看她清澈的双眸。

    她,只不过是用来与沈莲对抗的一个工具而已。

    卞春竹对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不解,“表哥?”

    苏朝尴尬的咳了两声,冷声道,“今夜,与我一道去个诗会。”

    诗会?卞春竹下意识的皱了眉,“不知,还有谁也去?”

    苏朝瞄了她一眼,以为她又紧张了,淡声道,“不必担忧,只是一些同窗。”

    “危子乐,危大人可在?”卞春竹试探的问道,察觉苏朝表情暗了几分,忙解释,“先前,我于书籍买书,忘记随身带银钱,是危公子帮我的。”

    卞春竹忐忑的看着苏朝的神情变化,好在苏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浅浅说道,“危兄与我虽相识,但并非一路人。”

    那就是说他不去!卞春竹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与苏朝一道出现被他看见了还怎么解释。

    世人都道苏大公子,容貌俊美,聪颖过人,为人和煦春风。不知怎得,卞春竹却越来越怕了这位人如玉的公子了。

    她慢慢的跟在苏朝的身后,天色渐晚,只能看见模糊的一丝丝他的影子,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脚步一点一点的踩在他的影子上。

    脑海中出现那日卞阿五与她说的话。

    “边秀霖?”卞阿五喝了口酒,随意吃了口下酒菜。

    “这小子也是福大命大,入赘到有权有势的人家去,结果那户人家不知犯了什么罪,老爷小姐全部死在牢里,府里没死的也流放了,偏偏这小子下落不明。”

    卞春竹嘴角微动,差点站不住脚,“都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在我见到你那阵,听闻不知是谁拿到那老爷倒卖粮草的证据,死到不可惜,可怜那娇滴滴的小姐,听到要卖到青楼去,借着牢头的刀,去了。”卞阿五见她问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发问,“怎么还惦记那边小子?我跟你说,长得白净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抓住眼前的富贵才是真!”

    卞春竹无语,没好气,“你长得这般猥琐,也没见你干什么好事。”差点把卞阿五气死。

    心里却开始发慌。

    正好是她从曾家拿出的那东西之后的事。

    她抬头望向苏朝的背,边秀霖不见了,跟他会有关系吗。

    --

    “公主,跟着朝哥儿的,还有那个女子。”石顶半跪着回话,静静等待长公主的大怒。

    果不其然,沈莲听了此话后,气急之下将桌上的物件一扫而空。

    “逆子,这是故意与我对着干。”

    明知道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敢与她这般

    石顶迟疑开口,“恕属下直言,朝哥儿对那女子不一般,不像是单纯与公主置气。”

    沈莲还没被苏朝气死,估计就要被这个没眼力见的下属气疯。

    “滚。再多嘴,你也跟着滚。”

    石顶连忙说道,“不然我去杀了她。”

    沈莲抬手制止,同样的招数她不屑用第三次,不久朝儿便要迎娶沈慧进门,此女又能翻出多大风浪。

    只是,让沈慧再体验一遍她当年所受的苦,是万般不可。

    侍女快走从外而来,“公主,寅王妃来了。”

    眼下她来作什么,沈莲没多想便让她进来,奈何赵芸一进来,面色苍白的欲言又止。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先下去。”

    沈莲瞧她一眼,安抚她,“若是为朝儿的事而来,且不要慌,我自有安排。”

    良久,赵芸才开口,“公主,我是有一事相求。”

    --

    卞春竹扶住喝得有些醉了的苏朝,不知所措中,赶巧五香卷及时出现从她手中扶了过去。

    却被苏朝一把抓住了手,“别走。”

    卞春竹嘴上哄着,“好好,我不走。”但一边将苏朝的手扒拉下去,许多人都在看他们,不断窃窃私语着。

    她无奈的只好赶紧跟钻进马车内。

    刚才诗会上有个长相平凡但行为乖张的男子,听闻他爹是某大将军,仗着他爹的身份,竟然公然对苏朝进行挑衅,苏朝不理,便把矛头掉向她,颇有不喝了一壶的酒,便要她好看的意思。

    苏朝替她挡了那壶酒,不过那人却依旧不肯放过,嘴里不依不饶的讽刺,“苏朝,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么贬低自己,为了一个庶女自降身价,哦,我想起来,你这作风怕是跟你爹学的吧。”

    周围的人一看大叫不好,这个周伟文平常就和苏朝不对付,喝了酒更是嘴没把门,赶忙上前拉走他,劝慰苏朝。

    “他醉了,别搭理他。”

    “慢着。”苏朝漫不经心的叫住,勾住空了的酒壶,示意旁边的人倒满。

    他轻佻的笑了,却让卞春竹暗叫不好,每次他这个表情准没好事发生。

    原本拉着周伟文的人突然被人挤开,周伟文隐约觉得不对,大叫,“你们是谁,放开我”

    那两人是苏朝的人,虽同是世家子弟,对他却唯命是从,怎么可能会放开,反而死死拽住,将他带到苏朝面前。

    “礼尚往来,周公子的礼也该收一下,嗯?”

    他话音刚落,识相的人早已拿着灌满的酒壶朝周伟文灌入,饶是他不张嘴,便硬是让他下巴脱臼,不一会儿一壶酒便空了,留下满堂沉默惊讶的众人,和说不出话却依旧咿咿呀呀咒骂的周伟文。

    “看来周公子觉得这份礼不够厚重。”苏朝像是那慈眉善目的观音,嘴里吐的却都是令人胆寒之言。

    于是乎,周大公子就这么被架着,一壶酒一壶酒不停的灌着,直至他满脸通红,恶心反胃,一身埋汰样,没力气说一句话,他的小厮看苏朝的脸色,被允许后才赶紧把浑身抽搐的周伟文带走。

    满座沉寂许久,唯有苏朝依旧淡淡的笑着,对周伟文的痛苦惨叫视若无睹,在他的一句,“怎么,不继续?”刚才沉默不语的人们才又重新欢声笑语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卞春竹也是被这一出惊到了,闹剧结束后老老实实的坐在苏朝身旁不敢说话。

    “被吓到了?”

    卞春竹摇头,“那人罪有应得。但是我听闻他爹是大将军,你不怕他报复?”

    苏朝毫不在意的笑了,报复?便是要报复他的人,他也得排到后头去。

    “威海将军一生清明,若是得知此事,想必还会为我称好,用不着担心。”

    卞春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苏朝看她乖巧,甚是好玩,“怎么不问我为何带你出来。”

    卞春竹戳了戳桌上的酒杯,嘟囔道,“问了,你就会不带我出来吗?我学乖了,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妙。在我们那,不兴女子与男子一块饮酒,在这里我也算长见识了。”

    “李家庄。”苏朝突然开口,“应该与这里的习俗相差无异。”

    “什么李家庄。”卞春竹没过脑子的应道,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冷汗开始直冒,侧过头去,苏朝正意味深长的看她。

    “哦,你是说那呀,原先不叫李家庄来着,我只是生活在那周边。”

    她三两语,开始搪塞起来,要不是当初沈蕙活着的时候听她说过两嘴,不然她还真说不清。

    是夜,送走苏朝后,她一人徒步回府,心里却始终不安起来。

    路过一座小的庙祠,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在观音像下跪下,双手合十。

    若要说迄今为止,最对不起的人是谁,可能要属苏朝了。

    “他被我射伤,以至于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他救了我好几次,欺瞒本不是我本意,奈何我却这么做了。”

    有几个瞬间,她也曾动摇,若是给他做妾,是否也未尝不可。她本就是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借了死人的阴福才得以享着现在。不可奢求过多。

    可是,他那娘百般嫌弃她,他将来的夫人视她为眼中钉,他未来的丈母娘也想杀她灭口。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不说这些人,怕是先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便是苏朝。

    当他知道,她只是一个边陲之城种庄稼人家的女儿,撒着弥天大谎,他会怎样?

    而危子乐不同,她知晓他为人正直善良,纵使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他也不忍抛下她的。

    “菩萨,我没有回头路。”

    寂静的夜里,隐秘的小庙里,卞春竹为了自己的良心忏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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