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呢?
陆启良也湿了眼眶,走到床前,激动的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陆昀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轻咳了两声,“妈,你压着我了。”
“呃,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儿子,你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刘莹抬手抹掉眼泪,看着儿子,咧着嘴要乐,又忍不住想哭。
陆启良按下呼叫器。
没一会儿,呼啦啦跑进来一群医生。
“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了?”两位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看,迫切的想要得到医生的确认。
医生也非常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恭喜,陆老先生,老夫人,陆先生他状况很好。”
“好,好,谢谢医生。”刘莹激动的说。
“感谢,感谢。”陆启良双手合十,朝医生颔首。
送走医生,屋内安静了许多,陆昀早就憋不住了,“爸,清悠呢?她是不是来过?”
刘莹的笑瞬间隐退下去,有点不太高兴,“说累了,在屋睡着呢。”
“诶呀,光顾着高兴了,别听你妈瞎说,你媳妇儿照顾你了2天2夜,累坏了,我让她回屋休息了。”说着,陆启良朝一扇紧闭白色木门的房间抬了抬下巴,“她就在那屋呢。”
听到骆清悠真的回来了,陆昀的眼睛都亮了,他坐起身。
“诶,你干什么?”刘莹忙按住他。
“我去看看她。”陆昀迫切的想要见到骆清悠。
“你胡闹什么,快躺下,你媳妇儿在那又跑不了。”陆启良出奇的和刘莹统一战线。
“就是,你刚醒过来,身体虚着呢,听妈话,快躺好。”刘莹按着陆昀想让他躺下。
陆昀哪还有心思躺着,不亲眼看她一眼,这心就回不到原位。
“你躺好了,我去帮你叫她。”陆启良无奈,转身朝那扇门走去。
陆昀盯着那扇门,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笃笃笃……清悠,睡着了没?南征醒了。”陆启良等了会,屋内不见半分动静,他又敲了敲。
陆昀掀开被子,从另一头下床,刘莹腿脚不便,也没能拦住他。
“啪啪啪……”陆昀用力的拍门,“骆骆,你在吗?你开开门。”
陆启良被挤到一旁,“你……”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随后,重重的呼了出去。
骆清悠怕外面听到异响,进屋后便躲进厕所里。热水不断的从淋浴器里流出来,砸到地砖上,唰唰的声响掩盖掉很多声音。
敲门声、男人的叫喊声,隐隐传入浴室,听不太真切。
骆清悠躺在冰凉的地砖上,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的厉害,一块毛巾被她含在嘴里,纤长的手紧抓着浴室柜桌脚,五官痛苦到扭曲,浑身湿透,头发也不知是被水还是汗打湿了,一缕一缕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毒瘾发作间隙短,痛苦加倍,一度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幻觉。
陆昀见门内依旧没有动静,转头看向父亲。
陆启良被儿子这一眼看得心中咯噔一跳,“她说有点儿低血糖,想休息一会儿。”
陆昀明显不信,质问,“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陆启良重重的点头,“我骗你干嘛?”
陆昀眉头拧到一起,咬肌隐现,他倒退一步,抬脚朝门踹去。
陆启良忙将他抱住。
“放开。”陆昀急了眼。
“这有钥匙。”刘莹举着一串钥匙,拄着拐走了过来。
“对对对,用钥匙开。”陆启良低陆昀半个头,儿子虽然大病初愈,但拦下他还是拼了全力,他生怕儿子再有点什么闪失。
陆昀一把夺过钥匙,手抖的钥匙孔都对不准了。
“别急,可能是睡沉了,没听见。”陆启良也意识到不对劲,但为了安慰儿子,还是违心的说着。
门终于被打开,屋内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骆骆?”陆昀大步走进房间,拉开窗帘,阳台上空空如也,“你不是说她在里面吗?人呢?”
“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她根本就不在了。”陆昀看着父亲,目光悲凉,“你们是为了安慰我,才说她在的,对吧。”
陆昀跌坐在床沿上,手肘支在腿上,脸深深的埋入臂弯处。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刚刚苏醒的陆昀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这一刻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
陆启良也纳闷,“她真的进这屋了,也是她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才醒这么快的。”
“哦,对了,护士跟我说过,这个柜门里面是个厕所,她会不会上厕所了?”刘莹跟了进来,见儿子伤心欲绝的模样,忙说道。
陆昀猛地抬起头,眼角的泪也顾不上擦,两步走到白色衣柜前,拉开柜门,果然有道门,里面亮着灯,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大喜若狂,抬手敲门,“骆骆,你在里面吗?”
骆清悠以为又出现幻觉,咬紧毛巾,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没得到回应,陆昀又用力的拍门,“骆清悠?老婆,我醒了,你在洗澡吗?你说句话。”
骆清悠欠起身子,扭头看向门口,
封闭的浴室内,门板被拍的咚咚作响,直击耳膜。
他醒了,不是幻觉,他就在外面。
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
她挣扎扶着浴室柜从地上爬起来,抽出嘴里的毛巾,刚要张嘴,她又立刻把毛巾塞了回去,没人知道,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几乎耗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蚀骨的痒,抓不住根源,好想把所有内脏都掏出来,一点一点,用手捋一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根源在哪。
心空洞洞的,如虚空一样,内心的渴望被无限放大,她急需一些东西把它填满。
对,白色的东西,像水晶一样,那么漂亮,发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刘毅帆的脸由远及近,笑到扭曲。
不,不可以,妈妈的脸,叶思嘉的脸交叠在一起。
陆昀大力的拍打着门板,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骆清悠强撑着意识,在大腿根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痛袭来,驱散了些从心底涌出来的要命的渴望,她抽掉毛巾,双手紧紧的扒住水池边沿,“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