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听到响声的严焕也过来了,看到一地的碎酒杯,洒在以安的身上红酒顺着裙子晕开,甚是刺眼。他招手叫来服务员收拾地上的碎玻璃,蹲下身细致的检查了以安的脚上有没有玻璃碎片,才起身问着,“你……没事吧?腿有没有扎到?”
以安眼见旁边的孙宁正要发脾气,马上说道:“没事!我没事!她忙退到一边,转身就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她在酒店大堂外的儿童娱乐区转了几圈,最后在走廊外找到几个孩子,以安带着月月回到座位。
孙宁站在不远处哭的梨花带雨。
以安看严焕似乎是没耐心的站在一边。想起当初自己怀着月月时正是她们创业初期。
严焕忙的整天不见踪影,她妊娠剧吐,婆婆照顾小叔的女儿,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吐的暗无天日……
以安回过神,给月月夹好菜,旁边的小慧嘀咕着,“就孙宁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好在哪里……严焕是真瞎!”
她们身后一桌,应该是孙宁家里人。此时她们都侧目看着以安,小声议论着什么。孙宁的表妹故意加大了音量,声音尖利刺耳的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怎么今天这种场合她也来,这不是徒增尴尬吗?”
“是啊,还好小宁没被撞坏。”
“长得漂亮也没什么用,还不是离婚。”
“小宁怀着孩子给她端酒还让她打翻,连句道歉都没有。”
细碎议论的声音进入耳朵。她抬头向严焕看去,他还在那里哄孙宁。
“哎……的确,我不该来的。”她心里暗暗说着,无奈的自嘲。看来自己继续呆在那里,就很不合适了。
以安正准备同小慧打招呼先走,就听到背后传来于助理的声音。“安总。”
她转过身站起来,看着于助理有些纳闷,他怎么会在这?跟着问出的话也冒着些傻气,“于助理你是跟着我来的?”
“林总让我来叫您,他在门口。”以安顺着于助理的手看向大厅门口。
林苡仁、许彦俊、丁助理,另外还有两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人。
“他这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安嘴上问着,心里有种莫名的高兴,似乎有种踏实的感觉。
“于助理,你去跟林总说,稍等我一会,月月马上就吃好了,马上就过去。”
站在大堂门口的林苡仁远远看着她。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抬脚朝她走去,连同着他身后的几人,也跟着一同进了大厅。
于助理见自家老板过来了,忙转身走到一旁站定。
林苡仁和许彦俊的个子高,身型也很好,站在人群中非常出挑。他们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起站在宴会厅中,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刚才还在议论以安的人,此时也都在看着他们。
林苡仁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小声问着,“还好吗?手腕又碰到没有?”他说着话牵起以安的手仔细看着。
以安原本想着这里人太多,想抽出他握在手里手,无奈被他抓的太紧,便不再挣扎,她看着林苡仁眉眼中都是温柔,“我没事,先放开我的手好吗你怎么来了?”
林苡仁翻来覆去看着被红酒染色的绷带,甚是不悦。顺着她的胳膊看去,她的裙子几乎被晕开的红酒染透,不由的心疼她,“你被泼成这样他人呢?”
林苡仁最是反感绿茶属性的女人,方才他在门口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从服务生手里要过托盘,直直朝着以安走过去,若不是以安恰巧起身撞了那一下,怕不是那整整一托盘的红酒就是顺着脑袋倾斜而下,他心里的气恨不能将那女人生吞了,可眼下,以安的身份本就特殊,若真闹出什么事来,难看的还得是自己的女人。
以安不明白林苡仁在问谁,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人呢?谁?”
林苡仁转脸看向月月又看回以安,“宝宝爸爸,人呢?”
话刚问出,他便顺着以安的视线找到了,那人正忙着跟刚才倒了她一身酒的女人说话。
林苡仁懒得多看一眼,便看回以安,抬手扭回她的脸蛋,让她看向自己,然后低身伏在她耳边问道,“该见的人见过了?”
“嗯,正准备走呢。”以安的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
林苡仁站直身体,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环顾一圈说道:“各位,我是这家酒店总裁林苡仁。我旁边的这位,是我们集团公司助理总裁崔以安。
今天是我们安总母亲的70岁大寿,我仅代表我个人和以安送上寿礼,祝贺老人家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
远处的严焕被孙宁缠的有些没了耐心。听有人来贺寿的,忙走到以安旁边。他刚站定,于助理就向他递上一支盒子。
林苡仁皱皱眉,拽着以安让她站在自己身旁,继续说道:“严先生这是以安和我送与您母亲的贺礼,请您代为收下。我们就不再进去打扰老人的兴致了,接下来寿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系我身后这位,他是酒店总经理。今天的单我已经买过了,各位慢用。”
他完话,弯腰一手抱起月月,一手牵着以安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严焕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动。他像是将人把脸面扒了个干净,自己的女儿让别的男人抱走了。
在座的不少人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夫妻的,尤其是那些合作商,长期和以安打着交到,老板娘老板的叫着,以安也从未辩解什么。
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让别人带走,他心里气愤难当,可当孙宁走到面前时,他又在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自己这两年的时间,都不怎么过问以安的生活,哪怕是俩人这十年,他也未对以安做过什么挖心掏肝的事,如今她有了个好归宿,自己凭什么还有脸去生气?
孙宁拿走他手里的盒子打开。是一支清透泛着星点绿色纹路的玉镯。纵使她孙宁再没见识,也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
她正想说什么,严焕一把拿过盒子合上,一屁股坐在严旭身旁,“好好的你非要做出来些什么事。给你说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从我们确认关系她就没回来过。
这次要不是妈过寿她也不回来,你非找什么事?”他说完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再没说话。
孙宁自知,她在崔以安面前,一直都是被低看的。她那不言语就足以让自己慌乱的样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原本只是气不过昨天严焕瞒着她去见崔以安,想着只是扣些酒水到她身上,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个丑,却不想那坏心思全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严家的长辈们,各个都喜欢崔以安,但是她都与严焕在一起两年多了,却还是不能得到严母的认可,老太太在家有屁大点的事都要给崔以安打电话,自己就好像不存在,若不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打了,估计严焕还是要拖着她去做手术。
她是用了些计谋才与严焕在一起的,外出谈业务,严焕被灌了不少的酒,而她上演了一个无辜被用强的可怜女人。
他们之间本就是没有什么你情我爱,所以严焕与她丽了条件,就是他负责人,但是孩子不能生。
孙宁原本就是看中了严焕这个小老板而已,可是演戏也有认真的一天,多了些得失心就不见得能有当初那份洒脱,现在这种场合,严焕又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心里一委屈她便又坐在一边哭。
她这个人真的很爱演,即便没人看也是如此,偏她运气还不错,心思用在了严焕身上,这个男人没别的好处,就是一旦摊上了即便她孙宁再不好,他也没主动说过分手的话。
可孙宁偏偏就碰上了崔以安这样的主,她从来不为什么事发火,一双眼根本不需要深究什么,便看穿了孙宁,她手里握着公司的财务大权,孙宁除了从严焕手里拿些生活费,日子过的小富,心思全用在了公司财务部上,乱七八糟的单子都能找去报销,以安为了严焕家庭不至于战火连连,也从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在每月转给严焕的钱上做了细化,将他父母那份另外扣了出来。
孙宁的哭声有些聒噪,她不像以安,从来都是自己默默忍下一切,更别提听到哭声了,哪怕是哭也不曾当着严焕的面,偶尔顶着双红红的眼睛,也是时常惹的严焕心疼。
他此时无比烦躁,不知自己当初是着了什么道,挑谁不好,偏挑了个孙宁陪自己去谈业务,让自己的日过的鸡飞狗跳,他和以安的日子在此时全成了对比,即便家里发生那样大的事,以安也没在他勉强撑着,没给他一点心理压力。
“闭嘴吧!在这没人看你演。”
严焕的话一出,孙宁便止了哭,她愣怔的看着严焕,这还是他头一次这样对待自己,以前虽说没多爱自己,但是哄她也次次都是耐心的。
她无法忍受严焕那样的态度,摸着眼泪跑出了宴会厅。
一桌的弟弟妹妹看完戏纷纷问严焕,“哥,你是毁灭了地球吗?”
“哥,我们刚才一桌子人都没敢跟二嫂说一句话,这可好,嫂子坐这泼一身红酒不说饭也没吃两口。污糟话还听了一箩筐,嫂子铁定是生气了。”
“哥,二嫂都去给人家做助理总裁了,你酒店以后谁管啊?”
“哥,二嫂受了委屈你一句话也不说。看看你这找了个什么人啊?一家子的大老粗。”
“什么场合这是,张嘴就说些有的没的。”
说话的几个弟弟妹妹基本上都是以安教导过功课的,相处下来都很喜欢她,几年未见,现在都是上高中大学的人了。
这次来三亚有几个刚结婚,都带着自己的老公、老婆。剩下几个年龄小些,以前见以安的时候还都是小学的孩子。
今天从看到那位传说中的二嫂落座,几个小的就没人敢吱声。那位无所不能的二嫂,永远都是长辈嘴里让大家学习的范本。
几年未见,如今一见,人还漂亮的没人能比不说,就是听哥哥姐姐们说的样子,大气温婉。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严旭也开了腔,“今天这种场合,你说你怎么就安排不好?她是哪里做得不好要受这种委屈?
有能力人也正直温柔,你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非要找这么个人结婚?”
严焕向来是接不来大哥的话,以前有以安时还好,没觉得自己低大哥太多,现如今配上孙宁这个老婆,瞬间又矮了几分。
酒店大堂休息区里。
林苡仁站在沙发旁,松开以安的手,放了月月到沙发上。
丁助理递了一盒草莓给月月。
“崔以安,心软是病、是不公平的善良你知道吗?你就不知道回嘴吗?”林苡仁本还想说些什么,看见小文、小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到以安跟前。
林苡仁身后的二位经理有些不知所措,“林总,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安总入住了酒店,没有安排好寿宴的事情,实在很抱歉。”
林苡仁止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看了看以安,她低着头,一手揪着那石膏纱布,似是被训话的小媳妇般,他转过身对身后二位经理说道:“这也不怪你们,集团任命下月初才会下达,你们先去忙吧。”
许彦俊找了个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翘腿看戏。
林苡仁看着后来的二位,捏着以安的下巴对她使了个眼神。
她忙走到她们身边给他介绍着。“这位是我的闺蜜小文,也是我的股东。这位,是严焕堂哥的妻子小慧。”
林苡仁点头对二人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又转过身对以安说:“我在顶层商务套房,月月我送去给保姆,你们可以一起上楼聊。”
他上前一步从沙发上将月月抱起转身走了。于助理紧跟着林苡仁也走了。
许彦俊慢悠悠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西装,晃悠着走到以安旁边,稍微欠下身,对着她小声说,“糟糕,他好像生气了,”然后甩着大长腿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