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不擅长钓鱼
程青点点头没再多问，以她的身份问上一句就够了，再多就越界了。
既然对方有分寸，纪以念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这事，她心里也没底。
本来就睡不好，现在心里装着事，对纪以念来说就更加难以入睡，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春游综合症，只要一想到明天还要面对她的老板，纪以念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约莫到后半夜，外面的风都停了下来，月明星稀，看起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纪以念想到她们还要早起去钓鱼，自己可以窝在房间里补觉，到时候养足精神再去解决问题，终于成功说服了自己。
翌日一早，说好要去钓鱼的各位收拾好了装备就雇了条船出发，只留下某个晕船的人一觉睡到天亮。
等大家“满载而归”的时候，纪以念才刚下楼。
“钓到鱼了吗？”纪以念迎上大家，想看看大家装鱼的箱子。
结果箱子刚打开一半就被盖了回去，纪以念满是不理解地看向众人，难道她没钓鱼所以也不能看吗？
“咳，小纪，今天海上情况不是很好，但经过大家一早上的努力……”
“钓上来很多？”
“只钓上来一条还被岑星给不小心放回海里了。”夏颜说起这事就来气，折腾一早上，好不容易钓到鱼，她们容易吗？结果还被岑星一不留神给掉进去了。
所以，既然没有为什么还要用转折句式？纪以念倒也不失望，本来也不是真的要钓鱼，只是录节目来玩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更何况，她只是个坐享其成，不动手就吃饭的人，怎么能对一群大早起出门钓鱼的人指指点点？
她拍了拍夏颜的肩膀以示安慰，至于岑星的行为，她不发表意见，她怕自己带有个人感情色彩，说出的话不够公正。
安抚过夏颜的情绪，纪以念一抬头目光就撞进了宋时安的眼睛里，对方看她的眼神有些迟疑，还有探究。
刚才被鱼的事打岔，纪以念都忘了要面对宋时安的事，这下好了，又全部回到了脑海，她觉得自己昨晚的异常表现其实只要随便含糊一下也能过去。
在这种时候，宋时安不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那条鱼是宋老师钓上来的？”纪以念试图找个话题打破昨晚的僵局，只要宋时安接了她的话，那这件事就可以暂时蒙混过关了。
“不是。”宋时安答的很快，并且是个否定答案。
纪以念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比沉默更尴尬的对话。以她对宋时安全能卷王人设的认知，对方是唯一在钓鱼上靠谱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我不擅长钓鱼，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鱼咬钩，然后把它钓上来？”
宋时安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她确实不擅长钓鱼，不知道要怎么去钓才能让那个见到她就想躲的人自己凑过来。
她一向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她努力会做不到的，但人心确实不一样，对方表面很好相处，但却是个捉迷藏高手。
在她的世界外围似乎毫无阻挡，但凡她想再靠近一点，对方就能上天入地，摸不着一点踪影。
她从很多年前就清楚这件事，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接近，这是她想要达成目的最好的途径。
纪以念知道她在说鱼，但通过对方的目光又觉得像是在说自己，她没法再直视那双眼睛，里面的悲伤情绪像是会溢出来。
她心里开始恐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会跌进对方瞳孔里的那条河流，但她不能任其沉沦，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只能时刻保持清醒。
“我们早饭吃什么，大家一早上肯定饿了吧。”纪以念垂下眼睑，遮挡住眼中的晦暗不明，不过一瞬，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
“我走的时候通知准备早饭了，应该很快就送到了。”程青接了一句，算是给纪以念一个台阶下。
昨天她就发现纪以念和宋时安之间的情绪有问题，但她问的时候纪以念没说，今天这个情况，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多多少少看出点问题。
其实宋时安也挺无奈的，可能在大家眼里，现在她俩之间已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岑星走到宋时安身边，似乎对刚才她俩的情况很是好奇，但不知道是不是受纪以念影响情绪有波动的问题，她也闻到了岑星身上的橙花味儿。
宋时安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虽然对方的信息素浓度很低不至于影响到她，以前的时候还好，但这种味道，自从在纪以念身上出现过以后，她就开始不再喜欢。
要说不愧是程总点的早饭，送过来的非常及时，甚至程青来了之后，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改善了生活。
大家散去，除了纪以念外，其他人都回去换衣服做饭前准备。
当客厅里只剩下纪以念自己的时候，她半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枕头捂住了半张脸，看来这次节目录完之后，她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当时出完车祸医生说她的大脑其实没问题，至于记忆缺失，可能是患者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个说法放在剧情里完全说的通，原主的腺体是如何遭到破坏的？她过去为了接近岑星做的那些努力，又是如何将她一步步送进了深渊？
而她接近岑星可能仅仅是被岑星的信息素吸引，又或者说是剧情为了修补纪以念无理由爱上岑星这个漏洞特意衍生出来的设定。
果然是挑不出一点美好的东西让原主铭记，所以由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选择遗忘，也很正常。只是如果是心理问题的话，为什么她一个后来才穿书的人也会被影响？
心理医生究竟有没有用，纪以念不知道，但可以一试，有很多事不清楚原委很难做判断，她得想办法恢复原主的记忆才行。
这时候她有点怀念在原来世界的亲友了，如果是她那个学心理学的表妹在这里，这些肯定就不是问题了。
“空调开那么低，别在那儿睡着了。”宋时安的声音从楼梯上穿来，看起来对方已经打算配合她把之前那件事轻轻放过了。
纪以念枕头也没拿开，就那么坐了起来，示意自己没有睡觉。
早饭吃的还算愉快，今天吃了这顿饭，就可以结束这期节目的录制。
对于纪以念来说，只要这期结束，飞行嘉宾换人，那么她的快乐就回来了。
但奇怪的是，节目组并没有让她们在结束的时候告别。
纪以念也是在和林橙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原来程青和岑星签了常驻，她们并不是录完这一期就走。
听到这个消息，纪以念是感觉仿佛被五雷轰顶，她就不明白了，岑星新戏开机不忙吗？她是怎么做到还要常驻这种花费时间的综艺的。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得到答案，结束的时候，几个人都带着营业微笑和彼此礼貌告别。
“那我们就下次见。”岑星说出这句话，大家纷纷应和，纪以念的心在滴血，分明一开始是为了躲开她才来录制节目的，现在怎么还凑一块了？
这次的航班纪以念和宋时安是一起订的票，并没有发生之前的意外事故，俩人一个在看剧本，一个又趁机睡觉，倒也算是互不打扰。
下飞机后，是叶歆来接的，林橙那边要是有事处理腾不出手，就让她顺路蹭老板的车回公司。
结果车才走到半路，公司就出了事故，电话直接打到了叶歆这里。
“出什么事了？”宋时安见叶歆眉头紧皱，知道恐怕不是小事，不然不至于直接打到叶歆手机上来。
“公司的电脑被攻击了，艺人的信息可能会泄露，网信部门正在处理，但听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叶歆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在他们这种娱乐公司，最在意的就是隐私，艺人隐私泄露可不是小事，如果没有尽快得到妥当处理，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有的电脑都出问题了？”除了艺人隐私信息，其他部门电脑里有更多是商业机密，都是公司成长发展的立身之本。
“没有，只有艺人管理部门的电脑遭到了攻击，而且……”后面的话叶歆有点难以说出口，因为这个事非常荒唐。
“而且什么？”
“而且攻击电脑系统的人还特别嚣张地鄙视了我们系统的防火墙和信息部那几个程序员，现在那几个程序员已经上头了，势必要抓到那个人。”
这事做的，像小学生一样。
“……”宋时安听完也无语了一瞬间，随即才反应过来，“能报警吗？”
“我问了，目前没有损失，恐怕没法立案。”叶歆现在也很头疼，她们公司的程序员技术真的已经拔尖了，就这还应付不了，对面到底是个什么人才？
“咱们还有多久到公司？”原本上了车就歪在一边闭目养神逃避尴尬的纪以念突然睁开眼睛，对着叶歆提出这个问题。
“快了，有急事？”叶歆没想到她突然开口，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系统被攻击了吗？我可以去试试。”纪以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明，嘴上说着试试，那个表情却是这不算事儿。
“你，还懂这个？”叶歆有点不可置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宋时安也转头去看纪以念，她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在学校，李教授说了那么久，不就是在说之前他们项目组有网络系统方面的问题，结果被纪以念轻松解决了吗？
“学过，还算懂一点。”
这话说得就谦虚了，她在穿书之前就是做网络安全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穿书就是因为给警方帮忙熬夜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