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父债子偿
伏黑甚尔的骤然来访就像是一场梦,那个清晨后，虎杖悠仁再也没有见过黑发男人的行踪。
伏黑惠对这位不速之客的来访相当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平淡了。
小黑拱了拱一直被黑发少年抵着下巴的,透露着想要主动换班的意图,深谙端水之道的惠换了个地方,和甚尔五六分肖似的五官显得有些怅然。
除了梦境最后被强行插入的石板溯源招工vcr，其实他还看到了更多。
有关“禅院甚尔”的曾经,有关术师杀手和精英女律师的初遇,有关两人初遇后的推拉和深陷,有关术师杀手金盆洗手的始末。
有自己即将出生时母亲柔软而期待的目光，也有那个男人嫌弃却勉强还算有耐心的表情。
海胆头少年敛着眸收起床头的鹿形木雕，他的手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将其端放在床头。
母亲妈妈
伏黑甚尔没有录像的习惯,或者说,在妻子离世后,他就将过往种种封存起来,伏黑惠只在过往的各种证明证书上见过他母亲的信息。
「夏实」
一个暖洋洋的名字。
光是念出口，都能感受到从唇齿间裹挟而出的、带着热意的风。
听起来就和那个男人名字谐音的“冬至”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时节。
那些片段里，站在甚尔身边的瘦削女子鲜活明亮,大多数时候穿着职业套装穿梭在律所和住所，各方面条件都称得上优渥毕竟是能认识甚尔这个职业小白脸还让他收心的人。
片段之一里，夏实已经努力去梳理自己的黑色中长发，却还是一头炸毛，和甚尔堪称柔顺的直发完全不同从这点可以大致看出，惠的支楞海胆头发质遗传自他的母亲。
早在伏黑惠还未记事时，夏实便因病去世,哪怕只是睡梦中分不出真假的片段，这也是伏黑惠第一次看到会动的母亲留影。
相比之下，那个男人的出场可以忽略不计。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涌动的影子潮水破碎、重组、飞溅，隐约凝聚成一双纤长有力的手，轻柔拍打着少年蜷曲着坐在床边的背影。
除了最后那段付费都删不掉的狗皮膏药，他的前一段梦，其实暖洋洋的。
随着惠醒来，比往日迟了几十分钟苏醒的庭院也开始恢复运转，楼下隐约有刀剑男士们推开门在长廊上奔跑的动静，住处距离天守阁最近的三日月宗近轻轻敲门。
“又做噩梦了吗，惠”
醒来之前，刀剑男士们都在影子中陪伴着他。
伏黑惠从恍然中回神，回忆起梦境中的画面，他的眉头微微抚平
“算不上噩梦，只是一些片段而已。”
“虽然有些事需要问过监护人五条老师再做决定，但是”他有些头疼地按住额头，“关于昨天的事，我总得自己跑一趟御柱塔的。”
“三日月先生，恐怕到时候还要麻烦您
。”
太刀将手置于胸前，悠悠行了个古礼“我明白了。”
虎杖悠仁乖巧举手，他听到了一个此前从未接触的名词“御柱塔”
黑发少年的解释简单粗暴“是王权者那边的代行管理机构。你应该知道无色之王王权者共分为七色七位，这一任无色是最弱的那个。而御柱塔，是最强的黄金之王的地盘。”
“至于我们之前遇到的sceter4，青之氏族，唔，你可以理解成执行机构”
虎杖悠仁忧心忡忡“是那个无色还在妨碍你吗要不然”
他笑容爽朗地举起手刀，在半空中比划两下，明快的神情搭配着不那么和善的措辞“反正不是人类干脆做掉算了”
不要说得好像寻仇一样啊
伏黑惠的眼神漂移了一瞬。
他本人没有立场吐槽搭档的观点，因为惠昨晚的丰功伟绩和粉发少年的撺掇不谋而合。
伏黑哥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成果还不为人知，他沉默着抬起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我昨晚已经把它祓除了，彻彻底底的。”
粉发少年眼前一亮，相当捧场地鼓掌“哇，太好了，不愧是伏黑哥”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伏黑惠这不是他预想中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天赋异禀，每一次虎杖悠仁都能避开重重干扰项，正中红心。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晨训的点，除了值日的，道场里大概已经陆续挤满了手合的刀剑男士们，但仅作为娱乐场地的网球场应该还空着。
伏黑惠看了眼不超过八点的天色“走吧，五条老师夏油老师大概还没跟景光哥聊完，我们去打几场再吃早饭。”
因为高专时期伏黑甚尔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夏油杰对没有术式和咒力的非术师相当看不上眼，只是不再如当初那样极端。对只能看到咒灵却没有术式的诸伏景光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要想从根基改变咒术界，招揽更多术师加入其中形成规模，光靠咒术界这一亩三分地是不够的。
在这方面，对接咒术界的公安是桥梁。
被救下的诸伏景光是那块敲门砖。
而他们想要沟通的对象，是权限更高的政府高层。
有这层顾忌在，夏油杰足够给面子，只是懒得说话而已。
至于肩负着公安咒术界希冀的坂本景明如何混进组织出资大半搭建的盘星教，还有待他们继续商讨。
距离他们不远的网球场上，跃动的黄绿色小球几乎只剩残影，海胆头少年还在和他对面的粉发少年嘟囔“应该快结束了吧五条老师的耐心可没这么好。”
“别走神呀伏黑看看我的新招”
为了伏黑家网球场的可持续发展，虎杖悠仁习惯了收着七成力练习，眼下有人陪练，刚好可以试着将自己最近练习的黑闪融入网球。
不多时，白发青年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出现在
网球场边，那双大长腿踢了踢网柱。
他熟练地转动网球拍，脸上挂着有那么一点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少年们，吃早饭之前，我们活动活动”
“你们谈完了吗”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意外的顺利”
顺利到他越想起今早大摇大摆出现又消失的伏黑甚尔就不爽你看看，一样都是合作，人家怎么就这么配合、这么省心
他左思右想，那口哨声逐渐停息。
伏黑惠默默后退两步，心中暗道不妙。
这情形往往意味着五条先生又要开始作妖。
直到看见一贯靠谱的夏油杰也扛着球拍跟在监护人身后进场，甚至现场临时了解网球规则，海胆头少年终于瞳孔地震。
被迫赶到虎杖那边场地的吐槽役伏黑惠不得不据理力争“让两个连咒术师正式评级都没有的未成年，对上咒术师中最强的两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绝对是比诸伏景光a萩原研二更恐怖的双打搭配。
“讲道理，”粉发少年没t到他预支的那一点点心累，对上搭档的不战而降有点委屈，“伏黑，我们才是搭档了更久的人”
“你是指网球限定吗”伏黑惠眼神死。
那第一次握上球拍，时长还不到五分钟的夏油先生当然没他们有默契。
五条悟抡着球拍，笑得异常大声“哈哈哈哈哈惠，认命吧，现在我们可是对手”
杰对伏黑甚尔有tsd，他就没有不爽吗大的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逮不住，就算逮住了也不得不因为各种原因捏着鼻子强装心平气和，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但是这不是还有个小的抵押在他这里
看着友人堪称猖狂的笑，夏油杰欲言又止“悟，你太夸张了。”
他视线移到海胆头少年脸上，又有一点点微妙一点点嫌弃地一点点移开。这回，就连咒灵操使也沉默了。
好吧，就算理智告诉他伏黑惠是个被亲爹坑惨了的倒霉孩子，但源自血缘的相似，真的很难让人没有即视感。
而这种复杂的表情伏黑同学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咒灵操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强行忽略掉小孩满是控诉的谴责视线“规则我大概清楚了，那就开始吧，伏黑同学，虎杖君。”
虎杖眼神发亮“喔哦哦哦我们要做全咒术界第一的网球双打”
伏黑惠嘴角微抽这家伙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说起来，虎杖悠仁不是没思考过自己的武器，甚至真的一度将网球拍纳入考虑范畴，只可惜不管哪家的球拍，结实程度都不如虎杖自己的拳头来得结实。
咒术双打的第二个小时，两只小孩垂头耷脑地倒在网球场上，周围已是满目疮痍。
这到底是他们认知中的双打，还是杂技炫技外加宝可梦大战
心满意足的最强咒术师抄着兜嘎嘎大笑着离去，末了还潇洒地丢下一句“维修球场的费用记我账上”，相当财大气粗。
就连平日相当靠谱的特级咒灵操使，走时也神清气爽。
他的注意力是被转移了，但更深的心理阴影也在小孩们留下了。
伏黑惠
伏黑惠
伏黑惠
被集火的伏黑同学忍不住抓狂。
啊啊啊，那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可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