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凡人如牛马！

    都烨点点头，继续问道：“谁是你的天？”

    张二蛋抬头看到公子爷的肯定，感到心头一阵欣喜，又偷偷瞄了一眼宁安，他正想小声道，公子爷、长老是俺的天的时候。

    一旁的宁安撇了撇嘴，没回答之前都烨的问题，有些不好气道：“都烨，我看你今天是不是脑子抽了，去问一个仆役谁是他的天？太一门随便一个弟子都知道，他们是仆役的天，仆役之所以叫作仆役，不就是因为我们这些主子的存在吗，你说是吧，都烨。”

    宁安摸了摸自己俏鼻，她下意识地想要都烨也认可自己的说法。

    毕竟在她看来，都烨这种大家族偷跑出来的天绝之人，从小到大，不也是和自己一样被长辈苦口婆心地教育仙凡两别，主仆之分，不然他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太一门找枯木长老，求他治好自己的灵根和丹田，不也是为了重新修炼，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嘛！

    张二蛋闻言低下自己头颅，急急忙忙道：“师姐说的没错太一门的师兄师姐们都是俺的天宁安师姐是，公子爷也是，枯木长老也是，都是俺的天。”

    都烨背对着闻言之后，有些得意洋洋的宁安，脸色如常，气息平稳，只是双眸中那潭死水有了不一样的波动。

    都烨一字一顿道：“张二蛋，我再问一次，谁是你的天？”

    张二蛋闻言，顿时惊得一米八多的庄稼汉子，一下子跪俯在都烨面前，浑身发抖，颤颤巍巍道：“公子爷俺的回答也是刚刚那样，俺们仆役的天就是太一门里的弟子、前辈们”

    在太一门里，弟子可以随意打杀仆役，不需要任何理由，都烨原本以为自己问鼎九霄玄帝后，这项规矩在太一门里，在云霄界，就应该消失了，没想到，时隔几百年，它又死灰复燃了。

    “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你就算去外面，随便找个仆役来问，他也是这样子的回答，这里可是太一门啊。”宁安煽风点火道。

    是啊，这里是太一门啊，此方世界是云霄界啊。

    难怪当初李居士听闻自己的想法，直呼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仙凡怎么可能和平共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自己不过走了几百年，它们就又回来了。

    都烨心中感慨万千，此事难，难于上青天！

    都烨没有回话，没有怪罪张二蛋的意思，只是默默地伸手搀扶起面前那位老实的庄稼汉子，随手拍了拍张二蛋衣袍上的灰尘，汉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脸上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正要躬身开口答谢，就被都烨伸手打断道：“你再看看这个字是什么？”

    言罢，都烨随手往白纸上一摸，原先的‘天’字就神奇般得变成了‘人’字。

    张二蛋又要躬身回道，都烨握住他的手腕，淡淡道：“直起你的脊梁，这里没有什么人是你应该跪的！”说完，都烨还瞥了一眼宁安。

    张二蛋身形一僵，恭敬道：“公子爷，这是个人字。”

    都烨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仆役呢？是人吗？”

    张二蛋和宁安同时一愣，前者是不知道公子爷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后者是在琢磨都烨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当张二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铃铛般的笑声。

    “仆役当然是牛马了，难不成他们还是人？你说呢？宁安师妹，哈哈哈”

    张二蛋虽被都烨握住他的手腕，但还是对着外人，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问好，眼前这个女人，名叫林慧，是内门弟子，也是宁安的师姐。

    都烨闻言，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旋即看向站在夕阳下，一副深以为然样子的宁安，以及和自己站在树荫下，身处阴影，而且低沉着脸的张二蛋，叹了口气，松开了握住他的手腕，挥了挥手，示意张二蛋先行离开。

    张二蛋赶忙低声对着都烨说声，公子爷，俺先告退了，便急匆匆地离去了，这里的修罗场不是他一个仆役能参与的。

    都烨点点头，转身望向夕阳之下璀璨夺目的两位女子，多么高高在上的仙子啊。

    几百年前，从自己来到此方世界开始，他就发现这些修行者从来没变过的只有一点，他们对凡人仆役的看法，那怎么能是人呢？分明就是牛马嘛。

    如同上界仙神一般俯视着凡人，人命在他们眼中就如同路边的草芥一般。

    可他们对待强者的时候，却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姿态，属实让都烨作呕。

    他们这些修行者从来都不会敬畏生命，刚开始的时候都烨只是不喜欢，后来到厌恶，之后到想着肃清、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九霄宗应运而生。

    可好景不长，四百年前，都烨渡劫离开此方世界后，云霄界没过几年，就又变回了原先等级分明、实力唯尊、剥削底层修士的世界，仿佛当初他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过眼烟云，随风飘散去了。

    那个世界的某位先生说得对啊，学医救不得这个凡人如牛马的修真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