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相思
戴岳之前花费了大笔的代价，差人找到了不少的冷门曲谱，可随着他的一一发问，都烨都能详细作答，他的脸色阴沉地好像能滴出水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然真能博览群谱到这种地步，莫不是把修行时间全部放在这音律之上，可周围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颜面扫地，也让他不禁怀疑此人真是玄霆公子不成？
好在柳妩出声为其解了围，她咬牙切齿道：“玄霆公子真乃音律奇才，宁安师妹真是好福气啊，不知可否为我们这些乐师再解解惑。”
宁安看着柳妩此女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心中的烦闷又消散了几分。
那莫惊春也说道：“公子当真是神人也，戴公子的曲谱有几首就连我都闻所未闻，却不曾想公子能一一详细地为我等说明，还刻意点出其中的晦涩深奥之处，实在该受我等一拜，以表谢意。”
周围众人见到莫惊春率先表态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对着都烨行了还算规规矩矩的谢师礼。
都烨倒也没推辞，他们想拜就由他们拜吧。
只是出声道：“无妨，教你们这些个音弦不分、四律不识的初学者，我的那点学识虽不多，却也是够了！”
此言一出，四周皆是倒吸冷气之声，就连宁安也没想到，都烨演着演着就出不来了，真把自个当成玄霆公子了，太嚣张跋扈，狂妄自大了。
这不是就相当于那句话嘛，
我不是单单针对你戴岳，而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那些个有些名气的乐师，平时哪个不是寻常人家的座上宾，刚刚和你都烨客气了一会儿，你还自己摆上谱来了，都烨他说这话，岂不是得罪了周围所有人。
而戴岳见状，原本郁闷无比的心情，顿时变成了幸灾乐祸，他觉得就算此人真是玄霆公子又如何，他还能应付在场的所有人不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玄霆公子还真是年轻气盛啊，老夫今日倒要好好请教一番。”
“俺也一样。”
“算我一个。”
都烨也不着急，只是轻声一笑，“今日我都烨要是教不会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此后我绝不碰音律一艺，尽管来便是了。”
他们修习音律，短则十几年，多则上百年，走南闯北这些年，不是没见过嚣张气焰之人，可都烨肆无忌惮挑衅的却是第一个！
周围众人合计一番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倌上前几步，朗声道：“公子可解那鬼魅将服曲否？”
都烨闻言，微微直起身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之声，明明只是寻常曲律，
可在这老者耳中，不知为何，却变成了那鬼魅将服曲，甚是离奇，要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旁人告知他还有此种解法，他只会一如既往地讥讽嘲笑对方，但今日他听闻此法，方知自己前面的百年光阴都修习到土里去了。
“老倌儿，听懂了吗？”
那老倌躬身道：“公子，在下受教了。”
而其他人纷纷面面相觑，疑惑不解漫上心头，这是解惑了？怕不是被秘法催眠而失掉心神了吧。
莫惊春主动询问那老者，可那老倌只是微微摇头，盯了都烨许久，才道：“老夫今日才知自己坐井观天了，玄霆公子的音律造诣深不可测啊。”
看着周围众人不可置信且跃跃欲试的神情，都烨淡淡道：“不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敢问公子，云妙真玄曲何解？”
“云妙真玄曲是水云道人所作，共有四种不同的手法，分别是临字诀、兵字诀、斗字诀还需七种妙诀，这七妙合一之后我记得还是道真言法咒”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问，而都烨都一一作答，剖析点评。
直到，
最后一人的提问让都烨沉默了半响，众人都以为玄霆公子总算有首曲子不认识了，可令人没想到是
“莫大师，我倒想是先问问你从何处得知此曲的。”
“在公子面前，我不敢当大师二字。此曲乃是家师梅大师平日所提及的怪曲，至于出处，在下实在是不知，恐怕要询问家师，方能知晓。”
也罢，日后有机会，再见见那梅大师吧。
都烨之所以沉默了半响，并不是因为他不记得此曲何人所作，该作何解，恰巧相反的是他对此曲无比熟悉。
都烨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这首长相思，乃是清焰仙子所作，此曲甚是特殊，在手法、和弦、曲调上，无甚要求，难怕是凡俗手段亦可，
只是需男女合奏，男子用清调玄言诀，女子用浊律四方诀，二诀各为互补，且需心意相通，节奏不差分毫，方能弹奏。”
莫惊春欣喜若狂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此曲甚是怪异，只有曲名，未有曲谱。
家师那日听闻有这等怪曲，甚是新奇，不曾想，研究了半年也不得要领，今日得公子提点，在下代家师感激不尽。”
而一旁的诸多乐师也是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无他，他们提及的曲子，虽然来自百家流派，风格各异，时空跨度极大，许多都是平时自己钻研许久而不得体会的曲谱，未曾想，这玄霆公子竟然能做到丝毫不差，玄奥自清，听他之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体会甚过修行顿悟，简直比得上他们数十年苦修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狂到没边的青年，真的有足以傲人的资本，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人家这才做搞音律，我们这些充其量就真是初学者。
一句话不禁在众人心中浮现，或许，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吧。
当然，别人或许还在震惊发蒙的状态，可宁安心中的困惑、惊讶一点也不比在场之人少，她不由地想到是不是帮这家伙解决丹田和灵根的问题后，他就真的能成为真正的“玄霆公子”？
都烨听了一旁的众人的夸奖、赞叹、道谢，也不理会，只是默默地喝起了果饮，心中思潮澎湃
长相思是那妮子在出事前所作的，而清焰正是她的道号。
只是都烨明明记得她陨落后，那长相思的曲谱就在无极诡海那次大战中遗失了，他当时还让诡极魔尊把诡海都翻了个底朝天，找了两年半之久，都没寻到，
可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玄雷地界呢想不通啊，
如今刚刚灵气复苏，大道未显，因果不出，不然都烨可用三十六诸天禁术中玄机妙算，来算上一算。
一旁的宁安望着都烨有些微微发愣，她刚刚好像看到了眼前之人脸上的哀伤怀念之情一闪而过，也不知为何，心头好像被压了块石头似的，有些堵堵的。
她压下心中的思绪，给都烨传音道：“都烨，你不会是玄帝转世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