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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8)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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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国神游8

    马车到了宫门口了, 弘昼反应过来了, 摸了摸脸,然后看小路子,“快, 甩爷两巴掌。”这话吓的小路子跪在马车上就磕头, “主子, 您饶了奴才吧。要不,您说叫奴才怎么去死奴才这就去都成了”打主子他是真没那个胆子的。今儿本已经被下破胆子了好吗

    弘昼将小路子推开“废物点心。”要你能干啥。

    小路子被掀到一边,弘昼看着对面的马车车壁, 一下两下的往前闪一下, 还别说, 要自己撞自己还挺不容易的。

    下不了手呀

    外面的车夫在外面已经禀报了,“宫门口有人来了。”

    弘昼再不犹豫,猛的往前一冲, 额头一下子就撞在了马车车壁上,给撞的龇牙咧嘴,这玩意还真挺疼。

    小路子跟着咧嘴“爷, 您这是干嘛呢”

    弘昼将灯挑亮放在脑袋边上,问小路子, “瞧瞧,明显不”

    小路子点头“都红了那么大一片。”

    红就对了他低声问说“爷这是怎么受伤的”

    小路子还不算蠢, 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之后就道“是是被揍的”

    弘昼朝小路子挑起大拇指,“做梦都得这么说。”

    嗯嗯嗯肯定的呀

    弘昼轻轻踹他“还不赶紧先下去。”

    小路子赶紧下车去交接晚上进宫的事。

    乾隆正说要去慈宁宫,就被禀报说是和亲王来了, 有急事。如今这种时候,任何一件从弘昼嘴里说出来的急事,都是大事。

    他立马传召,在御书房等着弘昼。

    人来了,先是吴书来吓了一跳,进来禀报说和亲王在外面侯见的时候表情就有点怪异。

    乾隆也没在意,弘昼常不常的干点荒唐事,这都不稀奇了。先把人叫进来再说。

    结果人一进来,他手里刚端起来的茶盏就不由的咣当一下直接落地了,“你你”他的手指向弘昼,“你这是你的脸”

    弘昼咧嘴一笑,笑完抬手摸了摸额头,夸张的嘶了一声。

    乾隆这才把注意到他的额头,红了那么大一片,“这又是怎么了”

    弘昼朝吴书来摆手,示意他出去。

    吴书来看他主子,乾隆赶紧叫他出去,“你这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弘昼就点头,眼里满是兴奋,“我见了四哥,我去见阿玛了。”

    饶是有了答案,乾隆也被震的不轻,“真是”

    真是弘昼摸了摸脸,“我也怕是什么邪祟未必是真人。结果不是四哥,您看我这脸,是不是像十年前的样子,我跟你说,这不是邪祟,这是医术。针灸就能将人变年轻是皇额娘亲自给我扎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就是看着年轻,是用这样的法子保持年轻的样子”

    在这事上弘昼不会撒谎,但乾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乾隆拉了弘昼到了灯跟前细看,也瞧不见针眼。他端详了半天,然后想起来了,喊吴书来,“拿酒来”

    啊

    弘昼一愣,这是毛反应不是应该着急去见人吗难道先要庆祝一二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真想多了的那种。就见吴书来拿了一壶酒来,他四哥嫌弃小气,“拿一坛子好酒来,再拿一方新帕子。”

    要这个干什么

    然后就见他四哥将帕子塞进一坛子浓烈的酒里,拎出来湿哒哒的直接往他脸上呼紧跟着,酒顺着面部密密麻麻的针眼渗入,他被蛰的差点没蹦起来,立马惨叫一声,抬手就拦,“四哥,你干嘛呢”

    乾隆放下帕子,“看来是真的真是针灸过的。”

    刺激后针眼会变红的,反而看的更清楚了点。

    弘昼疼的嘴里嘶嘶嘶的,果然还是亲哥啊,下手的时候那是一点也没心疼。

    乾隆有些讪讪的,又拿起帕子,弘昼就赶紧躲,乾隆就道“额头额头额头怎么了”

    这还差不多。

    弘昼直接拽了帕子,“还是奴才自己来吧。”心说,你可算问到了。他一边自己小心的擦着,一边就道“皇阿玛打的”

    嗯

    挨揍了

    那身份是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弘昼又不是傻的,不是亲爹,那谁想揍他试试看就是朕揍他,他都得去太后宫里撒泼打滚的告状。

    乾隆绕过去坐在榻上,手握着扇子转来转去速度快的很,可这一点他竟然没有察觉。只顺着弘昼的话,“说了叫你多在差事上用用信,非不听,这回挨打了吧”

    “皇阿玛才不管我办不办差了”弘昼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位四爷是怎么想的,就道,“这回也是我活该,见人家抽福寿膏,好奇抽了一下那天皇额娘去给永璜瞧病,闻见我身上的味儿了,这才一直没走。就算我不找去,估计也得躲不过这一顿打。”

    乾隆眼睛一眯,“什么叫一直没走他们要走”

    弘昼这才一副差点误了大事的表情,“看我这脑子,我进宫就是跟您说一声的,皇阿玛和皇额娘估计得走。”

    走

    那就是说没打算留下。

    乾隆看弘昼“走去哪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他们又到底在哪皇阿玛跟你说了”

    弘昼摇头,“没有不过这些事隐秘,许是只有皇兄您能知道,臣弟是没资格知道的吧。”

    乾隆心里一震,这倒是说不准的。

    弘昼低声道“这地方一定非同一般。四哥,您说,皇祖父是不是也跟皇阿玛一样,现在到处溜达呢”

    胡说八道

    乾隆被弘昼这小子说的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不可臆测。”

    “皇阿玛跟我一句解释也没有。”弘昼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我本来还想问问保养之法的。谁人不老呢谁愿意老了颤颤巍巍的”

    乾隆点了点弘昼,这才问“皇阿玛没说见朕”

    “说了。”弘昼就道,“他们说要走,我一着急,就说还没见皇兄呢,这要是走了,父子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可怎么办”说着,声音就小了起来,很是忐忑的样子,“皇兄,臣弟这么说,没关系吧”

    乾隆攥紧手里的扇子,“你说的对。做儿子的,当然得去见见阿玛你先等着,朕换身衣裳就来。”

    弘昼应着,站在原地没动。

    乾隆从御书房转出去,喊吴书来伺候。

    吴书来拿了便服跟进去,乾隆拿了一方印出来,“找个不打眼的太监出宫,将他交给傅恒。他知道该怎么办”

    吴书来接了,快步疾走。

    乾隆自己换了衣服,不是非要如何。怕的就是有个万一,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放在被动一方。

    弘昼看见吴书来进去,又出来,复又进去。等自家四哥出来,两人一道出宫的时候,又发现跟着的太监,除了吴书来之外,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此人一直低着头,也没见过。但显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出去之后马车不用弘昼的了,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马车上配了一个车夫,但蹲下来供人踩着上马车的这位只怕也是要跟车的吧。弘昼踩在此人的背上,只觉得他的脊背硬邦邦的,这是个练家子。

    戒备成这般,弘昼心里叹气,他真不觉得皇阿玛是想把四哥怎么样的。

    可这么做好像也没错。作为帝王,这么做才是正确的吧。

    所以,他只能是王爷,而对方是皇上。

    小路子在外面给指路,七绕八绕的,总算还是给找对地方。

    这就是一户普通的民宅,下了马车乾隆左右看看,看了吴书来一眼,叫吴书来去叩门。

    门被叩响,紧跟着从里面就被打开了。院子里逐次亮起等来。

    乾隆站在门口,一时真不想踏进去。其实,他们不该来京城的,在哪里都好,只要自己不知道就行。可你们非来京城何必呢

    这一脚踏进去,也许一句话说不对,就没有所谓的父慈子孝了。他不想这样。

    可既然来了,就万万没有退缩的道理。他一步一步的朝里走,进了院子了。

    院子里灯亮着,散落着几个伺候的人,如今都在低声跪着恭迎圣驾呢,他的心里松了一分。他左右看看,房间好几间,但只一间亮着灯。灯光下的窗棂上,有个剪影,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坐,像是在下棋。

    钱盛跪在门口,朝里面回禀“主子,皇上来了。”

    里面就传来叫乾隆激灵一下的声音“来了就进来吧。”

    乾隆看了弘昼一眼,弘昼贴着他站,见他看过来,还朝他挪了挪,大有我跟您作伴的意思。

    乾隆复又看了一眼钱盛,钱盛微微点头,他才一步一步的朝里面去,很有几分肃杀的意思。

    可门一推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带着哭腔,张口就道“皇阿玛,您把这么重的担子给儿臣,您知道儿臣这些年有多惶恐吗皇阿玛儿子快扛不动了皇额娘,儿子想您了”

    弘昼“”整个人都绷着,只喉结不安的跟着滚动了,这戏做的,也是服了。再一次感叹,皇阿玛选弘历真不是没道理啊。

    乾隆一边哭一边说,一边往里面去,正厅里没人,转过脸,东间的炕上盘腿坐的人不是皇阿玛又能是何人。

    皇阿玛的样子那么年轻。一瞬间他想起小时候,他只有仰望才能看见的脸此刻就在眼前。那时候的皇阿玛是冷厉的,是严肃的。这种严肃在对他们兄弟几个的时候,尤甚。

    可此刻的皇阿玛褪去了冷厉和严肃,整个人都很平和。这种平和,这种内敛到极致的样子叫他的哭声一顿,因为他发现他压根就看不出皇阿玛的深浅。

    他此刻愣愣的看着,然后慢慢的跪下去,“儿臣见过皇阿玛。”

    上面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叫起,他的手慢慢的攥成拳,从弘昼挨打的事上,他就知道,今晚的日子不会好过。如果弘昼有一分叫皇阿玛不满的,那他就得有十分百分的叫皇阿玛不满。他是儿子,这个怒火他接着。但他是帝王,这个王朝是他的,得他来做主,谁要干涉都不行。

    因着有心理准备,所以听到上面冷哼那一声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踏实了,该来的总算来了。

    就听那久远的熟悉的声音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话里夹杂着的怒气,乾隆如何听不出来。但这话由眼前的人说出来,他就带着几分不服,几分委屈。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后悔将皇位给了自己还是如何。

    因此,他抬起头来,“皇阿玛,儿子骤然登基,手忙脚乱。看似平顺,可下面暗潮何等汹涌。儿子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给八叔、九叔平反,那也是儿子的无奈之举”那天晚上,他被小太监扶着坐上龙椅,下的第一道诏令就是为八、九两位叔叔的后人平反。

    弘昼眼观鼻鼻观心,他至今记得那道诏令,自家这位四哥是这么说的允禩、允禟死有余辜,但其子孙仍是天胄支派,若俱摒弃于宗室之外,无异于庶民。当初办理此事诸王大臣再三因请,实非我皇考本意。着诸王满汉文武大臣,翰詹科道各抒己见,确议是奏。

    自家八叔九叔在雍正朝祸乱了好几年时间,遗毒半片江山。甚至造谣皇阿玛的皇位来历不正,可想而知,那时候的皇阿玛心里有多恨。他们的罪当时是铁证如山,翻不过来的。自家四哥也不好一下子就给翻过来,因此人家说了,这两位叔叔确实罪该万死,但是后人总还是皇室成员。他还瞒天过海,说当年给那么重的罪,不是皇阿玛的本意。都是当时处理案件的大臣,他们给定的罪,然后议定了之后才上奏给皇阿玛的。皇阿玛也是迫于无奈。

    反正就是打皇阿玛那一巴掌,打的很婉转就是了。顺便也送了那些大臣一顶大黑锅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但看破不说破嘛,谁不要命了掺和这事去没人言语的结果就是,在自家这四哥眼里,只怕还觉得他是为了皇阿玛的。

    你看,这个说辞多好的如此不仅免了朕不孝忤逆的罪名,还给皇考找了一个优点虚心纳谏。

    乾隆还真是这般想的,他心里一片委屈,如此的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其实,若是皇阿玛不活过来,他这个说辞是完美的。

    弘昼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见林雨桐看过去的时候他迅速的收敛了。但心里却不免幸灾乐祸,心想,皇阿玛这回会拿什么揍自家四哥呢。

    却没想到自己阿玛张口就道“你皇祖父宽仁,朕就得严苛,如此才能整肃朝堂风气。而朕严苛,你就得施政以仁和,因而,你并无错处。只有经历过严寒,才知道春风拂面的好。登基之初,以此法安定人心,这一点做的很好。”

    弘昼不可意思的抬头,以为自己皇阿玛老糊涂了。这可不仅是皇亲宗室如沫春风,这股风吹下来之后,好些犯事的官宦子弟,都得到了从轻处罚。这个春风送暖的范围大到后来小老百姓拿钱都能减免责罚的程度了。这还好呢

    皇阿玛,您没事吧。

    乾隆比弘昼还愕然,但心里又涌动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但随即收敛了,他在想,如果不是这个事,还有何事惹的皇阿玛这般生气他从皇阿玛驾崩开始想起,终于想起一事来,于是越发的心虚,甚至不自觉的往后躲一躲,就怕皇阿玛顺手拿棋盘给扔过来。这一心虚,声音都小了,“皇阿玛一走,儿臣有诸多事情要做三年不改父道,儿臣着实难做到。因此,守孝的日子不得不缩短”

    弘昼心说,自家这四哥还算是诚实,这事办的何其荒诞。

    却没想到他皇阿玛开口就道“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有心就好,形式不重要”

    弘昼蹭的一下抬起头,嘴巴张的恨不能塞下一颗鹅蛋。这种说法真是偏心没这么偏的自家这四哥其实骨子里比自己熊,怎么到了儿子这里就得挨揍,到了他这里,这个不重要那个不重要,那啥才是重要的

    然后他皇阿玛说了“能将皇位坐稳,且有所成,这便是最大的孝。因此,弘历在孝道上不曾有亏”

    弘昼“”我还能说点啥呢还是老实的闭上嘴巴,就这么着吧。他就知道,他是那个不受待见的。皇阿玛偏心眼一万年。

    弘历简直惊喜,其实在兴奋期过了之后,他也后悔的不行,觉得这事得叫人讲究的。因此一直心虚,但是皇阿玛说看心不看迹,认可他的孝心,理解他的不得已。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好长时间不跪了,跪着难受,他挪了挪地方,脑子转的更快了。只要刚才那事都不计较,他还真想不出来有啥是皇阿玛要计较的,因此试探着道“早几年,儿子为了稳定朝局,驭下太宽泛了些,吏治不如之前清明”

    “贪官污吏哪朝哪代没有这如同割韭菜一般,一茬接着一茬,无穷无尽。手段硬,自然就好些。手段松,他们自然就冒头。若叫你两头兼顾,那是苛求。能以大局为重,分的清轻重缓急,这已经做到了别人所不能。想你皇祖父晚年,何尝不是如此。因而,才有了雍正朝的严苛。如今你已经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顺手解决问题的能耐你有。你不必为此太过自责。”

    弘昼“”呵呵这回真有点怀疑这还是不是我那皇阿玛了。

    可弘历却不这么想,他是真觉得有些为难是只有做过帝王的人才会懂的。他的眼泪就下来了,“儿子也知道,儿子急躁了。对待鄂尔泰和张廷玉这样的老臣”

    “你没错。”他阿玛又这么说。

    弘历都忘了哭了,这是正话还是反话呢

    正疑惑呢,就听他阿玛叹了一声“人心易变权利迷人眼,鄂尔泰没守住本心,他错了,朕为何要责怪自己的儿子。张廷玉嘛也未必没有错处。不能跟君父交心的臣子有今日便是咎由自取。不过他是汉臣,你可知道他那样的年纪若是在宫中出了事,该在汉臣,在读书人中有多恶劣的影响。你还是太年轻了,处理的急躁了些。”

    只说急躁,并没有指责过错。

    其实他那天就是迁怒了,也确实是急躁了。皇阿玛说的都很客观,他的心气就平和多了,“儿臣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这个皇位该怎么做,不知道这个皇帝该怎么当才是好的”

    “你做的很好。你这十五年来,叫朕知道,选你并没有错。”四爷看着他,加重了语气,“朕便是再坚持十五年,也未必有你做的好。”

    弘昼实在是忍不住,侧过脸去免得叫皇阿玛看见他的表情,结果一扭头看就看见皇额娘此时一脸的意味深长。

    突然间他激灵一下,好像明白点什么了,又好像啥也没明白。他快速的垂下头来,支棱起耳朵。差点忘了,自家皇阿玛那千锤百炼的段位,成功的干掉那么多叔叔伯伯的手段,岂是一般人能猜度的。他得听着,得好好的品品,自家皇阿玛这愣生生的把自家四哥往明君的那一堆划拉,是想干嘛

    弘昼的心提起来了,弘历的心却一点点放下了。得了皇阿玛亲口说出来的可以说是盛赞的话,那种从心里漫上来的满足是什么东西也阻挡不了的。

    一边是喜悦,一边是疑惑,他抬起头来,“儿臣不敢当皇阿玛的夸赞。儿臣有诸多不足的地方,还望皇阿玛指正。”实在不知道哪里叫他这般不高兴。

    四爷这才道“你可是疑惑,朕为何见了你就没好脸。”

    是啊从不曾后悔将位子给朕,为何跪了这么长时间,却不见叫起。这分明还是有不满

    四爷冷哼一声,抬手就将桌子上的棋子拂下去了“做了皇帝,就只是皇帝了朕问你,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是怎么没的永璜是怎么回事你皇额娘说还是惊惧成病,他是犯了多大的事你要生生将朕的长孙逼死。还有弘昼这孽障”说着抬手就把手边的书朝弘昼扔过去,“还不跪下。”

    弘昼蹭的就跪下,不敢抬头。

    乾隆都是懵的,皇后病死了,这不是我的意志能决定的。永璜嘛,也就是气急了骂了几句,说他没了皇位继承权,这又怎么了哪个老子不骂儿子,况且,朕身体康健,他虽是长子,但尽早的叫他打消了那边念头,难道不是为了他好他要真没有那个心思,好好的在府里过他的日子,谁能难为了他吗还有弘昼这些年还不够纵容弘昼的吗

    他心思电转,紧跟着就有点明白了,他道“皇后没了,侧立继后的事,等过了她的孝期再请皇阿玛和皇额娘定夺。至于永璜,虽是儿臣长子,但立储之事,现在言之过早。还有老五以后儿臣一定好好倚重老五”

    心说,这其实都不是大事,就算都依了皇阿玛也行。

    谁知他皇阿玛开口就道“册立皇后的事那是你的事,妻者,齐也。你只要觉得能与举案齐眉,那只管册立,不管是谁,朕和你皇额娘并无意见。至于储君之事,那更是国事,你是一国之主,一切以你的意志而定。你不用跟朕说这些。至于弘昼是当差还是玩乐,朕更是管不着。他要是能一直逍遥自在,那是他的福气。”

    弘历就不懂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真不明白皇阿玛不满什么

    突的,他想起弘瞻“将他过继给十七叔,那是”

    “亲王爵位给近宗再好不过。你十六叔朕不一样叫他过继给庄亲王府了你安排的很好。”

    弘历懵的很了,想了想还是老实的道“儿子愚钝,还请皇阿玛明示。”

    四爷冷哼一身,“外面传言,你媳妇是自杀而亡,是你与傅恒之妻有染”

    弘历愕然,他脸涨的通红“皇阿玛,儿臣冤枉”

    “知道你冤枉。可你不想想,这些话是怎么传出来了便是有心人造谣,那也必然你行事随意太过。”

    弘历辩无可辩,一张脸憋的通红。

    弘昼心道,其实这里面其实影射出来的问题多了。比如用人过于唯亲,傅恒的崛起太快了,嫉妒的人太多。比如驭下宽松,以至于下面的人什么都敢编排。这些事从哪个角度讲,都能上升到朝政的高度。但是皇阿玛一句没提,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正想着呢,就听皇阿玛又道“你不仅是帝王,还是丈夫,是父亲,是兄长。做丈夫的,没有维护好结发妻子名声。做父亲的,将亲儿子吓的差点丢了小命。还有弘昼你宠他,更得管教他。不指望他从糊涂能变的精明,但至少要知道自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可知道他碰福寿膏的事那福寿膏是何等样的东西,你可清楚”

    弘历的心一松,说来说去说的其实都是家事。

    这个他认了“儿臣忙于国事,着实忽略了。”

    弘昼却心道皇阿玛说你行事随意,那便是你处事不谨,这就是修身不够。儿子兄弟都没管好,家事一团乱,这是说齐家没做到。

    修身齐家都没做好,那这治国平天下你又能做多好

    可皇阿玛明显不满,为何却不挑破呢他尤自不解,正疑惑呢,就听自家皇额娘道“好了,孩子知道错了便罢了。叫孩子起吧,老跪着怎么是好现在夜里还凉。”

    然后皇阿玛才道“起吧起来说话。”

    起来之后,父子三人面对面。乾隆心里的大石头落定了,嘴也巧了起来,“皇额娘儿子没想到还能见到您。”

    林雨桐拉他坐在身边“你媳妇的事,我跟你皇阿玛听说后,就心里着急。鸳鸯失伴,总是叫人伤情。富察氏是极好的,我常跟你皇阿玛说,有那么个贤内助,你的日子也过的松快些”

    弘历的鼻子一酸,“是谁能想到那么早她就先儿臣去了呢。她一走,儿臣这心都空了一半。”

    “所以我每尝后悔,说是回来的晚了。若是早两年,许是就还有救。这回真是巧了,要不然,永璜那孩子怕是也要熬不过去。别怪你皇阿玛罚你,国事交托给你,你皇阿玛是放心的。可就是九十岁的老儿闭眼,放心不下的依旧是儿孙。你自来懂事,你阿玛敢将大事托付给你,自是知道你省心。可弘昼惯爱胡闹,弘瞻又年幼,就说回来瞧瞧就走。谁知道碰上了永璜的事你想想当年你皇祖父待你,就能明白做祖父母的心情。”

    弘历点头“儿子也已经做了祖父了。”看见孙子确实比看见儿子更顺眼些。

    “是啊一眨眼,你跟老五都到了做祖父的年纪了。我跟你皇阿玛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见也见了。至于弘瞻,当年他小,别说我了,就是对你皇阿玛也没多少印象。我们就不见了。托付给你,我们是放心的。回去好好孝顺你额娘,你耿额娘,擅自保重自己”

    弘历惊讶“您跟皇阿玛真要走”这怎么行呢

    他不想放人走。

    人一旦撒出去,就什么可能都有。他每日提心吊胆的当然不如将人留在京城。

    可留在京城,他又怕皇阿玛手里势力大,若是还放不下朝事便会指手画脚。可现在看,皇阿玛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他认可自己,理解自己。他幻想过的严厉中不乏慈爱的父亲就坐在对面。如果是这样的皇阿玛,那把人留下来,是百利无一害的。

    他看向皇阿玛“您又要撇下儿子走了吗阿玛,您不知道儿子一个人坐在皇位上也会害怕”

    “不用怕,你做的很好。”四爷拍了拍弘历的肩膀,“交给你就是你的,有人在边上盯着,你只会进退失据,左右不得。这不是好事你得记住,先帝驾崩,先皇后也驾崩了。你是一国之君,你需得乾纲独断,任谁都不能左右。任何想干涉你决定的人,都不可心存仁慈。谨记谨记”

    弘历心里的大石顿时放下,他起身重新跪下,“皇阿玛,不要扔下儿臣。您在,儿臣的主心骨就在。您要还要走,就请带走儿臣吧。儿臣将皇位给永璜,儿臣要陪在皇阿玛和皇额娘身边儿子再不想跟皇阿玛分开了。您要不答应,儿臣就跪在这里不起。您如果坚持要走,儿臣就跟着您,您去哪,儿臣跟到哪。”

    弘昼也跟着跪下,“儿臣也一样。儿臣也跟着。”嘴上这么说着,心理却已经明白了。

    皇阿玛和皇额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走。可要主动说留下来,自家四哥这得疑心成什么样如此的话,冲突可能一触即发。可若是皇阿玛一开始就表示没打算留,也没打算干涉朝政呢四哥又有何顾虑呢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听听皇阿玛都说了什么,那凡是跟朝政有关的,他句句都是肯定,每一句出口都是顺着四哥的毛在捋的。这一招是真对,四哥就是个顺毛驴。只要顺着,就不会尥蹶子。这种肯定还不等于臣下的吹捧,来自皇阿玛亲口的肯定那最是能叫他满足的。这样一个不干涉他,又格外的赞赏他的父亲,他又什么理由不欢迎他留下来。而且,留下来安心呐。做什么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劳永逸,简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方案了。

    要么说知子莫若父呢把四哥的心态摸的透透的皇阿玛,被强迫的留下来之后呢真会放任四哥不管当然不会要不然何必费心跟自家这倒霉四哥在这里周旋,直接一顿板子打下去然后走人岂不是更好。

    他低着头,嘴角翘起,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而此刻自家四哥显然没有意识到已经被皇阿玛被套住了。想来过后还是会反应过来的,但是他坚信,皇阿玛对付自家四哥那办法多了去了。在阿玛面前,其实四哥并不比自己更好,一样是随时都能被忽悠的傻孩子。

    就见自家皇阿玛果然是一脸的为难,点了点弘历“你心里怎么想的,朕知道。不过,为君者本就是孤家寡人,你能有防备之心,朕很欣慰。”

    “皇阿玛”被皇阿玛叫破了,弘历微微脸红。

    就听四爷道“不用解释什么,你做的很好。既然你不放心,那朕就留下。但还是那句话,先帝驾崩了,不再有了。”

    “皇阿玛住在圆明园或是畅春园”

    这两个都想住啊但显然不现实。

    四爷就道“记住了,先帝没了。那样的皇家园林,岂是一个小老百姓能住的地方。这么着吧,你找一庄子,地方大些,不用很繁琐,佃户伺候的都由你来安排。以后,这京郊有一金四爷,跟别的都不相干,可记住了”

    乾隆心中大喜,伺候的还守卫的都是他的人,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心里的大石落地,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了。

    弘昼在他背后翻白眼,被林雨桐瞪了一眼才赶紧跪好,然后也跟着开口,语气可诚挚了,“皇阿玛和皇额娘都不走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四爷觉得挺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虽然这儿子太好忽悠有些不满吧,但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待,也还行吧。

    乾隆也觉得挺好,这个比预想的好的多,这样的皇阿玛他觉得来一打都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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