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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31)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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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同在31

    “招赘”林妈压着声音哼了一声“真要是想着闺女不可靠, 当时我不会给你生个弟弟呀那时候管的可没那么严。我们有公职的超生顶多就是不升职这对我跟你爸有影响没”

    没你俩一直也没升职。

    “我们那是不想要。”林妈语重心长的, “养儿子咋了养女儿又咋了不管是儿是女,养好了就靠得住,养不好就是有十个儿子能咋当妈的老了还不是得去要饭去。”

    这话说的也是。

    一个妈能养一窝孩子, 一窝孩子养不了一个老娘的多的是。

    林雨桐将帽子从脸上拿下来, 睁开眼睛便道“那你们就是不稀罕招赘呗。”

    那也不是

    林妈就说“招赘有能耐的不乐意招赘受人管束。这乐意受人管束的又有几个是有能耐的这找对象, 得找个靠的上的。长的好看当然是好了, 对着也能多吃两碗饭,但只是锦上添花真到了过日子的时候,男人指靠不上,什么事都得你出头, 家里家外就忙你一个人,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苦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男人得有本事。

    “但有本事,未必是一定得挣多少钱。”林妈又把话兜回来了。能挣多少钱, 这事不能说强求。一个人一个运道, 没钱不等于人家没本事, 钱不是衡量人的一个绝对标准,但在能养家糊口的前提下,这男人在外面的处事交际,处理事情的能力, 应该重视一下呢。

    这话真就是亲妈的说的话。

    也只有为你想的亲妈,才会这么说。

    她发火发怒林雨桐都不怕, 就怕这么正儿八经的。显然,这件事在她心里是搁着一点没过去的。

    这叫林雨桐怎么说呢办事能力这个需要怀疑四爷这方面的能力吗但这得用事实说话。现在说出来林妈肯定不信,毕竟年轻人嘛。现在年轻人办事,有几个是不靠着父母亲戚积攒下的人脉的而四爷现在就是无父无母没有亲朋故旧。

    这么一个背景自家老妈能相信才有鬼。

    她能说啥

    巧舌如簧也没法说。只得给她吃定心丸“那您就看着呗您要是觉得成,那就成。要是觉得不成”

    “怎样”林妈的眼睛都亮了。

    不怎么样,“您肯定觉得成的以后您找机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林雨桐只能这么着把人支着。

    这个答案林妈不甚满意,但听着也还像是句人话。这种事硬的不行,只会越刺激越跟你拧着来。温水煮青蛙嘛,慢慢说就是了。小姑娘这种恋爱,来的快也去的快。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还是给予警告“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不许逾矩,听到了没”

    到了到了

    “真到了。”林雨桐朝外指了指,“到前面该停了吧。”

    记忆里就是到了那个水塔的地方下车的。

    果然,林爸就喊“师傅,水塔寨路口停一下。”

    对了老家叫水塔寨。

    下乡的客车就是这样,半路上你自己注意着路,过了可不管。叫停就给你停的这种。

    林爸这一喊,林妈和林雨桐都得动了。大包小包七八个,过道又窄,磕磕碰碰的挤下去。这会子倒是不太热了,太阳下山了。傍晚的时候,乡下周围都是田地,凉风习习的,除了蚊子多点,也没啥。

    从车上下去,大伯开着三轮车在路边等着。见他们一家下车了,就过去帮着拿东西。

    好些年不见了,不见想不起来,见了倒是什么都记起来了。她欢欢喜喜的叫大伯,林大伯挺高兴。

    林妈就说“等的久了吧。我说到了再打电话,桐桐他爸非不听。”

    林爸一边拎着包往车上放,一边道“这不是妈正好打电话过来嘛,她问了,我就说了。”

    林大伯在边上接话“妈早上给你打了电话,今儿在家忙叨了一天。又是给你们收拾屋子,又是杀鸡炖肉的,快回吧,这会子肯定等急了。”

    三轮车,碎石屑的路,两边绿树成荫,风吹的头发扬起,感觉是比城里的车水马龙舒服。

    林大伯一边开车,一边跟林爸说这一片的地是谁家的,种着什么什么。又说林雨桐“不是放暑假了吗你奶奶这几天就念叨,说这孩子说好的暑假回来住段时间,怎么也不见人”

    这话绝对不是林雨桐说的。至少曾经的林雨桐是不会说出这话的。

    爷爷奶奶上城里去住,这个可以。叫她到乡下来住,一是确实不习惯,二是不怎么喜欢大伯娘。所以,这种说回来住的话,一定是林爸哄林奶奶的,结果老人家当真了。

    一听这话林爸就扭脸看闺女,使了个眼色。

    林雨桐就接话“就是打算来住的。这不是等录取通知书吗等通知书到了,我就回来住几天。”

    “那得回来请客。”林大伯就说林爸“这也是咱们老林家的大事。”

    林雨桐被这话带回很远很远的曾经,曾经考上大学的那一年,爸爸也有这个意思。说是不管怎么说,城里的同事朋友不请都行,老家得回。可那时候的林雨桐对这种行为十分不理解。平时跟老家都不怎么来往。相反,早年的时候,为了老家这个亲戚那个亲戚的事,家里受了不少麻烦。她特别烦农村这一套。

    可如今再想,却都能理解了。

    林爸这会子也是爽朗的笑“当然得请。要是没出差错,过些日子再回来。”

    从村口到村里,开三轮车也就是五六分钟的事。没说几句话,这就到地方了。林爸一到村口就下车,带着林妈一起。以往每次回来都是这样,进村不坐车。一路上见一路的人问候一路的人。曾经的林雨桐只觉得这是嘚瑟,在外面未必有多大的本事,但回来便像个人物。还觉得挺羞耻的。如今再回过头来看,完全不是那么一码事了。

    她也跟着往下走。

    林大伯说“桐桐先跟大伯回吧。”

    “没事,我跟我爸一块吧。村上好些人我都不认识呢。”她说着,就从车上蹦下来。

    林爸的表情总算满意了一点,心说,这才像是个大人办的事。

    就这么着,一路跟着林爸林妈叔叔婶婶大爷大娘的从村头走到村尾,这个聊几句,那个聊几句,到家的时候天差不多都快黑透了。

    家里的院子亮着灯,灯火通明的。林爸林妈先进家门,林雨桐蹲下寄了个鞋带,要进去的时候却愣了一下隔壁的门墩上,坐着个人,正再朝这边看。

    这肯定不是活着的人,要不然林爸不可能看不见,也不可能不搭理。她以往很少回老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里面林妈叫了,她也就没顾得上先进去了。

    林家的院子其实是俩院子,林爷爷有俩儿子一个闺女。

    老大是林大伯,老二是林爸。最小的是林小姑。

    这闺女要嫁人的,这俩儿子,饶是一个儿子在外头,这家里总该有老二一个院子的。当年好些人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大伯结婚的时候,就在自家院子的隔壁又买了一院。老宅的房子,是留给林爸的。平时爷爷奶奶是住这边的,两院的隔间墙上,开着个拱门,照顾方便。平时老两口也不跟大伯那边吃,只自己做饭。除非农忙的时候大伯娘顾不上,得要奶奶帮着做饭,两家才合在一起吃。

    林爷爷是个斯文的老人,以前是村上的文书。林奶奶是个干净利索的老太太,家里家外拾掇里的井井有条。不大的院子,各种菜种着,前院种着石榴,后院栽着核桃,中庭是一架葡萄,都是有了年纪的老树了。

    爷爷奶奶稀罕孙女,进来就拉着瞧。就着水龙头洗了脸,方桌支到院子里就开饭了。

    饭都上桌了,大伯母才过来,端着一盆煮好的玉米“想着你们爱吃,从我娘家特意要来的。”

    这就是林雨桐不喜欢大伯母的地方。

    也不是人不好,就是处处拿她娘家出来炫耀。她娘家兄弟姐妹都在县城,日子过的有油水。好像这么着,就能压住林大伯一样。那意思就是别以为你兄弟在外面工作有什么了不起,我娘家兄弟姐妹也都在外面。

    林雨桐忍不住就怼“那多不好意思,人家都在城里,吃啥都得买。又不是自家种的要点没啥吃人家特意买的”

    林妈就在桌下踢了闺女一下,这肯定不是她娘家的。不过是找个借口提一嘴娘家,偏你非给捏破。

    林奶奶瞪了大儿媳一眼,就夹了鸡腿给孙女“吃这个是自家养的土鸡。还给你攒了一篮子土鸡蛋,这回给你带回去。”

    “好啊”林雨桐就说“这回爷爷奶奶跟我们一块走呗,去住一段时间。我带你们出去玩呀。”

    “去不了。”林爷爷又给孙女夹了一筷子鱼肚,“你大伯那边要盖房。”

    大伯这房子盖了有二十年了。当时只盖了前面,如今大堂哥要娶媳妇了,这后院的上房得盖起来了。

    林爸就顺势问大伯,“什么都准备好了”

    大伯没言语,大伯娘先道“别的都好了就只差一两万块钱。”

    你说这话说的,对于工薪阶层来说,现在的工资收入,一两万可不是小钱。

    林妈就说“这是打算多少钱盖房呢”农家院只盖后面的话,三万就下来了。刚才从村口一路进来,好几家新盖了房的都是这么说的。一共才三万,大伯娘一开口就是一两万。这是想叫自家出一半呢。兄弟盖房,不出不好意思,出吧,还不够憋屈的。林妈说话向来耿直,见她要开口,林雨桐就说“爸,咱把这边也盖了吧。两个院子一起盖,看着也齐整。”

    我们家也盖房,你总不好意思从我们借钱了吧。

    林大伯俩儿子呢,早惦记爷爷奶奶住的这一院子。如今我们把院子盖起来,这就是我们家的,谁来说也不顶用。

    林爸啊了一声,“也不是不行”

    林雨桐就给林爸发短信从给我攒的上大学的钱里拿一部分出来盖房呗。

    林爸收了手机,看了闺女一眼,就跟林大伯商量“那咱们明儿再合计合计,先吃饭先吃饭”

    把这一茬算是给暂时揭过去了。

    乡下的夜里,一过十点就比较安静了。亮着的灯间次的熄灭。

    老两口肯定叹气,为了盖房的事。自家爸妈也肯定没消停,压着声音在屋里估计都吵上了。林大伯大伯娘应该也是,大伯娘一定说林大伯看看你家兄弟,一点劲儿也使不上之类的话。

    这跟林雨桐都没关系。

    她住在抱厦里,开着窗户,夜风吹着,外面是蛐蛐青蛙知了的叫声,林雨桐怎么也睡不着。睡不着就跟四爷发短信,如今这种手机发短信费劲死了。

    两人有的没的聊了两小时,十二点前后的时候,才挂了电话。

    睡前得去趟厕所吧,上厕所得起身去后院的。这就住在农村不好的地方了。拖鞋是早几年夏天回来的时候奶奶给买的,自己走了就有洗干净收起来,旧倒是不旧,就是有点硬,踩在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踢踢踏踏的。

    往后院去,得从拱门边过。靠着开拱门的这面墙,留了一个过道通往后院。有月亮,看的清,林雨桐便没有开灯。上了厕所出来,打拱门这边路过的时候,林雨桐朝隔壁大伯家的院子看了一眼,因为在院子里,能清晰的听到隔壁的呼噜声。

    大伯和大伯娘两人的呼噜声,清晰可闻。

    可这一看,林雨桐差点吓的跳起来。大伯家的窗户口,站着一个人。可不正是之前隔壁坐在门口的老头。

    老头就那么站在大伯家卧室的窗户口上,盯着里面使劲的看。连林雨桐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她都没听见。

    这是咋回事呢

    林雨桐才说要上前去,屋里就传来林妈的声音“桐桐上了厕所就赶紧回屋去睡”

    “哦”林雨桐应着,临走又看了一眼。要不是确定等到自己大学毕业要工作的时候,林大伯大伯娘都好好的,她今晚都不能这么轻易的这么放过去。

    回屋也不开窗了,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早上,早早的就被吵醒了。村里人都要下地,三轮车不停的打门口过,想睡懒觉也睡不成。

    起来之后林爸林妈去村里看一个生病的同族老人去了。奶奶在厨房做饭。

    林雨桐一边帮着剥葱剥蒜,一边跟奶奶打听“我恍惚记得,以前回来的时候,隔壁家门口总坐着个人”

    林奶奶手一顿“你记性倒是好,那是你六爷爷,咱们两房闹的不愉快,好些年都不说话了。你六爷爷也走了好几个月了你爸还回来奔丧了,你高三了,估计你妈也没跟你说”

    只要不是恶鬼,不会轻易跑到别人家的。

    这位六爷爷,干嘛跑到大伯家。

    这个问题搁在林雨桐嘴里转了几个圈,也没问出来。结果倒是出去割肉回来的大伯娘在外面听见了两句,就说“那老不死的东西,早该死了,我当是就说,肯定活不过今年,这不,老东西前几个月死了。死了可就消停了”

    林雨桐就看见自家奶奶的脸一下子不好看起来。

    也就是今儿是爷爷的生日,没法闹。而且,估计奶奶也习惯了。

    林雨桐拍了拍奶奶,凑过去低声道“将来我接您跟我爷爷去城里”不受这气了

    老人哪里是真想去城里,不过是孙女一句话,叫人觉得心里暖和而已。

    大伯娘没听见,她搁在外面的水龙头那儿洗菜呢“那老东西,当初盖房子,想吃咱们半尺想的美他们盖,我晚上就给拆,到底是没闹过咱们”

    村里这宅基地,谁吃谁一点,这个是容易闹事,哪个村都有为这个打的头破血流的。不管谁家盖房,很少说和和气气的把事给办了的。

    里面的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但也绝对不会是一家的问题。

    林雨桐没心思断官司,只是这六爷爷天天晚上要是站在大伯家卧室窗口,那谁受的了长此以往,这气运难道不受影响

    这边正想着,要不要提醒大伯母,给家里请个门神回来贴在大门上。

    当然了,如今也不确定这个办法有用没用,正琢磨呢,就听到哎呦一声,林雨桐扭脸过去,就见大伯母半蹲在地上,手捂住脚踝的位置。

    得了这是扭了脚了。

    平地上怎么就扭了脚了

    院子里水泥打的平整的很,以前还有个台阶,后来,这不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吗林爸之前管着附近的一项工程的时候假公济私了一把,把院子里修整了修整。因为院子里的排水林爸亲自设计的,知道没有问题,所以,前前后后的,都是平整的。你说这种地面上,好端端的就把脚扭了。

    林奶奶对此也就是叹气“行了你回去躺着吧,我收拾。”

    大伯母委屈的“妈,我不是躲懒,是真把脚扭了。”这段时间运气背的很,吃饭噎住了能噎的憋过气去,喝口水能呛到气管里,吃口鱼结果去县医院动了小手术才给拿出来。她扶着边上的水池起来,一路一瘸一拐的往他们家那边去了,一边嘴里还嘀咕“明儿得找大仙给算算,这是冲撞了什么了”

    林雨桐追上去“大伯娘,我扶您回去。”

    大伯娘就摆手“不用,赶紧去帮你奶奶去,就这两步路没事。”

    林雨桐硬给扶了,顺势也去看大伯母的脸。这一看之下,心里马上就有了答案口孽

    口孽,也就是口业。

    什么是口业

    恶语、绮语、两舌、妄语,皆是口业。恶语是说骂人的话;绮语是只说漂亮话,奉承人的话;两舌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妄语是谎话假话。

    犯了这四者,都算是犯了口业。

    显然,大伯娘是嘴上半点不饶人。人家都去了,还一口一个老不死的。

    若是如此,林雨桐倒是不管了。之前还想着提醒了,如今连提醒的意思都没有了。她造下的孽,她得还。

    这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看相算命的都是五弊三缺呢林雨桐觉得,首先是他们用这本事换钱了。对于造孽的人,是花钱消灾,了结了他们身上的因果。可这因果去哪了去了管了这事的人身上了,谁管了闲事。谁就得承担这份因果。这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慢慢的,她也有了几分明悟。

    昨晚睡前跟四爷说闲话,四爷还专门说了这事。

    他就提醒林雨桐类似这样的事,少管为妙。

    不管归不管,这次的事,却也叫林雨桐对自己这天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如今的状况,很有些福至心灵的意思。这种能力好是真好,但那话是怎么说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上天先予了自己这个能力,那么,这是想从自己身上取走什么呢

    越是能力大,她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浓烈。

    回到厨房,想再试试,便去偷偷的盯着老太太看。可看了一会儿,越看老太太的面容越是模糊,竟是什么也看不透。再看从外面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鸡回来的爷爷,也是一般无二,再怎么想看分明,却反而什么也看不分明了。

    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想不明白,没人给解惑,她也不费那个劲了。

    饭做好了,爸妈也回来了。饭桌上说的都是那位病人的情况。

    林爸就说“看着不好只怕这个暑天都熬不过去。七哥还说叫我吃了饭过去帮着看看给我九叔选福地的事。”

    祖坟就是那一片,不过祖祖辈辈的都是土葬。地方已经很挤了。村里的意思是,还有几片荒地,不行重新找块坟地做坟场算了。可那没葬过人的地方,谁知道风水好不好的

    林爷爷就说“你能懂那个”

    林爸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人慎言惯了,只道“从城里请了风水先生过来看的,叫我过去陪陪。”

    风水先生

    林爸说着,就看闺女“你也没在村里怎么转过,林家的祖坟在哪你都不知道,要不然也跟着去转转,只当是玩了。”

    这么开明吗

    “好啊”林雨桐也不知道爸爸打的什么主意,叫去就去呗。她偷眼看她妈,她妈嘴手的筷子也没停下,眼神都不带瞟的“想去就去,看我干啥。记得早点回来,一会子你小姑该回来了,别野的叫一大家子还得等你们爷俩。”

    于是,爷俩还算是愉快的出门。

    林雨桐就问说“您带我去是觉得城里的大师有来头”

    林爸严肃着一张脸“到了就知道了。”然后再不怎么热心于跟闺女说话。便是偶尔说一两句,也是介绍村里的这个那个的,别的再没有了。

    这叫人一头雾水的闹不明白他想干啥。

    去了那位七伯家,门口已经围着一圈的人。七伯这几年在南边做生意,很是挣了钱了,家里从前面盖到后面,弄的跟栋小别墅似的。如今门口停着豪车,同村的人来了不少人。帮着族人选坟地,其实就是给林家人选坟地,这个地方如果行,那是林家人以后集体的归宿,所以,都挺重视的。能来的都来了。林爸过去跟人家打招呼,林雨桐又是叔叔伯伯的跟着叫了一圈,然后人家省城里的有来头的大师才从里面出来。

    可这一出来,林雨桐就不由的笑了。

    穿的人五人六的被簇拥着的这位,不是老侯又是谁。如今不是天桥上穿着背心大裤衩破拖鞋的算命先生了,而成了城里来的风水大师了。

    这人什么水平

    林雨桐知道的不清楚,只是粗粗的接触了一下,大致的印象就是这就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老江湖。至于说看风水其本事,她还真没见识过。

    林雨桐父女俩,在这一群泥腿子中间算是比较特别的,老侯一眼就看到了,自然也认识林雨桐。

    看到这丫头的时候,老侯明显一愣,然后僵硬的朝林雨桐点点头,矜持的上了车,身边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赶紧上了副驾驶,一个帮老侯关了车门。

    边上就有人问林爸“小九认识大师”

    以为老侯是朝林爸点头的。

    林爸含混的应了一声,等人都跟着车走了,他才故意落在后面问闺女“认识”

    林雨桐只得道“见过”说完怕林爸多想,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熟”

    呵呵

    林爸这样子也不像是信了的。好吧信不信的也就这样了,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

    坟场距离村里也就二里路,走着十分钟也就到了。那边老侯带着两个临时搭伙的助理,像模像样的站在路边,面对着一片荒地。

    林雨桐站在最后面,也不到前面特意听老侯忽悠。她只以曾经看过的一些杂书所记下的有限的东西去分析这块地。

    这一细看,便觉得有些奇怪。在自己眼前,升起了的是一团五色气青赤白黑黄五色俱全。

    这五色为正色,代表的意思林雨桐如今不好下结论,但她到底是记住的典籍多了。

    很多东西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五色气这个大致是有印象的。比如三国志吴志孙坚传中有坚乃前入至雒,后来作注时引三国吴韦曜 吴书里的话说“ 坚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 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璽。”

    晋书武帝纪中又说“ 太康元年春正月己丑朔,五色气冠日”

    宋史神宗纪一中记载“ 庆历八年四月戊寅,生于濮王 宫,祥光照室,羣鼠吐五色气成云。”

    五色气不是跟玉玺相伴而生,便是在帝王出生时出现。

    可见,这五色气为祥瑞之气。

    她也不知道这种地方做墓地到底好不好,想了想,直接给师父发了短信,当然了,也没指望他马上就回复。只在短信中说道回老家,恰遇族人择吉地。观其之上,五色气隐现,不解其意。

    发过去之后,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好呆的。倒不如四处转转,试试自己能否在别的地方看出异象来。

    这么想着,就要上前,打算跟老爸说一声。谁知道手里的电话却响了,是师父的。

    她还惊讶了一下“师父”

    “师妹,是我。”那边的声音之前听过,就是温柏成。

    “三师兄”林雨桐只能这么称呼“师父他还好吗”

    “挺好的。”对方只笼统的给了这么一个答案,马上就问说“你说你看见五色气,在哪里”

    林雨桐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见温柏成对自己能看见气这事毫不意外,她便知道,白衣很信任这个徒弟,将自己的事至少跟这个徒弟说了。

    之前还说这件事止于他们师徒二人呢,结果还是告诉了别人。这么看来,自己对这个师父有些保留,暂时应该是对的。

    她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就把这边的地址连同如今的情况简单的给说了一下“老侯这人,跟师父的关系好像很亲近,也不知道三师兄知道不知道他”

    “知道。”电话那边显得很急躁,“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讲。”

    林雨桐不想叫人家觉得自己跟老侯是认识的,就说“那师兄打给他吧。”

    “我没有他的号码,师父的手机里号码很多,却只有咱们几个的他是存姓名的。”他说着,就催促,“这事紧要,不要耽搁,叫老侯接电话。”

    好吧

    林雨桐只能从后面一步步的走到前面。

    老侯这会子正在给分析地形呢,林雨桐能听到他说“在穴的左右夹对的山,要高低大小远近相称,方为合格,这些山能对穴起到辅弼护从作用”

    这说的倒是很像是那么一码事。

    林雨桐在他身后不远处,轻轻咳嗽了一声。老侯蹭一下回过头来,看林雨桐,用眼神示意有事吗求你别捣乱。

    谁捣乱

    林雨桐把手里的电话递过去,却什么话也没说。

    老侯以为是白衣,接过去便道“老兄”

    他只说出一个老兄,别的一个字都没往出说,也不知道温柏成跟他说了什么,他拿着手机往边上走了几步,低着头只嗯嗯嗯的,得有五分钟吧,他才挂了电话,面色也严肃起来,倒是有几分大师的模样。然后把电话递给林雨桐“你师兄正往这边赶,我暂时也走不了了。我去村口等,你呢”

    “我爷爷今儿过寿。”林雨桐对等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师兄的事不是很有兴趣,便找借口推脱,“实在是不好意思,见了师兄替我赔罪吧。”

    说完,扭身就走。

    今儿真是倒了血霉了,林家人都得知道这林家大三房小九房这边的闺女不走正道呀。

    林爸一脸呵呵的在后面等着,林雨桐可无辜了“是我师兄我师兄一会要来,咱先回家吧。今儿这边没结果的”

    有没有结果,林爸觉得都不能在这地方呆了。没瞧见一个个的都瞧他们父女俩呢吗当年他考上大学顺利的留在城里工作,都没收获族里这么多人的关注。

    他面上不动声色,回去的路上却突然来了一句“闺女,你瞒着我跟你妈的事不少呀。”

    林雨桐“”是不少,但能说的真不多。她跟着就接话“能说的我都说了。”

    “跟我和你妈,还有不能说的”林爸又问,一双眼睛还跟探照灯一样看过来。

    林雨桐咬牙,重新回来的事是不能说的。可对于这天眼之类的事情,应该透漏一二吧。要不然老爸这一关,可不好过呀。

    沉默了得有一分钟,林雨桐才道“您觉得我师兄是江湖骗子吗”

    “不是”林爸斩钉截铁,“温柏成其实比我小两届,算是我的学弟。但在这一行的名头确实是不小,算是国内顶尖的”

    原来如此。

    那倒是好说了,“我师父其实就是个风水大师,我这位师兄在风水上的造诣肯定也不低。”但这个人却是你说的顶尖类设计师,“所以,爸,我这干的是不是正事,不在于我干的事,而是在于你信不信我干的是正事。”

    林爸脚步一顿,有点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了,这就跟问自己是相信科学还是相信非科学是一样的。

    我当然相信科学,但我对不被人类知道的未知仍然充满好奇。

    “未知不能跟没有划等号,你是这个意思吧”林爸停下脚步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林爸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却也没有再问。

    都快到家门口了,林爸再一次停下脚步“要是我跟你妈反对你拜这个师父,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您对那些东西还是不信”确实也很难说服人,这个林雨桐理解。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不管是不是真有那什么东西,反正我没看见,我就只当是没有。我闺女跟那些都没有也不该有丝毫的关系。”扯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做什么呢。安分的过太平日子就好。便是真有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别人不一样。

    这可把林雨桐给难住了。

    如果说四爷的不顺是天给的,那么她的种种不顺,便是父母给的。怎么也没想到,重新来过,爱情和事业,都被父母质疑。

    唉自己这神棍的职业生涯,看来注定是不平顺了。

    于是,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怨念的看着老爸的眼睛。可是突然间就又有了变故,眼前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了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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