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黑暗森林
伦敦警署，尸检中心。
红发女人的干尸被摆在长方形不锈钢台子，一盏白晃晃的无影灯挂在正上方。
一名法医助手正拿着照相机，对法医正在进行的整个尸检过程，照相、记录。
挂在白墙上的时钟秒针一圈一圈地走。
待漫长且细致的尸检结束，法医摘下手套，坐到电脑前，开始出具尸检结果。
厚厚几十页的尸检结果打印出来，被法医助手拿上，送到已在门外等待不知多久的警员手中。
警员捧着这叠尸检结果，穿过安静的尸检中心长廊，走入电梯，上到二楼，走过墙角绿植与值守警员，进入一个大会议室。
白纸黑字被放在暗红色的会议桌上。
会议桌周围坐着的人，目光都望向这叠纸。
坐在上首，鹰钩鼻，眼瞳呈淡蓝色的中年男人拿起尸检报告。
“初步尸检，死者体内仅残留不足100ml血液，其脖颈处发现两枚直径不足05cm孔洞，排列整齐，疑似某种生物牙齿……”
他把尸检报告放下，问众人。
“你们那里有什么进展？”
众人一个一个报告。
“关于大本钟事件的后续处理结果……”
“关于网络舆情监控……”
“关于‘吸血鬼’的典籍查找与教会拜访……”
“关于伦敦市内，疑似吸血鬼市民的摸排……”
倒数第二位，是一个很年轻的高级督查。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对着满屋警服说话。
“下面，我将汇报关于贝宁街132号的调查。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栋屋子修建于1863年，首任屋主是一位商人，名叫……”
“1918年，这栋房子似乎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怪事，当时的屋主巴克利夫人与她的家人们迅速搬走，周围的邻居们也宁愿绕远路，也不从这栋房子周围经过。”
“之后，这栋屋子空置了近二十年，直到1940年，才又住进了人，名叫……希利坎贝尔。自称为巴克利夫人的后人，我们怀疑这位希利坎贝尔，就是蒙提遇到的那位希利少爷。”
话音刚落，另一位高级督查就迫不及待地提问。
“说起蒙提，他现在怎么样？”
“你们知道，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全身的内脏器官就已经腐坏，医生说他就像一具被埋在泥土里的尸体，竟然还能走路说话，简直就是医学奇迹。但也就在被送进医院的当晚，他就死亡了。”
“尸体呢？”
“被送进了研究所。”
“好吧，好吧。”
听到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讨论完毕以后，年轻的高级督查才继续汇报。
只见他取出一个古老的木盒子，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一枚坠着小玻璃瓶的吊坠。
玻璃瓶里，竟然是几滴如血滴的液体，随着玻璃瓶的晃动滑来滑去。
但他却不先介绍这个小玻璃瓶，而是另外道。
“同时，我们在走访调查132号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贝宁街上几乎所有人家，在这次大本钟事件以前，都都或多或少地相信世界上存在吸血鬼，并且通晓几种对付吸血鬼的办法。”
“总结以后，我们发现他们提到最多的就是以下三种——大蒜、阳光、橡木锥。”
“而这个……”
年轻的高级督查示意手中的玻璃瓶。
“这个是我们意外在79号人家那里发现的，据说也是深受吸血鬼惧怕的东西。”
“79号人家说，这枚吊坠一直挂在他们那栋屋子的客厅吊灯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但前任屋主交房的时候说，这枚吊坠一直存在，还特意嘱咐他，它可以避邪，可以驱散魔鬼和吸血鬼，千万不能取下它。”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它就一直挂着，直到我们去拜访，旁敲侧击关于吸血鬼的事情，79号主人才忽然想了起来。”
鹰钩鼻男人终于出声。
“检验过没有？”
“暂时没有。”
“拿去找个研究所检验，里面的液体是什么成分。”
“是！”
鹰钩鼻男人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位警官。
那位被看着的警官连忙站起身，环视屋内一圈，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微哑。
“最后，我将向各位汇报关于超凡组织的调查。”
他翻开一个笔记本，清清嗓子。
“经过我们小队这些天翻越众多资料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
“在1890年到1918年之间，英格兰境内曾多次记录过某些奇怪生物。”
“比如布莱顿一个小镇上的地方日志中曾记录，1907年，他们那儿忽然出现了一株以人类血肉为生的灌木丛，猎食了不少居民。”
“但是到了1907年的下半年，大概是冬日的时候，这株灌木丛被几位远道而来的奇怪客人给带走，他们称之为‘收容’。”
“还比如利兹那边……”
介绍了几例典型之后，这位警官总结。
“几乎英格兰的每一座城市，都曾出现过这种奇怪生物。其中，以爱丁堡的数量最多，有记载的一共是13件。”
“但是，这些记录都只存在于小镇日志或者个人回忆录当中，我们找遍官方的各种资料，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所以，在从前，即便我们当中的某个人看见这些资料，也定会一笑了之，觉得它们不过是记录人的疯狂臆想。”
“现在，在我看来，这就好像……好像有人刻意抹去了这段历史，而我们现在穷尽力气找到的这些，不过是漏网之鱼。”
“所以，是不是在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就存在过超凡？”
他的声音提高。
“超凡、吸血鬼，收容组织……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他们其实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隐藏了起来，就像黑暗森林里蛰伏的野兽，静静地观察着我们人类社会。”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隐藏？”
“当年，我们的英格兰，又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