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挑最凶的!
主苑中,阮陶正一面翻着册子,一面听海南说起打听到的老夫人的事。
今日才见了淘淘,阮陶心情好得不得了。
海南说起老夫人的事,阮陶心中叹为观止——不信命不行,老夫人这命当真是锦鲤命!
一路躺赢。
虽说旁人看来,眼下是丧子了,但旁人不知晓,她知晓啊——男主并没有战死沙场,老夫人日后还能添子添孙。
“……老夫人的马吊瘾很大。”海南正好说到这句。
阮陶抬头看她,马吊?
从男主过世到现在,老夫人差不多病了快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老夫人一直窝在她同福苑里,近乎就没出过苑门。
听说男主出殡当日,老夫人从醒来就开始哭。
哭得天昏地暗,不能自已。
还是方妈和袁妈半搀着,半扶着到的苑门口。
谁知都到苑门口了,老夫人还是哭晕了,最后连自己儿子的出殡都没赶上……
所以,方妈当时只能留在府中守着昏过去的老夫人。
只有宋伯陪着阮陶一起,送了男主最后一程。
但当时送葬,阮陶怎么都哭不出来。
因为男主没死啊!
还在同女主的美好初遇中!
她哭个什么劲儿啊……
但一侧的团子一直“爹爹,爹爹”的哭个不停,一双眼睛哭得都肿成了桃子大小。
团子站在阮陶身侧,如同一个标杆性的对照组。
阮陶总不能让人一眼看出她憋半天都憋不出几滴眼泪来!
阮陶只能在团子身侧蹲下,全程都如慈母一般,拥了团子在怀中,仿佛自己也很悲恸,又要强得不想让旁人看见,所以埋首在团子肩处。
声音到位!
情绪到位!
再加上事前让贺妈准备了一大堆圆葱,贺妈借着递手帕给阮陶的时候,一起裹在手帕里。
原本团子就哭得鼻子堵塞,什么都闻不到。
阮陶有需要时,就用手帕裹着圆葱擦拭眼角和鼻尖。
所以每次应声抬头的时候,整个人的脸上和眼角都挂着不少眼泪!
旁人一看——哎呀,这可真是造孽呀!
大婚当日夫君就出征了,还没等年关,人就没有了!
新婚成了新寡!
看着阮陶哭成这副模样,旁人连怀疑都没有!
所以,阮陶不是现场哭得最卖力的一个,却是最“真情实感”的一个。
人人都同情!
贺妈也看得头疼!
起初,夫人让她准备圆葱的时候,贺妈都惊呆了!
毕竟,当初夫人是满怀憧憬嫁给侯爷的。
侯爷突然没了,夫人竟然还要用圆葱才哭得出来?!
但很快,贺妈又宽心了。
这样也好!
她之前还担心得睡不着觉。
怕夫人受不住,像老夫人这样直接哭晕!
贺妈还彻夜守着夫人。
那时的夫人是真哭啊!
终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一张脸都哭成了水帘洞,那比老夫人哭得是凶多了!
贺妈甚至觉得,当时的老夫人就和眼下的夫人一样,怕被当成对照组,所以才窝在同福苑中一直不出来的。
但后来,贺妈反倒想通了。
夫人也伤心过了!
这往后的日子,伤心也得过,不伤心也得过!
不伤心了那更好啊!!
说明夫人在真正遇事,哭过一场后,反而沉稳冷静,也清楚自己要什么了!
但海南方才说起的老夫人喜欢马吊……
贺妈闻言看向阮陶。
阮陶也看了看贺妈。
两人心照不宣都想到一处去了!
这月余,老夫人应当还不至于忍不住,在同福苑里偷偷打马吊。
但如果老夫人的马吊瘾很大……
那此时谁邀她去打马吊,老夫人都会去。
还兴许,老夫人自己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阮陶有印象,原主同老夫人的第一次争执好像就发生在这几日前后。
那本书她当时是跳着看的,没怎么留意。
但也有可能是被作者一笔带过。
毕竟主线是在男主那里,家中的事简单交代一句不占用篇幅;但作者没细写,并不代表第支线剧情不发展。
相反,支线剧情总要发展才能和主线剧情交织!
当时男主回南平,心里对原主其实是有亏欠的!
但架不住老夫人一直在背后拱火,天天推波助澜。
再加上阖府的崽崽全部都可怜兮兮看着男主,终于,某一天,原主自己在男主跟前把自己作死了!
但她不是原主!
男女主角是肯定要在一起的!
但她可以从剧情中全身而退!
不作死!
带着合理的财产分配诉求,风风光光离开侯府,专心搞自己的事业!
只要她没有什么过错,并且让侯府上下,甚至整个惠城,更甚至南平十三城都觉得她有理!
那迫于舆论,男主也会满足她的合理诉求!
所以,在这之前,不能让老夫人出幺蛾子。
“让人盯着些老夫人,这些时日,老夫人是出去散心也好,见人也好,还是去寺庙祈福也好,都让人提前通知我一声。”
阮陶说完,贺妈颔首。
“夫人,宋伯带了几位先生来苑中了。”雅石入了外阁间。
阮陶果真见到宋伯身影。
她晨间才同宋伯说起要给府中几个崽崽请先生的事,宋伯当场感动得痛哭流涕。
一副“府中的公子小姐终于有人管了”的欣慰模样,当即信誓旦旦让阮陶放心,他保证当成府中头等大事来做!
阮陶没想到头等大事的优先级这么高。
就过了一顿晌午饭的功夫,宋伯就带人来了。
宋伯的执行力,阮陶简直不能太满意。
但宋伯自己不太满意。
时间紧,来不及今天凑齐所有先生,所以先找了几位教算筹的先生。
几位先生的风格各不相同,宋伯都领了来,请夫人定下哪位合适。
“宋伯,不问问老夫人吗?”阮陶礼貌提醒。
宋伯:“……”
激动了,一时忘了还有老夫人在。
但这个时候老夫人在不在好像不重要!
主要是老夫人也听不懂。
阮陶:“……那行吧。”
于是,等每位教算筹的先生都依次介绍完自己,并简单说明了下自己的教学理念和擅长领域之后,宋伯准备让几位先生再每人试讲一刻钟的时候,阮陶慢悠悠放下茶盏,轻声道,“不用了,我心里有人选了。”
这么快?!
不仅宋伯,连贺妈都惊呆了!
那还不快!
挑!最!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