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为了保持相对的“真实感”，尤玥发的那篇帖子写得非常详细，各种细节具在。
多然并没有使用过多的修辞进行描述，无论是态度还是陈词乍一眼看起来非常的客观，但行文之间话术了得，堪称春秋笔法。
“根据我们的调查证实，鹿听阳逃课前并不知道孙霆等人当日在校外参加校队比赛，并且鹿听阳是在商业街受孙霆等人胁迫，这有多条路过的市民所拍摄的视频为证。”
警官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高中生，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地放宽松了严厉的语气。
“你既然不是目击者，也没有跟孙霆等当事人接触过，为什么会如此笃定鹿听阳是为了修理孙霆才逃课？”
尤玥抓紧了衣服，坐在警察局，面对警察的问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能把鹿听阳塑造成恶人，尤玥在李六转述的基础上做了二次创作，说好听点叫“添油加醋”，说白了就是“捏造事实”，给鹿听阳扣顶巨大的帽子下来，言辞之间极具煽动性。
同时因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心虚的缘故，尤玥发完之后就没有再做任何回复，并且关闭了消息接收。
可以说是放任楼里吵翻了天。
帖子最后被大规模传播，不光是鹿听阳的名誉受损，甚至危害到了鹿听阳的人身安全。
“没想到啊。”走廊上有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那种帖子居然是校花发的。”
“她什么目的啊？这么诋毁一个跟她连过节都没有的转学生？”
丁雪握紧了拳头，心里五味杂陈。
校花校草评选之前已经进入了最后一轮，前一轮得票最高的三名的角逐。
那时帖子还没有被大范围传播，鹿听阳以第三名进入了最后一轮。
说来本来鹿听阳是进不了的，毕竟没有人气基础，全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给投票，排名在第六上，但票数差第三名差得也不多，就一百多票。
【阿雪你还有没有可以叫的朋友？】
在投票截止的那天晚上，尤玥突然给她发消息帮鹿听阳拉票。
丁雪很不能理解，扣了一个“？”过去。
【实不相瞒，鹿听阳是我提名的。】
尤玥发过来她跟叶天煜的提名记录。
【我觉得他长得好漂亮的，虽然他本人可能并不在意，但是我想帮他冲一下投票。】
丁雪当时虽然有点疑虑，但还是找了些朋友帮鹿听阳投票，但是第三名的票数也在小幅度地增涨，光靠她们只把鹿听阳投到了第五就投不动了。
【好可惜。】
尤玥似乎非常惋惜这样的场面。
【反正我觉得鹿听阳长得比第三名好看多了。】
第一名是尤玥自己，第二名是诸绮梦，都是高二的。
而第三名则是一名高一的新生，能稳在前三非常不容易。
那个女生长着一张妖媚惹人的脸，穿着青春淡素的校服，反差感拉满，属于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容貌。
可以说是跟鹿听阳有点撞型。
丁雪也就放弃了，尤玥也没再说话。
但就在投票截止的前一分钟，鹿听阳的票数突然暴涨，连追两名，直接来到第三位，成功晋级到最后一轮。
丁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尤玥隔了很久才回复：【阿雪我说了你不要骂我……
【丁雪：不骂你。】
尤玥发来一条语音：“……我买了水军。”
她语气小心翼翼的，知道肯定会被丁雪骂，所以先认了错，十分可怜的模样。
丁雪：“……真的不至于，鹿听阳都不在乎，你较个什么劲儿？”
“哎呀，不嘛，我就想让他进。”尤玥这样说道。
丁雪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到最后一轮她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最后一轮就不再是只要在帝高论坛注册账号谁都能投票的匿名投票模式了。
毕竟关系到毕业舞会的开舞名额，所以最后一轮投票必须要实名认证了学号确认是帝高现在在读学生的账号才能投得上。
也就是说，尤玥给鹿听阳买水军几乎就相当于这些水军没有办法在第三轮给鹿听阳投票。
这样一来，鹿听阳是肯定的打不过尤玥的，更何况还有那篇帖子，更有高一的学生发帖质疑鹿听阳刷票买水军的。
鹿听阳在整个论坛里几乎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最关键的是，高一那个女生被挤了下去。
那个女生一旦进入最后一轮，高一为了集体荣誉，肯定会将票数全部投到那个女生身上，而只有高二和高三的票才能分到尤玥和诸绮梦两个人身上。
虽然诸绮梦一直是个佛系分子，但尤玥其实一直在担心万一诸绮梦不佛系了，来跟她抢高二高三的票，她还真不定抢得过。
诸绮梦很淑女，性格却很爽朗，又是那种非常符合传统审美的长相，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上一届的人气就非常高，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票数硬是紧随卖力才艺表演拉票的尤玥其后。
如果让鹿听阳来替那个女生进入第三轮……
诸绮梦喜欢鹿听阳全校皆知，她肯定不会跟鹿听阳抢校花的位置。
事实证明诸绮梦现在都还在帮鹿听阳拉票。
“因为那篇帖子，校花评选楼里好多给鹿听阳投票的人都被私信问候了爹妈炸了祖坟。”
“我身边好多人原本想投，听说别人被很恶心地骂了，说不定还会被体育班本来就看看鹿听阳不爽的那些人找茬之后，就都不敢投了。”
那么就相当于，尤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了蝉联校花宝座。
而且如果鹿听阳真的把同学殴打进了医院，只要把刷票买水军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再在鹿听阳头上做实，鹿听阳很有可能面临的就是开除。
一箭三雕。
丁雪想到这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
自己一直真心相待的闺蜜——会是这样的人吗？
丁雪不敢想，越想她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尤玥——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阻止尤玥继续错下去。
【赵真真：你居然觉得对不起尤玥？？？你有毛病啊？】
年级omega群里，丁雪稍微透露了一点内心的方法，立刻招来了一片骂声。
【诸绮梦：受害者是鹿听阳，他做错了什么被骂被人身攻击？】
诸绮梦气疯了，开始无差别攻击。
【连参加评选都不是鹿听阳自愿的都是被逼的，到头来还觉得对不起加害者？？？什么狗屁逻辑？？？】
丁雪：“……”
她不得不承认，诸绮梦说得一点都没错。
最近同学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在这上面，距离尤玥被警察带走后两天，他们逐渐品出了不对劲儿。
“尤玥和给她提供这个消息的李六，都说自己只是听孙霆的父母说的，孙霆他们生病住院了，但警察说经证实连这条都是假消息。”
“你们说要是体育班那些人没在医院里，那他们在哪呢？也没来上课，他们家长干嘛要说谎？”
“对啊对啊，好奇怪。”有人附和。
“你说孙霆他们？”叶天煜上厕所出来正好路过，听了那么一耳朵，“看守所里踩缝纫机呢。”
看守所。
瘦竹竿走出大门，被萧瑟地风吹得四顾茫然，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被放出来得很匆忙，看守所的警察一大早把他弄醒，像扔垃圾一样地把他扔出了铁门。
门口连个接他的人都没有。
瘦竹竿抓了抓自己乱成一窝、一个月没剪的鸡窝头，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像一包垃圾。
发烂，发臭。
瘦竹竿这一个多月，过得很魔幻。
明明前一秒还在打群架，下一秒醒来就发现天变了。
本来应该湛蓝的天空变成了四四方方的简陋小牢房，只有一盏小灯发着苍白的光晕。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甚至学会了好几种手艺。
后来是父母和律师一起来见他，说他犯了大事儿。
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一件一件所涉及的罪名数罪并罚足够他在牢里地板坐穿。
而跟他一起的孙霆等alpha，在此之上，还有在公众场合释放信息素、使用信息素攻击omega等更重的罪名。
帝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早就已经不再保护已满十六岁的未成年人，也就是说，他们的“一时冲动”很有可能让他们人头落地。
“我为什么被放出来了？”瘦竹竿茫然地问看门的值守人员。
值守人员看神经病一样地看了他一眼：“被放出来说明你暂时无罪，蹲看守所蹲傻了吗？”
随后他又看到瘦竹竿身上穿着的帝高校队队服，眼神中增添了一丝鄙夷：“看你还是帝高的学生，智商这么低不会给班级拖后腿吗？”
瘦竹竿：“……”
他更茫然了，明明昨天他的父母和律师才来见过他，说案件已经进入公诉程序了。
“像做梦一样……”
瘦竹竿正出神，身后的铁门再次被打开，从里面走出道修长的身影。
他定睛看了眼，又有移开眼。
这个人真像好像太子殿下，连校服都是帝高的……
嗯？
瘦竹竿猛地转过头，对上宗煦漆黑的瞳色。
“太、太子殿下？！”瘦竹竿被吓得原地立正，“您怎么在这？”
宗煦摘下架在鼻梁装斯文败类的金框眼镜：“来看一个重犯。”
“犯了什么罪啊？”瘦竹竿小心翼翼地问。
宗煦回想了一下孙霆的罪名：“暴力相关的罪名触犯了好几条，信息素相关的罪名也不少。”
瘦竹竿越听越心惊，太子殿下不会是来看孙霆他们的……
“……还有强奸罪，未遂。”宗煦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他之前确实提过这项罪名，但情况有些复杂，取证本来就很艰难了，罪名还并不一定能成立，因此除非开庭审理，否则不会告知被指控了此项罪名。
瘦竹竿松了口气，不是孙霆他们。
孙霆没有被指控这项罪名。
“帝都已经有近两三年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恶性案件了。”
宗煦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带来的社会影响非常不好，所以我过来看看。”
瘦竹竿见状神不守舍地“噢”了一声。
他们这次欺凌事件，影响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吧。
看宗煦在看守所见到他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犯的什么事了。
“正好遇上。”果然宗煦开口就直奔了主题，“聊聊把=吧，我需要一些你的证词，来定提交鹿听阳的处罚申请。”
“鹿、鹿听阳？”瘦竹竿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子殿下不是跟鹿听阳是同桌吗？之前孙霆他堂哥还找你理论过，说……”
瘦竹竿不敢再说下去。
宗煦面无表情：“说我偏袒包庇鹿听阳对吧？”
瘦竹竿缩了缩脖子，点头。
“您点的奶茶。”
宗煦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
看守所附近人都没有一个，因此奶茶店里只有他们俩，寂静得很。
而且……
瘦竹竿心里惘然。
一向一毛不拔铁公鸡一般被帝国穷穷养的太子殿下竟然出钱请自己一个可以说是刚出狱，大概率还会回去坐牢的人喝奶茶，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宗煦喝了口奶茶，不适地眯窄了视线。
太甜了点。
他抿了下唇，点开识别id，空中投射出了一封处罚申请。
——【关于鹿听阳（学号：201xxxx6）逃课、斗殴等违反多条校规的处罚申请”】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是风纪，即使只是挂名我也不会偏私。”宗煦也没关id环，而是滑动申请书，让瘦竹竿能一字一句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因为缺乏证词，这件事情也不是在校内发生的，所以这一纸申请一直压在我手上。”
“只要一经证实，鹿听阳基本上面临的处罚就是被学校开除。”
宗煦指尖停在自己引用过的校规原文上：“你应该也知道，拼信息素没关系，但学校坚决不容许学生校外持械斗殴，军政班的学生也不例外。”
“你们斗殴的事情虽然家长都一致地瞒着学校，但相信你明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
瘦竹竿听到这，听出了宗煦话里的意思，呆滞的表情松动了一下：“学校……已经知道了？”
“是的。”宗煦颔首，“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事件吧，几天前学校已经知道了，你们估计是回不去帝高了。”
宗煦推了一下眼镜，金边流溢出一道金冷的光色：“你们因为鹿听阳变成这个样子不会觉得好受吧？”
瘦竹竿楞了一下，很明显宗煦说到了他心坎上。
看守所里的生活，在从小被父母精心呵护下成长起来的瘦竹竿看起来，简直毫无隐私、灭绝人性，让人无法忍受。
虽然他一直住的单间，但是上厕所连个隔间都没有这件事情一直让他很难受！
在里面一个多月，瘦竹竿可以说是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了，连宗煦斥巨资给他买的奶茶他都不想喝，甚至坐在奶茶店里，闻到甜甜的奶茶香他都觉得腻得慌，想吐。
“鹿听阳最近……”宗煦抬了下眉，“他参加了校花评选，从投票来看，很有可能连尤玥的校花都抢了。”
仅仅简单一句就抓住了瘦竹竿跟李六一样身为尤玥舔狗的命脉，瘦竹竿倏地坐直：“怎么可能……”
宗煦划出帝高论坛，上面简单明了的实时投票排名说明了一切。
瘦竹竿本来就焦黄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宗煦指尖一挥，切回处罚申请界面，语气闲散：“你难道还想看着鹿听阳在帝高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瘦竹竿明显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嘲讽，他心里一刺，犹豫了一下，确认道：“鹿听阳那天一点事都没有吗？”
“没有。”宗煦淡淡看着瘦竹竿。
“因为他是逃课出来的，身为他同桌同时又是风纪的我被聂老师要求把他找回来，所以我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他毫发无损。”
“……”瘦竹竿深吸了口气，决定把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说出来，“那天……我们非常惨烈地输了比赛，心情很差，在商业街遇到了鹿听阳。
瘦竹竿没忘了家长的嘱托，警惕地含糊其辞：“然后就出了这种事情。”
“跟鹿听阳有过节吗？”宗煦省略了主语。
“孙哥好像有，之前在厕所他差点被鹿听阳，呃，也不是，他挑衅鹿听阳没成功，他兄弟李六因为鹿听阳被学校开除了，孙哥……就是孙霆一直看他不顺眼。”
瘦竹竿尽力撇清自己：“我们其他人没有，只是听孙哥的……”
宗煦没有关投影，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瘦竹竿的眼前，这种毫无保留的信赖让瘦竹竿的警惕性在一点一点降低。
因为处罚申请上的内容一旦写上去，是删不掉的。
“嗯，那之后至少跟鹿听阳道个歉吧，至少诚意还是要有的，毕竟你们打了他。”
宗煦声音相当平静，表情也是淡然事不关己般的稀疏平常，但是却给瘦竹竿一种步步紧逼的感觉：“还是以多欺少的，足足七个alpha吧？”
“呃，是……”
瘦竹竿愣了一下。自己好想根本没打到过鹿听阳，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方案。
“然后呢？能具体说说吗？”宗煦空着的手缓缓婆娑着奶茶杯缘，“现在你的描述，根本不足以支撑鹿听阳‘斗殴’这种说法。”
瘦竹竿挠了挠头：“当时，他们打到一半发现都打不过，他们就时放出了信息素来压制。”
他绞尽脑汁在里面挑选对自己有力的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鹿听阳是omega，因为鹿听阳一直贴着那种娘们唧唧omega才用的腺体贴，长得又很omega。”
“但是鹿听阳的腺体贴一被撕掉，就释放了信息素……”
宗煦打断他：“你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通过什么判断被你们认定是oemga的鹿听阳释放了信息素？”
瘦竹竿想了想反正有监控，他也没啥好瞒的，干巴巴道：“因为……因为孙霆他们一个一个紧接着倒下陷入昏迷了，明显是被信息素压制。”
“能自由释放信息素，鹿听阳肯定不是omega嘛，肯定是个alpha。”
“嗯，好的，辛苦了。”宗煦翻了一下申请书上补充的内容，确认没问题之后，“感谢你作证。”
“没什么。”瘦竹竿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宗煦，对于宗煦一直都是帝国皇太子那种高高在上的身份，打心底里敬畏，“这是我应该做的。”
宗煦点了下头，勾了下唇角。
瘦竹竿点头哈腰地带着奶茶离开了店面，似乎挺感动挺雀跃的，走到一半还对着空气回了一套拳。
宗煦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张桌子，桌面的装饰花篮背后，放着一个处在拍摄状态的摄像头。
微弱的红点，一闪，又一闪。
宗煦也不想这样套话，但很不巧的是，建筑工地前一天刚拆除了损坏的监控设备，只留下了监控系统配备的信息素监测探头。
警察局接到了探头报警，一开始是七种alpha信息素报警，紧随其后的是一种omega信息素报警。
警察第一时间就赶往了现场，在现场发现了七个倒地不起的alpha和一个beta，以及大量的经久不散的alpha信息素和……某个omega的信息素。
当时宗煦给警察局打出的那通电话，主要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报警，而是为了嘱咐警方的人，将他们八个人单独关押。
他早就发现了那个巷口没有监控探头，他也绝不可能让鹿听阳出面作人证。
体育班这几个，最初被抓的时候还挺聪明的咬死了不松口，一问三不知。
这导致了警方没有直接证据，只有间接证据，调查陷入了僵局。
因此宗煦选择切断孙霆瘦竹竿八人的交流联系，在瘦竹竿刚出看守所信息失联的时候，从他这个唯一的beta身上下手。
宗煦无所事事地滑动着可以被称作笔录一样的申请书，镜片上映出投影的荧光，显得花纹绚丽的漆黑瞳孔诡异又危险。
孙霆这些人，终生□□估计是跑不了的了。
至于在明知对方有可能是omega的情况下依然释放alpha信息素，攻击诱发omega发情的强奸罪未遂会不会成立，会不会数罪并罚导致人头落地，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宗煦相信他们很快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