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校花
鹿听阳这次的效率很高，上午第三节课上到一半，就把检讨写完交给了宗煦。
他的字很好看，一看就是小时候被家里人按在书桌上，专门练过的，金钩银划的，认真写检讨能写得骈四俪六，跟写诗似的。
宗煦检查过后，把检讨上传到自己的云端。
没到三次或者严重违纪，检讨是到不了老师那的。
鹿听阳不怎么听课，大多数时候明目张胆地在宗煦眼皮子底下上网看东西。
叶天煜坐他后桌，偶然瞥见他屏幕上硕大一张颜九那位alpha父亲的军装照。
“你在网上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稿子，不如直接问鹿沉柯，他在军政指挥司，全国机要都要经他的手，只要不太过分，你问什么问不到？”
鹿听阳只是耸耷着眼皮，换了个网页点开：“我跟他不熟。”
鹿听阳是让鹿沉柯把他当危险分子，借此迫使他把自己跟宗煦弄到一个班，甚至一个寝室。
他要是再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天天在鹿沉柯敏感的神经上蹦野迪，鹿沉柯估计就要考虑把他关到监狱里去。
不过提到鹿沉柯，鹿听阳才想起他派了人去边境都镇调查。
鹿听阳蜷了蜷手指，拿手机切了光谣的账号给人发消息。
【lty：我哥派去的人查出点什么了吗？】
那边回得很快，语气非常暴躁：【能查出点什么就有鬼了，妈的，帝都当官的全他妈废物，被耍得团团转。】
鹿听阳勾唇，嘲讽一笑。
倒是在意料之中，要是真查出点什么，不说鹿沉柯不会这么安静如鸡，班里这群帝国统治中心的二代门至少会传出些风声来。
刚好下课铃响起，鹿听阳改靠在椅背上，坐姿可以说是相当懒散，大半个身子就挂在椅子上，脚支撑在桌子腿处。
第三节下课是30分钟的大课间，平时这时候一下课，都三五成群地去逛超市然后在操场上溜达，教室里是没什么人的。
但今天不一样，整个下午是军政班的体能课，同时也有好几个一大半都是omega的班轮流上体育课，包括校花所在的六班。
所以从早上开始，班里就有一种隐而不发的骚动。
尤其是alpha，憋着股劲儿下午骚给omega看。
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omega连连摇头。
他们omega才不喜欢搔首弄姿的钢铁直a。
“怎么一个个的不知道学学太子殿下跟鹿听阳？”赵真真打开年级omega群，在里面里挨个点名避雷。
【六班-丁雪：行了，都避了多少次雷了，宝贝真，来几张在太子殿下和鹿听阳的照片我吸吸。】
赵真真抬眼望去，宗煦安静地写着东西，密长的睫毛随视线微微颤抖，鹿听阳懒散地踢着桌脚，姿势相当嚣张，半仰着头打游戏。
一个沉稳安静，一个姿态乖张。
赵真真拍了照片，还盯着两人看了半响。
鹿听阳像是打输了游戏，压着眉撇嘴，宗煦偏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什么，而后眼角染上温柔的笑意。
赵真真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
妈耶，好配。
【六班-丁雪：宝，你不会这么还藏着掖着吧，宗煦鹿听阳的没有，叶天煜也行嘛，实在不行颜九的也行。】
【十二班-诸绮梦：叶天煜在老师办公室。等一下，丁雪你别饥不择食对颜九有什么想法吧？搞oo恋？】
【六班-丁雪：滚，老娘只是想看帅哥。】
赵真真把照片传到群里，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作为开仓放粮者，她收到了无数omega姐妹的啵啵叽。
赵真真挠挠头觉得好怪，又看了宗煦和鹿听阳两眼。
颜九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在满屏“啊啊啊啊”“好帅”中发现居然还有发自己照片的。
【一班-颜九：……】
不消五秒，群里直接一片死寂。
鹿听阳不太爱动，一到教室就跟钉在座位上了一样，除了卫生间哪也不去。
他正在手机上玩小游戏，操纵着小飞机对着迎面而来的敌舰“buibuibui”的，一枪一个。
耳边是宗煦刷题时面板笔在屏幕上摩擦的声音，沙沙沙，笃笃笃地响，挺好听。
阳光洒在鹿听阳半个侧身，室内冷气充足反而有些暖洋洋的，鹿听阳觉得这短暂的休闲时光挺不错的。
不过很明显有人不开眼，宗煦前面空着的座位椅子被拉开，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噪音。
鹿听阳瞥了来人一眼，垂眼把耳机带上了。
是昨天组饭局的人，痞里痞气的，是个bate，名字叫李六。
很明显，此人在老李家排行老六，可见这爹妈取名字有多敷衍，敷衍得连字典都懒得翻。
李六打扰宗煦之前还不忘看了眼鹿听阳，见他沉迷小游戏才敢叫宗煦的名字。
不是他怂，排除alpha对同类天然的警觉，班上不少人对鹿听阳都是既好奇又小心提防。
且不说他成功从宗煦手里撬走一瓶39贝元的青柠汽水，就说他第一天来学校就敢当着宗煦的面抽烟，写检讨还敢原封不动的复制粘贴，罚站也不好好站着，说什么渴了结果一连三节课不见人。
脸长着好看又勾人，态度散漫性子乖张，看起来既拽又酷又慵懒。
估计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宗煦将正确选项写在题目旁，抬眼：“什么事。”
李六搓了搓手道：“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啊？校花都去了。”
宗煦在新的一题上勾出关键词：“没空。”
“你没空个屁。”李六声音差点没压住，鹿听阳侧了侧身给他吓一跳。
看鹿听阳神色如常地玩手机，他又问宗煦：“我跟校花说了你会来她才答应过来的，你这弄得我挺没面子。”
鹿听阳扶着手机的食指动了动，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离谱呢？
他转过头，凉幽幽地看着李六。
李六被他这种眼神盯得不大舒服，色厉内荏地瞪了鹿听阳两眼：“我跟宗煦讲话有你什么事？看什么看？”
鹿听阳没说话，轻佻一笑偏过头去。
李六被盯得有点怕，声音压得更低了：“你跟鹿听阳，我们都看见了，你俩去逛超市了是不是，一块出来的是不是？”
宗煦总算肯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摘出其中的错误：“嗯。”
“那你跟我说自己没空呢？”李六满脸无语。
“你是不知道，你没来校花多伤心，看见你跟鹿听阳一起，喝着一瓶青柠汽水从店门口过呢，校花眼圈都红了。“
“哦。”宗煦点开新的一页练习题，神情可以称得上是冷漠，”说完了？”
李六一怔：“啊。”
宗煦好心提醒道：“说完就可以回去了，颜九盯你很久了。”
宗煦的前桌——全校闻风丧胆的暴躁omega颜九，此刻正阴鸷地盯着李六。
李六屁股着火一样蹿出去，还不忘提醒宗煦：“你下午记得跟校花解释一下，安慰安慰人家啊，人家昨晚差点被你气哭了。”
宗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笔尖点在屏幕上，刚好给错误选项上画了条斜杠。
“什么玩意儿？”颜九抽了张湿巾把椅子擦了一遍，骂了句，“自己舔校花还指望别人一样舔？脸够大的。”
校花……
这词在鹿听阳这出现频率极高。
他打开论坛上搜索“校花”，搜出来许多不同的照片，尤玥的占大多数，各种角度的都有。
照片里的omega小脸美目，顾盼生怜，恍如天上月，落一地的白月光。
“我们玥真的是太美太温柔啦。”
“跳舞的时候好美。”
“这不愧是全校投票选出来的校花，跟宗煦也太配了。”
“求求你们快点在一起吧，校花校草不能更般配了。”
论坛上对尤玥的评价挺高。
一般长得漂亮的人，是最容易招人嫉恨的，但论坛上说尤玥除了长得漂亮人还温柔，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看上去人缘还不错。
鹿听阳退出搜索，戴上耳机起身去洗手间。
进去的时候碰见尤栩出来，正在洗手池洗手，出来的时候尤栩还在，不过没洗手了，别有意味地盯着他看。
鹿听阳洗了多久的手，尤栩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你故意的吧？”
“跟着我出来上厕所。”
“还用我最喜欢的苹果味免洗液。”
鹿听阳本来懒得搭理，结果他看了看自己出教室前顺手从讲台拿的免洗液，那是班主任放在讲台的。
鹿听阳奇怪地看了一眼尤栩，转身要走，尤栩给他当得严严实实的。
鹿听阳对着他，快速按了几下免洗液泵头，含高浓度酒精的液体呲了尤栩一身。
“喜欢是吗？多来点。”
挨着脸比较近的几泵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溅了几滴进眼睛。
尤栩捂着眼睛“嗷”一嗓子月光嚎叫，被鹿听阳一脚踹开，“砰”一声撞在墙上引得走廊上的人纷纷侧目。
鹿听阳笑眯眯地把免洗液拧开倒进洗手池，废壳子扔进垃圾桶。
回教室后，他把自己的免洗液放到讲台，神态自若地回到座位上。
鹿听阳拿手机抵在下巴尖，眯窄了视线。
玻璃透着道光，在他一只瞳孔洇开更浅的颜色，仿佛是双异瞳，模样妖异得要命。
薄薄的眼睑里铺满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