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信任危机
叮当饭桌上的话让老爸很生气，结果就是我爸饭都没吃完就铁青着脸走了。
“叮当，你刚才怎么能那么说，这一点也不像你？”
叮当淡淡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夹着碗里的豌豆。
看着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也把我给整急眼了。
“你说呀，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棉，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上技校不要钱吗，三年，这三年谁能供我？”
我就知道问题的关键肯定不是叮当的态度，听到她把问题想得那么远，我更能感受到她这些年的成长。
“要不我和我爸爸商量商量？”
“不用。你不是也说了你爸妈离婚了，现在叔叔自己都够烦的了。”
“不会的，你的情况我昨天已经跟我爸说了，既然他提出来这个建议，那么我想他肯定有些准备的。”
“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秦棉，你不要操心我的事，我们就好好说话好好生活行不行？”
“当然行，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安顿下来，你让我怎么放心，难道要看着你误入歧途吗？”
叮当愣住，反问我：“秦棉，你就这么看低我吗？”
我急忙解释，“我不是，我是想帮你。你再怎么逞强也是和我一般大的，社会上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你要怎么去面对？拿什么去面对？”
“我可以的，秦棉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可以个屁。你就听我我爸的那个建议。先上三年的机构学校，上学的钱你大可以向我家借。我家里没有就跟你去搞一个贷款。到时候你自己去还。这些都是办法，我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叮当有些热泪盈眶，“可是那样会很麻烦你，还有叔叔也是。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责任来管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给人添麻烦。”
“你瞎说什么？不麻烦。”
”你等等我，我就跟我爸说。我爸肯定同意。”
我甩开叮当想拦住我的手直接跑去问我老爸。
看到坐在门口抽烟的老爸，我小心翼翼的组织语言。
“爸爸，你能不能资助叮当上学。不是上大学，是上那个技工学校。
“她愿意吗？”
听到这。我立马了解到老爸和我有着共同的心意。
“她是愿意的。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只是担心没有钱。爸爸，她不是个怕吃苦的人也不是一个想走捷径的人，她就是怕麻烦我们。
“现在的小孩子。心思怎么这么多？老是替别人着想干嘛？”
“你这是同意了吗？”
“不同意的话，我干嘛要提出这个意见？”
“可是他上学的钱怎么办？三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可不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小孩子家家都管那么多干嘛？怎么？难道我没有你要去给她赚吗？”
刚想夸他。他倒先把话把我嘴给堵住了。
“你放心。叮当不会白要你的钱这算借款以后她会还的。”
为了打消老爸所有的顾虑，也为了叮当能够安心的接受这笔资助，我只能把这句话对两边都给说了。
“呵。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别说她了，就是你我都不敢保证你以后会孝顺在我床前。”
“你怎么又这么说？你是反悔了吗？”
“你听我哪个哪句话是说我反悔了？”
“你让她放心。，我可以资助他上完三年的技术学校。至于钱的事，她不必放在心上。这年头，谁还没有点难处？何况还是一个孩子，我能帮一个算一个也算是积德。
“你还信佛呀。”
“不信。但是多做好事总不是坏事。”
“那倒也是。不过你怎么这次答应的这么干脆。以前你可是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
这句话我可没说错的老爸，他真的是一个极其抠的人。
逢年过节别说走亲戚了，就连家里面的吃喝拉撒他都是按最低标准来的。过年发红包那是不可能的，反而是他每年都带着我去外婆爷爷奶奶家收红包。虽然每年收的不多，但是每一次收到红包，老爸脸上笑出来的褶子就又多了一道。
逢年过节的别人家都是瓜果糖品啥啥都有。而我们家买的糖是那种磕坏了牙也咬不动的硬糖。喝的是那种完全没有成分表的橙汁。（不过说实话，那玩意我爱喝。）
每一年我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家的小孩虽然满口留油，就我清汤寡水配白米饭。
虽然吃的清淡但是也没有妨碍我长高长壮。一出门别人家的大人都会问老爸老妈给我吃了啥，个子长的这么高。
而这个时候，我老爸则不谦虚的说给我喝多少多少的牛奶，吃了多少多少的牛肉。
唬得那些大婶大妈们一个劲的要求他们的丈夫拿钱买牛奶买牛肉。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我的痛苦换来了其他孩子的富裕安康。
说完吃的再讲穿的。一年到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买一身新衣裳。
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就连过年的新衣服都没了。老爸还明美名其曰的说反正上学都要穿校服，买衣服也没有地方穿。
不光是我，老妈身上一年到头也没见添几件新衣裳，再看我大伯娘三婶他们，那一个个的一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穿在身上。也难怪老妈不喜欢回奶奶家，这每一次都有那么强烈的对比，谁还会去自取其辱？
但是老爸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不仅对别人扣对自己更扣。
一年到头都穿着他的那一套天蓝色的工作服，走到哪穿到哪。哪怕是回奶奶家也是。有时候在家门口遇到不太熟的亲戚，别人家还以为奶奶家里请了工人来装修。
老爸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总说：“穿的好，有什么用？睡得好又有什么用？健康的活着才是真的。”
但是在我的理解里面。吃不好，穿不好，健康的活着又有什么用？
老爸他不仅偷我的压岁钱，还偷妈妈的私房钱。是的，家里的财政大权归老爸。他总说不放心把钱交给妈妈和我，说我们会乱花钱。
在我眼里，他这个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一想到这，我就又心疼我老妈。
这么些年跟着他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起来了，老妈却和他过不下去了。
要是以后老爸另找一个。那老妈这不叫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再一细想，我就要替我妈亏的慌。
在我的印象里。老爸是一个抽烟喝酒样样不落下。并且酒后还没品的男人。
妈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的了针线活。扛得了面粉包。我也很好奇漂亮大方勤劳能干的妈妈怎么会看上老爸这个物质且贫穷的男子主义的爸爸。
这个问题我向老妈提起过，那个时候老妈应该没有离婚，妈妈说：爸爸虽然固执。但是专一。人贫穷但是乐观勤奋。虽然抽烟喝酒，但是也知道给老妈买来爱吃蛋糕饼干。虽然酒后没品，但是也从来没有动过老妈一根手指头。
我妈妈说。如果爸爸再富有一些可能也看不上自己。
这个我可要第一个反对老妈。老爸就算是一个百万富翁，老妈配他那也是绰绰有余。
同样的问题，我现在在抛给老爸。
“爸爸，你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妈？”
老爸沉默了良久才说，“你妈是个好女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她？”
“不是我要离开。”
“那是妈妈想离开？”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样？反正现在你们离开了。那肯定是有谁提出来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提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肯定是有一个人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对吧？因为对不起对方，对方受不了了所以就提出了离婚。是那样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和你妈。你觉得我和你妈谁会是那个人？”
我也没有保留，直截了当的说，“是你吧？”
老爸一怔，“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是这样一个背叛婚姻的人是吗？”
“我说错了吗？”
“你错了。”
“我错在哪儿了？”
“错在你一点都不信任我和你妈。或者更准确的说，你一点都不信我。”
我爸当时脸上的悲伤让我永生难忘。那是一种被极力压制下来冷静，是那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我从来没有在父亲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以前没有，后来也没有。那个表情就定格在那个时间，定在那句话里面。
我有被吓到。
我的内心已经开始摇晃，一开始的那个坚定不移的背叛观念已经有所动摇。
或许，在他们的婚姻里面根本就没有背叛。是我，是我意想出来的。
也许真相并没有那么复杂，或许就像我爸说的那样因为我的不信任，是因为我对他们两个人的不信任才导致的我的异想天开。
我那颗坚定的想让他们复合的心，此刻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