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事故
今天本来是没有警事的一天，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坐着。只有郑砥早早地把资料整理好，然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怎么了，郑砥。”旁边的警员问他。
“没事，对了希哥，能帮我查个电话吗？”
那天从梦知家里回来后，郑砥就开始在心里模拟，他认为梦知会在第二天到警局里报警，然后他向上级申请并案，成立专案组。从来只考虑最理想的情况，这是郑砥最大的弱点。
电话接通了：“你好。”
“你母亲还没有联系上吗？”郑砥甚至忘了要先告知自己是派出所。
“找到了，她很好。”
这对于梦知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于郑砥来说不是。他举着电话愣了神，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喂，喂，喂，没事我挂了，嘟嘟嘟嘟。”
郑砥愣愣地坐在原地，抿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的同事都用眼神互相示意，大概意思可能是郑砥又在发愁了。
“想什么事呢，给你带个好消息，来案子了。”局长拍了拍郑砥的肩膀。
“太好了！”郑砥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似乎哪里出人命了才是对他最大的利好。
“晨曦路那边有个车祸现在需要调解，你过去一趟。”
“这算什么案子呀，而且这不是交警的事情吗？”郑砥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交警人手不够，叫你去你就去，别问那么多。”局长不容许一个新人当着这么多警员的面质疑他。
“小事不做好，天天想着办大案，有大案子也是给有经验的警员，你要做的是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好，我去。”郑砥没走几步又小声嘟囔道：“天天画大饼。”
旁边的警员一个个盯着局长像在看戏一般，等到局长盯上他们一眼时，这些警员便假装喝水或整理资料去了。
晨曦路，那不是方梦知那边吗？也好等一下调解完后可以去找她问问线索。郑砥心里想着，猛踩的一脚油门似乎在宣示着他内心的不满。
到了地方，两个车辆的受损并不严重，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报警。相比起来，旁边广场上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无端端折了好几棵树，一个装饰用的雕像也四分五裂。郑砥下车漫不经心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盯着照片划拉。
一旁的车主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来处理这起车祸的：“警官您来评评理，他突然从那边逆行过来撞我的车，他是不是该全责。”
“你们先把车移开，把路腾出来。”
等司机把车挪开后郑砥开始了正式的询问：“你是像他说的那样子突然逆行吗？”
“这个我承认，但是我是为了躲东西才换道逆行的。”另一个司机回答。
“躲东西？躲什么，小猫小狗？”
“不，是一个房子。”
“房子？”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郑砥有了被戏耍的准备。
“请配合我们的执法，谢谢。”郑砥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就是房子，而且是一栋透明的房子，刚刚就在这里。突然出现，但是一会儿就不见了，就持续了几分钟。”司机张开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像拿着一个什么模型，明显有些急躁。
“我再次强调请尊重我们的执法。”郑砥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他说的是真的。”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出自被撞司机的口中。
“你们知道妨碍警察执法是要拘留的吗？”郑砥说出这话不是为了科普，而是一种警告。
“你不信可以问问旁边的路人。”司机补充到。
还没有等郑砥开口去问，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都自顾自地嚷嚷着。虽然他们杂七杂八吵得很，但是大致的意思都是之前这里确实有一个透明的房子。有个大妈还拿出了当时拍的视频，确实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透明屋子，但是大妈的手机像素不高而晃得厉害，不是很清楚。
郑砥意识到两个司机并不是在戏耍他，既然事情是真的，那是因为什么，海市蜃楼？一股热流涌入了他的大脑，这也使得他的思维走向极端，他萌生出一个想法。既然事情这么古怪，那肯定会有记者来报道，八成也能引起市里的注意。他现在要做的是把事情办好，等记者来采访的时候偷偷把之前车祸的事情加塞进去。
郑砥打开车门摆摆手示意司机上车，同行的小王已经在车里坐了半天了。郑砥又对着群众喊道：“现在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
顿时刚刚人声鼎沸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外围一些的人群开始散去。靠近郑砥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
“我去吧！”一个高大的男子在人群里举起了手。
于是郑砥便把他带回了所里。
“你叫什么？”郑砥坐在目击者对面，对着电脑输入信息。
“石寒洲。”他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很消沉。
“你看到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郑砥问。
“那其实是一个城堡，就像小孩堆在沙滩上的那种。也可以说是那种公园里那种充气城堡，但是用的透明薄膜。”石寒洲在审问过程中不断地晃头和拍脸来让自己清醒。毕竟他昨晚喝了太多酒了，他原本以为郑砥会询问他的状况，但是看来他并不关心这些。
“那你感觉那会不会是海市蜃楼一类的东西。”
“不可能，他出现的一瞬间，我刚好在旁边，我还被那东西推了一下。”石寒洲虽然显得很惊讶，但是并不像现场的群众那么激动。
“推？请说得更具体一些。”
“那个房子，哦不，城堡。其实是飘在半空的，只不过距离地面不远。车道上的部分只是它的一角，大部分都在广场上。还好它出现的时候人不多，很多人在它出现的一瞬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倒在地上。不过那力度也不大。”
郑砥打着字的手停住了，牙齿的缝隙里传来一阵阵的斯斯声。
“它是怎么出现的。”
“就是凭空出现，之前我也看见过几次，但是都飘在很高的地方，不仔细看还看不清，现在它越来越明显了。”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还看到过几次，都是在这个地方附近吗？”郑砥把身子往前靠。
“是的，你不信的话可以，你去问问住在附近的人。”
“正有此意”郑砥低着头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石寒洲把风衣披在肩上，走到警察局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着文件发愁的郑砥。他的嘴角泛起嘲讽的微笑，他压低了声音说：“我还见过其他透明的东西呢。”
做完笔录已经很晚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这一带的路灯不是很多，道路漆黑且空旷。所幸有月光相伴，这种路正好适合石寒洲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