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愿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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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溧帮着一起查漏补缺,许秀芳也轻松了,可以专心的想关于怎么发展家乡的事情。
这一日。
谢溧就带着许秀芳出门,去找谢家村的几位村干部,刚出了门,就遇见了隔壁的梁云。
谢建国已经返回部队了,他这一次探亲假休息了很长时间,还把新年的假期都用完了,所以这一整年,都不能回来了。
没有谢建国在身边,梁云的日子明显没那么舒心了。
每天早早的,谢大红就要催促梁云起来做家务,做饭洗碗啥的,不会做,那就起来挑水、洗衣裳。
谢大红家里不像谢溧家自己打了水井,因此吃水不太方便,就必须要去村中央的水井挑水。
这个活,对于村里人来说并不是多艰苦的工作,每天早上起来,挑几担水也不耽误上工,或者下工回来后,就顺手挑几担子水……
然而,这对于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不难,对于梁云这种生活在城里,且有自来水的人家来说,就有点辛苦了。
反正,嫁给谢建国后,梁云就没有做过这种活计。
今天,与婆婆谢大红过招,谢大红一大早就开始嚷嚷着这也疼,那也疼……反正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床,要让梁云伺候她,梁云被闹得没办法,又不想叫隔壁的邻居、村里的其他人看笑话,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挑着担子出门了。
一出门,就与牵着走走出门谢溧与许秀芳撞见。
梁云的脸色,略有些僵硬。
别人夫妻和睦,其乐融融,每天进出都是大手牵着小手……
自己这边呢?
形单影只。
好不可怜。
梁云心里是非常生气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这个许秀芳扯不开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看到许秀芳被丈夫疼爱,公婆纵容,大姑子还体贴……
梁云的心里,就更加不得劲了。
不行。
她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至少,不能再每天陷入跟谢大红的这些鸡毛蒜皮里面去了。
现在才76年,距离改革开放还有4年,什么都是集体的,也不能自己跑出去做生意。
另外距离高考恢复还差一年多,她想要考上大学,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还有一段时间的煎熬啊……
梁云咬咬牙,她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想办法把繁琐的家务活给推掉,然后找个借口住在学校,不回家里算了。
跟谢大红继续住在一起,只会加剧她自己的内耗,没个屁用。
接着呢?
住在学校后,她就可以专心复习了,她是有高中文凭的人,只是当年命不好,赶上了下乡潮,她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兄姐都有工作了,只有她跟弟弟当年符合条件,她妈就把工作让给她弟弟了。
梁云没办法,被迫下乡。
她憋着一口劲,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让自己那重男轻女的父母高看一眼。
等国家一恢复高考,她肯定要考上京城的大学,叫他们高攀不起。
……
梁云心思百转,还想要主动跟谢溧打招呼,不过谢溧牵着许秀芳,抬脚就离开了,那速度快得很,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没了人影。
梁云嘴角的笑容,僵在当场。
一会儿后。
梁云黑着脸,挑着担子出门。
屋内。
透过窗户,瞧着梁云挑着担子还没有走出门,谢大红故意咳嗽,还咳得很大声,咳嗽完,她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的娇贵身子呢?不就是怀孕吗?”
她生了三女一子,也没有那么娇贵,一直都在干农活,连坐月子期间都还得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
这里梁云,也该学着了。
……
梁云听到屋里的咳嗽声,脸色更黑了。
果然,婆媳关系天生就是对立的,尤其是那种尖酸刻薄,恨不得你比她过得好的婆婆……
梁云挑着担子,迈步就朝老井那边走。
然后——
到了水井边,暂时没有其他人,梁云就握着大水桶的绳子,磨磨唧唧的打水。
一看见有人经过,就表现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等水井边聚集了几个打水的人后,梁云纷纷礼貌的喊了一句,她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这段时间在村子里的名声还不错,就很多人跟她说话。
其中,一位大婶就问:“阿云,今儿还是你来打水呢?”
梁云脸色很白,却努力挤出笑,说:“我婆婆这两天说身子不舒服,本来她想来打水的,我让她在家里好好躺两天。”
那大婶就笑道:“你有心了。”
梁云腼腆的笑,她将打水桶,扔进水井里面,用力晃动绳子,使打水桶沉入水底,等灌满水后,就开始向上用力拉扯绳索,将打水桶提上来,可当打水桶提到快到水井边沿时,梁云整个人忽然一阵踉跄……
在场的人见此,吓了一跳:
“担心!”
“小心!”
“我的天!”
可来不及了,当水桶往水井掉下去时,梁云也被一阵拉扯力,给拉扯着往水井的方向。
那位开口与梁云说话的大婶,反应倒是十分机灵,一把就揪住了梁云的衣服。
可这样一搞,梁云倒是没掉进水里,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连带着把大婶也给带倒了。
摔在地上时,梁云能感觉到自己骨头都被砸得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疼得她龇牙咧嘴,这下子都不用装了,眼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她还是强撑着,要将眼泪水收回去,于是,落在围观者眼里,就变成梨花带雨的模样。
梁云心里咒骂了一句,面上还是强撑着,露出关心的神色,看向那位好心拉住她的大婶。
“婶子,您没事吧?”
那大婶也被摔得不轻,强撑着站起来,说:“没事,没事,你没事吧?”
梁云低头一看,突然惊叫道:“我……我的肚子……”
这话一出,惊得四周围观的人,也不敢置身事外了,立马就有人去扶起梁云,梁云捂着脸,痛哭起来。
很快的,就有人把谢大红给叫过来了。
谢大红也是吓死了。
那梁云该不是小产了吧?
虚弱的梁云,苍白着一张脸,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裤子,看到一手的血后,表情痛苦,“我……我……”
看到这个,大家的视线就往梁云的屁股上看,发现果然有血丝渗了出来。
整个水井的旁边,都是兵荒马乱的。
许秀芳与谢溧从大队长谢大全的家里出来,正巧就看到这一幕,就见梁云被一张简易的木板抬回家里。
谢溧握紧许秀芳的手,明显也被吓到了:“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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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有孩子,前往别做重活。”
许秀芳虽然不喜欢梁云,但看到梁云遭遇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落井下石,心里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好,我到时候以保重自己的身体为紧要。”
因为两家住在隔壁,这件事的情况,许秀芳就了解的比较清楚了,那梁云被抬回去后,就一直说肚子疼。
村里有经验的大娘上门瞧了一眼,说确实是小产了。
这下子,谢大红是真的吓着了。
她……
她孙子,就这样没了。
可不是吓惨了吗?
屋里是一片哭天抢地的,梁云与谢大红之前的斗争,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为了让梁云养好身体,以免影响后面的生育,谢大红那是好吃的好喝的,全部一股脑儿的往梁云跟前送。
梁云吃着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看着谢大红小心翼翼的,生怕惹自己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好笑。
老虔婆!
知道厉害了吧。
梁云嘴上却说:“妈,也吃,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你吃,不能就我一个人吃。”
谢大红咽了咽口水,死死忍住了要吃的冲动,看着梁云,略有些讨好的笑,说:“阿云,你现在身体正是要好好进补的时候,妈咋能跟你争东西吃。”
梁云劝了几次,见她不吃,就心安理得全部吃完了。
那一只老母鸡,分成了三天的分量,每天就那么一点点,她自己都不够吃,汤都要喝得精光,哪里舍得给谢大红这恶毒婆婆?
同时,梁云也很了解为啥谢大红要小心伺候自己,还不敢惹自己,主要就是怕自己写信给谢建国,告她一状。
因为谢大红害怕啊。
‘孩子’没了,可是大事情,她怕谢建国知道后,恼怒她这个当娘的,所以这才讨好自己呗。
于是,梁云就越发心安理得的享受谢大红的照顾了。
她为啥要心虚?
谢大红自己作的,活该啊。
现在,村里也有风声传出来,说是谢大红要跟自己儿媳妇立规矩,要摆婆婆的款,就趁着儿子离家后,使唤得儿媳妇团团转,让儿媳妇干很多重活,才导致儿媳妇流产的。
被这样一传,谢大红在村子里的名声,也都坏了。
梁云心里更开心了。
看吧。
跟她斗,跟她这个重生了,有着未来几十年经历,还看过无数的狗血电视剧的人斗,哪里会有好下场?
梁云吃完了碗里的鸡肉,又喝了一半碗的汤,剩下的一半,借口说自己实在是喝不完了,谢大红就道:“吃饱了就行,那我端下去洗碗了。”
梁云腼腆的笑:“好。”
她知道,她吃剩下的半碗汤,谢大红端下去后,就会喝了,当然了,谢大红比较好面子,嘴上是不肯承认的,也不会当着梁云的面喝汤。
看着她捧着碗,喜滋滋的出门,梁云嘴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心道:【老虔婆,给你一个大招,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其实,梁云根本就没有怀孕,也没有小产,她只是正常来月事了,那天的血,也是月事的原因。
在做这件事情前,梁云就已经去镇上做了检测,一再确定自己确实没有怀孕后,才设计的这一切。
没有怀孕,她心里是很遗憾,也很可惜的。不过她跟建国都很年轻,未来还长,也不用着急。
梁云已经决定好了,等她‘小月子’做完后,就去镇上一趟,给谢建国拍个电报,利用‘小产’这件事,让谢建国给她申请随军。
她才不要继续窝在这个乡下旮旯里面呢,随军多好啊,每天甚至都不用自己做饭,还可以吃食堂。
实在不行,还有谢建国照顾呢。
许秀芳与谢建国的回忆录里面,就是这么记载的,说是许秀芳随军后,就又怀上了,每天吃啥都吐,谢建国舍不得她辛苦,开始每天都是去食堂打饭,准时送回来给许秀芳吃的,后来许秀芳生了儿子,出月子后,就把部队分配的房子的门前门后,都开垦出来,种了一院子的菜,还养了鸡鸭,实现了蔬菜与鸡蛋自由,可把谢建国的战友们羡慕坏了,个个都夸奖谢建国娶了好媳妇。
梁云心里撇撇嘴,她才不要跟许秀芳这样呢,都随军了,还改不掉乡下泥腿子爱种地的毛病,种什么菜养什么鸡鸭?
到时候,她就在门前门后,种上不少的鲜花,不同品种,错开的种植,保证每个季度都有鲜花可开,到时候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绽放,多美啊?
……
在梁云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许秀芳与谢溧这几天一直不停的忙活,经过两人孜孜不倦的去游说,总算是让大队长与村支书都改变了想法。
村支书与大队长,都是谢姓的人,整个谢家村,就只有十几户是外姓人。
村支书叫做谢大全,是个老实敦厚的庄稼汉,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按照辈分,谢溧与许秀芳要喊一声大伯。
大队长,叫做谢铁牛,年纪比村支书小,跟谢建国的母亲谢大红还沾点亲戚关系,谢溧与许秀芳就要叫一声叔。
两人性格都不错,也都很为集体着想,谢溧与许秀芳提出的想法,他们当然也很想尝试。
但!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况且,这些年的变动,他们都经历过,很多事情一会儿就变天,哪里敢轻易尝试啊?
他们尤其害怕被说是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的尾巴,那问题就严重了。
简而言之,两人都没有那股魄力做决断。
谢溧想了想,就道:“大伯,大全叔,这件事我们跟我宏达大伯,福贵爷爷,我爹他们都商量过了,他们都认为可行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或者有不明白的,咱们请他们过来一道商量,你们看可行?”
这样最好。
村支书谢大全,就笑道:“阿溧,你将福贵叔、宏达他们请过来正好,我们也要听听他们的意思。”
大队长谢铁牛,也是这个意思。
谢溧笑道:“好,要不然,就去我家里吃饭吧?恰好这两天阴雨天,没有活干,等下我们就去请他们过来。”
现在青黄不接,谁家粮食都不富裕,村支书谢大全便拍拍谢溧的肩膀,笑道:“你跟秀芳也是为了村里着想,这种事情哪里能让你来请吃饭,就上我家里去,我跟他们也很久没喝过酒了,正好可以喝一杯。”
酒可不便宜,都是凭票买,还要有点关系才能买到,所以村里存着酒的人家,都是宝贝得紧,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的。
谢溧还想要再说,大队长谢铁牛就笑道:“阿溧,就上你大伯家里吃饭,回头我也提点酒过去,再弄点下酒菜。”
两位长辈已经决定好了,自然不肯更改了,谢大全已经吩咐自家的小孙子,去知会家里一声,让准备午饭。
谢溧与许秀芳无法,转而回坝子村这边,找到许宏达与许强、何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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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宏达笑着道:“大全哥那家伙,瞧着老实敦厚的,实际上贼精贼精的,这是害怕摊上事情,想让我们来打头阵呢。”
许强拿着自己的小本子,记了一笔化肥的数目后,就笑道:“他们算盘打的精呢,不过这件事要是办好了,打头阵也有打头阵的好处,那就是肯定要吃到大头的肉!”
何福贵年纪大些,不加入两人的谈话中,就笑着对谢溧、许秀芳道:“你们两个孩子先回去,就跟他们说我们肯定踩着饭点到。”
这是答应的意思了,许秀芳忍不住的开心,道:“福贵爷爷,我肯定把话带到。”
许强就道:“秀芳,让谢溧回去传话,你留在家里吧,你娘想你了,等会儿我们去谢家村,你再跟我们一起走。”
谢溧便对许秀芳道:“秀芳,你听爹的,等我传话了,就过来接你。”
许秀芳:“好。”
许强:“……”
这俩孩子,真是够了。
每天形影不离的,那都跟连在一起似的,就分开那么短短的时间,也都要难舍难分的。
真是……
他现在都不理解这些小年轻了。
……
谢溧回村,许秀芳留在娘家,她经过晒谷场时,就看到大片大片的桃花绽放了,很灿烂,很漂亮。
“这些,都是黄桃,单吃口感不好。”
忽然,有一道女声在背后出现,许秀芳回头,看到人后,笑着道:“何淑琴婶婶,你来看花吗?”
何淑琴摇头,道:“没有,我是来桃林挖野菜的。”
开春后,各种野菜都纷纷冒出来了,品种多,还鲜嫩,味道还好,因此不少村里的老婶子小媳妇,都喜欢去野地里挖野菜,这个时候,正是野葱茂盛之时,何淑琴就来挖野葱的。
野葱的根切下来,加点盐腌制,可以存放很久,也是一道村里人常吃的咸菜。
许秀芳看了一下她的菜篮子,见里面装了不少的野葱,捆成一把一把的,野葱头的个头也很大,估摸着都有指甲盖大小。
许秀芳笑道:“挖了不少呢。”
何淑琴从菜篮子拿出几把:“给你拿一点。”
她的动作很平常,但仪态很好,最近王家人不敢动手打她后,她的身体也一点点恢复,气色也好起来了。
许秀芳摇头:“婶婶,你留着吃吧,我家里婆婆挖了不少回来呢。”
何淑琴就见野葱收回去,道:“这片桃林,很美吧?”
许秀芳点点头。
何淑琴道:“村里人都说是野生的,但其实村里的野桃品种只有毛桃,这些黄桃是早百年前,我祖上移栽过来的。”
许秀芳一愣,这些,她确实不知道。
何淑琴笑道:“这些,是我家族谱上记载过的。”
那黄桃品种,本来果子是很小的,是何家祖上从外地买的苗子,又经过几次跟当地野生毛桃嫁接,这才得到的品种。
不过,何家后来一代代没落,又赶上战乱,那经营良好的蜜饯生意,也都没了,在坝子村与谢家村这片山坳种植的桃林也就彻底荒废,几十年前何家都不找去打理了。
地主何家都不要了,自然的,大家都觉得这是一片野桃林,谁都可以去采摘。
加上解放后,地主老财都被打击了,也就更加没人管这片桃林了。
许秀芳听闻了经过,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奇怪呢,这片桃林明显是有规模的栽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齐整了。”
何淑琴笑了笑,说:“那都是祖上的事情了,现在这里确实是野桃林了。”
许秀芳叹口气,道:“这么好的桃子,这么一大片,村里人每年也就吃那么一点,真的可惜。”
何淑琴望着桃林,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一会儿后,忽然道:“其实,这种桃子不是生吃的,生吃的口感也不好,这是拿来做蜜饯的品种。”
许秀芳:“嗯?”
何淑琴想了想,说:“我曾经在镇上读书,有一次见过一位同学拿了一瓶黄桃罐头来吃,这片桃林的果子,用来做那种罐头也很好。”
许秀芳听了后,忍不住就来了兴趣:“婶婶,你能详细说一下吗?”
何淑琴长得美,哪怕衣着朴素,年纪也上来了,此时满面风霜,可依旧没法遮挡她五官轮廓的美。
听了许秀芳的话后,她脸上依旧很平静,说:“黄桃罐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
许秀芳闻言,心里有点遗憾。不过想想也很容易理解,何淑琴婶婶家逢变故时也才十几岁,那会儿黑山这边就没有什么罐头产品,她自然是不知晓的。
下一秒,何淑琴道:“但那黄桃蜜饯,我却是知道的,我们何家祖上就有做这个手艺,我爹也教过我。”
说完,何淑琴忽然转头,看向许秀芳,问:“秀芳,你愿意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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