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发烧
梁云很讨厌何淑琴, 讨厌她的不争气,讨厌的她的逆来顺受, 讨厌她的懦弱, 讨厌她的一切
她甚至都不愿意见到何淑琴。
此时,何淑琴被婆婆王婆子打了一巴掌,嘴巴都打裂开了, 渗出一丝丝的血迹
模样凄惨。
王婆子骂“让你摔着我铁柱让你故意摔着我铁柱”
何淑琴沉默的捂着脸颊,默默流泪
她没有反抗, 甚至连言语的反驳,都没有,就这么沉默的承受着一切的痛苦。
梁云别开脸。
这个女人, 真是可怜啊。
可怜到可恨的地步。
梁云轻轻握了握谢建国的手, 小声道“咱们走吧,再迟点,就赶不上了。”
谢建国略有些迟疑。
那何淑琴的惨状, 看得人确实非常不舒服, 谢建国到底是军人出身, 有正义感,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上前一步。
王婆子咋然瞧见谢建国, 便立马露出笑来“哦, 原来是建国啊,这是去哪里呢”
谢建国沉着脸, 道“表姑姑你刚才动手有点过了,以后还是不要打她了,我刚才看清楚了, 她是被前面的一颗石头绊倒的,不是有意摔跤的。”
说着。
谢建国弯低腰,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说“就是这颗。”
王婆子脸色略有些不自在。
自己揍儿媳妇,被别人主动说出来,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会高兴的。就算对方说得再委婉,语气在温和,不也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做得不对吗
不过,昨儿到底从谢家得了不少肉,虽然后面被许秀芳那杀千刀的给弄了很多沙子进去,但那毕竟是肉呢,洗洗还是能吃的,所以,王婆子愿意给谢建国一个面子。
于是,王婆子笑眯眯说“行,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打了,我这不是以为她故意使坏吗这才冲动之下揍她的,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肯定不会动手了。”
谢建国闻言,不由松口气。
只要对方意识到错误了,且也保证以后不会无故打人了,那他的霍然插手,才不是多管闲事。
谢建国笑道“我自然是知道表姑姑的,昨儿听我娘说,您还来吃我的喜酒了”
王婆子马上笑了,老脸都要笑开花了,说“去了呢,你俩忙,估摸着没瞧见我,我坐的是外院最后那一张桌子呢。哎呀建国呀,不是我夸张,你着席面,真是我吃过了最好吃的席面了十里八乡的,最排场,最丰盛的席面也不过如此了,就连以前那地主老财,都置办不了这么好的席面。”
说到地主老财时,王婆子还有意瞟了一眼自己那唯唯诺诺的儿媳妇,见她瑟缩了一下,王婆子心下顿时无比满足。
看
地主老财又咋样
往日里再是风光,现在不也被自己骑在头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
谢建国差点就被王婆子那夸张的表演,给逗笑了,不过他还是忍着,没笑出声来,就板着脸,做出淡定的样子,说“表姑姑能吃的开心,我们就开心了。”
王婆子被捧着,很开心,老脸上的褶子几乎都绽放了,然后,她又瞧了一眼旁边的梁云,上前一步,抓着梁云的手,很是亲热道“哎呀,梁云知青瞧着就是周正,比许秀芳那些个乡下丫头好上几百倍。要我说啊,还是咱们建国的眼光好,你们俩般配着呢,今年结婚,明年啊,就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了。”
当王婆子的手,抓住梁云的手时,梁云的脸色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尤其是她低头,瞧见王婆子手上乌漆麻黑的,那指甲里面都积了一大堆的灰黑,上面甚至还有鼻涕
梁云浑身一震恶寒,恨不得直接将王婆子的手给甩掉,然而王婆子很有一身的蛮力,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些年压着何淑琴打,何淑琴也不是没反抗过,可惜被王婆子给镇压住了。
梁云忍着恶心反胃,听着王婆子的夸奖,不过,在听到王婆子拿自己去踩低许秀芳后,她心里的那点不耐烦,这才压了下来。
王婆子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讨嫌,抓着梁云的手,与谢建国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都不松开。
谢建国这会儿,也察觉到梁云的不适了,就赶紧出声解围,才好不容易将梁云的手给解救出来。
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后。
谢建国便道“表姑姑,我们要去镇上一趟,就先不聊了,回头你得空去我家做客。”
王婆子闻言,笑眯眯点头“好好好你们快去吧。”
两人走远了些,绕了一段弯曲的山路,确定瞧不见王婆子三人后,梁云忍不住吐了起来。
谢建国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梁云伸手推开谢建国,说“没 没事,你别抓我的手,我想想刚才那老婆子抓着我,我就忍不住恶心反胃,你是没瞧见她的手,比狗爪子还要黑,那两条衣袖,都积了一层的污垢了。”
“太脏了”
“太恶心”
这也是梁云最受不了这些乡下人的原因,不讲卫生,尤其是年纪大的,或者孩子们,那是真的太脏了。
梁云甩了几次手,都觉得自己手脏,就说“建国,前面是不是有一条溪流啊雪应该全部化了吧我得去洗洗手才行。”
谢建国闻言,蹙眉道“你不是怕冷吗现在的溪水太凉了,别着凉了,要不然,我拿手巾给你擦擦就算了”
“不行。”梁云板着脸,很是嫌弃,说“真要给我擦了手,那手巾也不能要了。”
谢建国被她逗笑了,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梁云哼道“反正我就是嫌弃她。”
谢建国就喜欢梁云这副娇娇小姐,又作又俏的样子,特别的生动活泼,比那些个朴实的乡里女孩都可爱。
谢建国此时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之所以喜欢梁云不喜欢许秀芳,就是因为梁云爱作妖,许秀芳太老实了,也太朴实了些,性子上就显得很文静贤淑,不怎么活泼。
想了想,谢建国就道“好好好嫌弃就嫌弃,没让你喜欢她,我也不准你喜欢她,这样吧,我陪你下去洗手,那溪流有点陡峭,别摔着磕着了,咱们昨天才办的酒席呢,我可不想新婚里,就让你受伤。”
梁云听得十分甜蜜,还故意嗔了一眼谢建国,说“说不让我受伤,昨晚上到底是谁那么卖力,我都说不要了你还”
谢建国“咳咳”
然后
趁着四下无人,谢建国一把扛起梁云,把人扛在肩膀上,说“我背你下去,不能摔着我的新娘子。”
两人笑笑闹闹着
这边,稍作休整后,王婆子又打骂着何淑琴,让何淑琴背自己的大孙子回家。
王铁柱昨天拉了一晚上,这会儿整个人都虚脱了,萎靡的不行,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被何淑琴背着,一直老老实实的,总算不那么作妖了。
何淑琴松一口气。
王婆子嘴上还是没停,一直骂骂咧咧的,一直骂何淑琴,偶尔还骂几许秀芳,甚至就连刚才的梁云,都被她骂了几句。
“什么小姐做派”
“不就是城里人吗”
“家里真有本事,还用下乡”
“竟然敢用这么鄙夷的眼神,瞧着我的手,真是要不是给她婆婆谢大红一个面子,老娘才不甩她。”
何淑琴一直听着,沉默的听着,从来不发表意见,也不会给予婆婆任何的回应。
王婆子见此,也觉得无趣,就沉默起来。
等回了坝子村,王婆子就指挥起何淑琴,一会儿让她给王铁柱喂药,一会儿去给王铁柱洗裤子、床单、被罩子一会儿又让她去熬药,烧火做饭
反正,自从将何淑琴弄回家里后,王婆子是过上了富贵人家老太太的日子了,使奴唤婢的,那是什么都不用自己做,就等着自己的儿媳妇给送到面前来。
许是受了惊,夜里也没有休息好,王铁柱拉了一晚上后,第二天的夜里,又开始发起高烧来。
何淑琴缩在柴房,听到王婆子的使唤时,迷迷糊糊中,她刚从柴房走出来,迎面就挨了一巴掌。
何淑琴捂着脸“娘”
王婆子骂道“我不是让你守着铁柱吗你竟然敢自己跑出去睡觉”
何淑琴有点委屈,说“昨晚上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王婆子顿时想起来,但她什么时候跟何淑琴讲过道理当即就骂道“怎么,是觉得自己有底气了敢跟你婆婆唱反调了能耐了你啊,看来不打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啊。”
何淑琴闭上嘴,不敢再说了。
王婆子甩手,又是一巴掌过去“赶紧的去给铁柱擦背,别叫他烧着了。”
何淑琴进了二房的屋子,屋里点着煤油灯,王铁柱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一张脸上满是潮红,汗把额头的发丝都汗湿了。
何淑琴不敢怠慢,找了一张汗巾子,拧干水,给王铁柱擦背,这样不断的循环,做了好几次后,那烧并没有退
王婆子骂骂咧咧的走进屋。
何淑琴抿抿嘴,说“娘,我瞧着铁柱这样烧下去,不是个事儿,要不咱还是上卫生所吧”
王婆子皱着眉头过去,伸手一抹,立马就被烫到了,她忍不住惊叫道“怎么这么烫”
说着,王婆子操起一旁洗漱台上的一盆水,就往何淑琴身上泼“我不是叫你看着他吗你怎么搞的”
看着被泼过来的水,何淑琴下意识就躲开,结果那盆水好巧不巧的,竟然就泼在了王铁柱的头上。
“哇”地一声,王铁柱被惊醒,哭了出来“奶奶,奶奶”
伸出双手,就要王婆子抱,王婆子气急,想打何淑琴,但此时还是大孙子重要,便立马掀开被子,找了件旁边的大棉袄子,将王铁柱裹起来,操起脸盆,她就骂道“我让你躲让你躲”
王铁柱烧得迷迷糊糊的,可还是下意识张嘴,跟着一起骂“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打死这个臭老九”
王婆子一边抱着大孙子,一边骂“你是死人吗还不找件衣裳给我铁柱换上”
何淑琴闻言,不敢反抗,急忙去旁边的挑箱里面,找王铁柱的衣服,可是因为前一个晚上王铁柱弄脏了很多衣裳,这会儿没有换洗的了,没办法,何淑琴就找了王卫建、谢三丫的衣服,给他暂时包裹起来。
王婆子也知道好歹,这时候不骂了,就让何淑琴大黑夜的去给王铁柱洗衣裳。
何淑琴看着王铁柱的样子,就说“娘,铁柱烧成这样,咱们还是送他去卫生所吧”
王婆子抓着脸盆,就砸过去“这黑灯瞎火的,上哪门子的卫生所这么远的路,天还这么冷,别冻着我铁柱了。”
何淑琴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的王铁柱,抿抿嘴,似乎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王婆子瞪她“还不去洗衣服”
王家的院子里,是没有打水井的,必须要去村中的老井打水洗衣服,要不然,就要走上一段路,去附近的溪流洗衣服。
何淑琴抱着王铁柱换下来的湿衣服,就出了门,夜里寒风呼啸,吹得她浑身都在打哆嗦,双腿都要迈不开
何淑琴咬咬牙,还是迎着寒风,走向村中央的那口老井。
寒风中,何淑琴冻得不行,可还是咬咬牙,取了水桶从老井中打水出来洗衣裳。
忽然,有人打了手电筒过来,问“谁在那里”
何淑琴浑身一僵,抬起头。
许宏达家就在老井附近,本来是起夜的,瞧见老井那边有动静,就吓了一跳,拿着手电筒就照过去。
何淑琴眼睛里噙着泪,小声回答“大大队长,是是我。”
许宏达恰好也瞧清楚了何淑琴的脸,忍不住就皱起眉头,说“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啥”
何淑琴垂低头“婆婆让来洗衣服。”
许宏达闻言,没忍住道“大半夜,寒冬腊月的,叫过来洗衣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何淑琴垂着头,没吭声。
许宏达道“你自己看着吧,早点回去吧。”
何淑琴抿抿嘴,忽然说“大队长,是是铁柱昨天拉了一天肚子,吃了药才止住,这夜里又发起烧了,我瞧着烫得厉害,就叫婆婆带着铁柱上卫生所,婆婆不愿意。”
许宏达一听,眉头立马皱得能夹死苍蝇,说“夜里发的烧厉害吗”
何淑琴没敢抬头,只小声回答“也不知道多少度,但应该是很厉害。”
许宏达道“行,我去瞧一眼。”
这整个大队,都是大队长的责任,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肯定要去看一眼的。况且王家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这样的情况,更是村里关照的对象。
于是
许宏达就拿着手电筒,披着一件大棉袄子,去了王家。
王婆子听见敲门声,就破口骂道“门没关,你是死人吗不会自己开”
许宏达差点掉头就走。
这王婆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许宏达沉着脸,大声道“是我。”
许宏达作为大队长,是经常在村里发表讲话的,因此大伙儿都不陌生,一听到他的声音,王婆子顿时挤出笑,说“哎呀,是大队长呀,我以为是何淑琴了。”
许宏达皱着眉头,推开王家的门,道“就算是何淑琴,你这样说哈也是过分了。”
王婆子干笑着应是。
许宏达简略说了一下在老井遇到了何淑琴,听闻王铁柱发烧的事情,就过来看一看。
这一看,许宏达也是吓了一跳,道“这烧成这样,得赶紧送到卫生所去。
坝子村没有医生,谢家村原本是有个赤脚老中医的,不过身体不好,早年又因为动乱,被得厉害,身体一下子就坏了,没两年就没了。这下子,附近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自己想办法,要不然就得送去黑山集市那边的卫生所,或者是镇上的镇医院。
反正,就医是十分麻烦的。
听许宏达说得郑重,王婆子也不由皱起眉头,不过,她觉得没大碍,刚才她也喂了退热的草药,给铁柱喝过了,体温也降低了些,她想着再等等,估摸着就能降下来了。
王婆子就道“我喂过药了,铁柱比刚才要好上不少了呢,肯定没事儿的。”
许宏达问“你喂的什么药”
王婆子说“就自己抓的那些草药,以前那赤脚老郎中,不也是这么熬药的吗我就是按着他的方子熬的。”
“你懂什么方子。”许宏达骂道“糊涂,赶紧的送去卫生所,我去大队办事处,把那板车弄出来,将铁柱裹严实点,送卫生所才是正经的。”
可许宏达越是这样说,王婆子就越不愿意,在她想来,那许宏达这么好心,还不是想做做表面功夫,让村里人都夸他一声好
她王婆子是看透他了,那许宏达也就是表面正经,实则虚伪的很。
于是,王婆子便道“这黑灯瞎火的,我自己拖个板车,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然等天亮了,再去送”
许宏达深吸一口气,道“我去,我帮着你推板车。”
王婆子一听,很有些意动。
可
还是那句话,许宏达这虚伪的伪君子,真有这么好心不会是故意害她家铁柱的吧
夜里这么大的风,天气又冷,搞不好半路上就更严重了。
甚至,王婆子认为自己大孙子突然发烧,就是因为白天去卫生所的路上进了风,被寒气入体了,这才发烧的。
这再去一次,那不是更严重
王婆子现在是越想就越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听信何淑琴的,将铁柱送去什么卫生所,就应该让他呆在家里,让何淑琴去卫生所将医生请过来的。
于是
王婆子就梗着脖子,说“大队长,我知晓你的好意,可我家铁柱就是因着白天里受了寒,这才发烧的,我就担心他又被寒气给冻着了。”
许宏达深吸一口气,道“冻不着,给他裹严实点,盖上厚棉袄子厚褥子,他这种情况,必须要去卫生所挂针了。”
王婆子一听,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吗”那挂针,可是需要不少钱的。
许宏达面色严肃。
王婆子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让何淑琴去卫生所叫人,她脚程快,怎么着,天亮医生就该来了。”
许宏达实在是劝不动了,就说“行,你自己看着办,出了事情,也是你自己的责任。”
王婆子抿抿嘴,小声说了句“多管闲事。”
许宏达身形一顿,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你自己留意铁柱的情况。大队的车子,我给你批好,记得早点带铁柱去卫生所。”
王婆子满脸堆满了笑意,立马就道“行,我记着了,我家铁柱要是没能退烧,我再去找大队借板车。”
许宏达沉着脸,走了。
路过许强家时,这边的动静,已经把睡眠浅的何翠霞吵醒了,何翠霞叫醒许强,让许强去看看,许强披着外套出来,瞧见打着电筒的许宏达,就问“哥,那边咋回事”
许宏达简略说了下,道“强子,你等下注意着王家那边,毕竟是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发烧可不是件小事情,要是王婆子那边要板车,你领着她去大队那边仓库拿。”
许强道“行,我回头留意一下。”
许宏达重重叹口气“糊涂虫。”
这边。
何淑琴洗衣服,洗了好一会儿,才抱着木盆回了家,王婆子等了半天,已经很是不耐烦了,就忍不住骂道“那两件衣服,值得你洗上大半天”
说完,上脚就去踹何淑琴。
何淑琴避开了一脚,还是被第二脚踹倒了,她捂着脸,默默哭“娘,不是我故意耽误时间,是天太黑了,瞧不见,不洗干净,我也不敢带回来。”
王婆子对此是很严格的,衣裳不干净,就会让何淑琴重复洗,洗到干净为止。
王婆子懒得管这点小事,就道“你现在就去卫生所,把医生请过来。”
何淑琴一听,沉默一下,说“娘,铁柱发着高烧,肯定要带着他去,尽早把烧退下来才行,我这一去,加上回来,会耽误不少时间。”
王婆子最喜欢的就是拿捏何淑琴,见何淑琴这么说,便越发起劲,直接就骂道“我这个婆婆的话,还用得着你来质疑”
何淑琴抿抿嘴,“好,我去。”
再一次把何淑琴给压制住,王婆子内心十分得意,看,千金小姐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搓圆搓扁。
寒风里,唯唯诺诺的何淑琴,比纸还要白的脸色,晦暗不明。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