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耽溺
只不过刚过六点半，一楼食堂竟然已经有很多人了。卖面的窗口前排了很多人，莫溺欢和李予好对视一眼，一起走到了卖包子的窗口前开始排队，李予好在前，莫溺欢在后。人不多，一会儿就轮到了李予好，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口上粘贴的介绍，选了一个烧卖和一个肉包，轮到莫溺欢，她选了一个豆沙包和一杯豆浆。莫溺欢喜欢吃甜食，这点和莫忧谷一样，莫忧谷最喜欢吃的包子是糖包和豆沙包。
两个人出了食堂往教学楼走，一路上都是边走边吃早餐的学生，这是大部分学生的习惯，把早餐在路上吃完，可以省下时间多记东西。她俩没这习惯，两个人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搭着话儿。
李予好打了个哈欠：“明天我不去找你了，你得多跟舍友吃吃饭，多熟悉熟悉，等闲下来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莫溺欢伸出两根手指做成小人状搭在楼梯扶手上“走”着，她走小人儿也走，手指敲击着不锈钢楼梯扶手发出微微的响声，这是她上楼梯时的小习惯。莫溺欢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嗯，我知道，我也会在闲下来的时候去找你的。”
“哎呀，欢欢怎么这么乖？”李予好说完，用手搂着莫溺欢胳膊，把脸往她胳膊上蹭。李予好虽然比莫溺欢大，但她比莫溺欢矮，再加上她的大眼睛、典型的樱桃小嘴、圆脸，偏甜的长相和偏甜的嗓音都让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莫溺欢更像姐姐。李予好把头靠在莫溺欢肩膀上，她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上到了二楼。一班的教室在二楼，五班的教室在三楼，这就意味两个人要在二楼分开了。李予好像一个老母亲目送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一样，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莫溺欢挥手后上楼，直到莫溺欢的身影消失在转折处。
李予好刚转身，就听到:哟，感情您也会那么柔弱啊，还把头靠在人家肩膀上。听这欠揍的口气，李予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说这话的人是林屿森，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这么柔弱，不知道女孩子是用水做的吗？”
“嘶，我还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用铁做的呢。”
李予好懒得跟他贫嘴，她现在一心只想坐到座位上吃包子，再不吃包子都要冷了。李予好径直走向座位，坐下，开始吃包子。林屿森走到她对面坐下，看到她还没吃早餐，也没有再和她斗嘴。
一班的班主任万古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他一直把“三个臭皮匠顶得一个诸葛亮”当作至理名言，致力于把学生聚在一起，充分发挥集体的力量。班主任的理念如此，所以一班的座位是按小组坐的，六人一小组，两张单人桌横着摆，剩下四张两两面对面摆。既节省空间，又方便小组成员之间讨论，多好的事情啊！（班主任原话）
对此，李予好表示非常赞同，可是如果知道坐在她对面的人是林屿森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故事是这样的：昨天开学的时候，李予好因为从莫溺欢那儿知道自己在一班，没去看分班表就去报了到。等她整理完宿舍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条未读消息，全部是学校新生群里的，这群是李予好从学校贴吧上看到觉得会有用才加的。她打开一看，见正好有人在群里寻找一班的伙伴，她就回了消息，两个人开始聊了起来。其实就是互相问问名字叫什么，家是哪里的之类的，那个人告诉李予好“她”的名字叫林羽生，李予好就习惯性地以为对方是个女生，她就顺便问了问对方在哪个宿舍。这时两个人已经互相加了好友，对方告诉了李予好自己选的宿舍号，刚好李予好不想在宿舍里听人吵架，就想着去打个招呼，结果敲开宿舍门一问，人家那宿舍根本没这个人。
李予好以为是对方把宿舍号记错了，她就发消息问：“同学，你是不是把宿舍号记错了？”对方回了条：没有啊。李予好性子直，她就给那人发了消息：同学，你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可你没必要骗人吧？以后大家都是一班同学，早晚都要见面的。那人没有再回她消息，等晚上分完组，林屿森来找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对方是个男生。李予好问他：“哎，你当时不是和我说你的名字叫林羽生吗？”
林屿森否认：“谁和你说我的名字叫林羽生了？”
李予好没敢带手机来教室，学校可是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的，她只敢放在宿舍锁在衣柜里。李予好没有证据，感觉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只能重申：“是你自己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林羽生的！我当时以为你是个女生，才会问你的宿舍号。”
“我还奇怪为什么一个女生要问我一男的住在哪间宿舍，难道想偷偷进男生宿舍来偷窥？”林屿森故意逗李予好，关于“林羽生”这个名字，应该是当时太着急打错了。
“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儿，谁闲着没事儿偷窥你啊？吃饱了撑的？”
“哟，要求还挺高。你看看谁的身板儿合适，想偷窥谁，告诉我，我帮你！千万甭跟我客气！”
“林屿森你看这是什么？”李予好伸出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头，“别逼我跟你动粗啊。”要说斗嘴，放在以前，李予好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如今来了个林屿森，李予好说不过他，也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只好动用武力。
要是真打起来，大部分女生肯定打不过男生，男生经常挨打，只不过是出于某些说不清的原因不愿还手而已。当女生亮出拳头的时候，男生要是不想挨打就只好不再继续惹怒女生的行为，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
林屿森凭借这么多年的经验怎么会不懂，他站的离李予好远了些：“别别别，同学之间要友爱团结，互帮互助，班主任才说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李予好顺势而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以，李予好和林屿森在昨晚进行了“深刻”的对话，也算是初步了解了对方，知道对方是可以开开玩笑，互相斗斗嘴的。
莫溺欢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只有几个人，她路过讲台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昨晚男生写在黑板上的歌名，发现男生写的字体像是隶书，可能因为写得快而没有过多提按，但字体的结构确实很漂亮，这是肉眼直观的第一感受。
莫溺欢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看着从食堂出来的人群，开始吃自己的早餐。他们所在的这栋教学楼，不是离食堂最近的，但是站在走廊上可以望见学校对面正在建的公园和远山，站在阳台上可以望见食堂和食堂门口的篮球场，风景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