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汉奸李春林找到被沈斯年安排到苏州的陈朝仪时。沈斯年被支开陪汪精卫接待前来上海寻访的日本高级官员。他就疏忽了这么一次。他本想让她自由，不再给她枷锁的。他疏忽了。他忽略了汉奸自私自利的本性，他平时在汪精卫面前太过优秀了。他忘记了，会有人见不得他好，会有人迫不及待想抓他的把柄。

    陈朝仪在火车上醒来之后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的。沈斯年又一次站在她的对立面救了她。

    她实在不知道对他该恨还是爱。她不知道。

    身边有个会武的沈家家仆看着她，是以前沈家老宅的，她见过很多次。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没有提起沈斯年这些年的事，也没有说到以前订婚前后平淡安稳的日子。

    都心知肚明的。回不去了。以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火车快到苏州站的时候。家仆交给她一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

    “陈小姐，这是少爷替您准备的礼物。苏州是少爷的故乡，这处院子是少爷的私产，日方并不知道，您可以放心住着。”

    陈朝仪瞥一眼家仆手里的东西，轻声说道，“不必，我自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我对他的厌恶不会因此少一分一毫，此后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就到这里吧。”

    说罢，便离开了。陈朝仪给了家仆个背影，他自是没有察觉到陈朝仪眼里的黯然失色，而家仆在听到陈朝仪说辞后的低声叹气亦是没有传到陈朝仪耳边。

    离开了。此去经年，再相遇又是多久呢。或许都此生不复相见了吧。

    同是1941年冬，在一个冷风肆虐的晚上。陈朝仪被李成林残忍奸杀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里。

    陈朝仪见到李成林的时候下意识回头找以前沈斯年常在的地方，下意识以为他会在她身后。李成林见状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别看了，太晚了，不会有人了。”

    陈朝仪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奔赴的是同一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