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回来之后，有希子把今天的经历跟冲矢昴讲了一下。
“说起来，我见到那个长发男人的第一眼确实感觉和赤井先生有点像呢，他摘帽子之前，我差点就把他认成了赤井先生你。”
听到这话，正在厨房里学习如何做料理的冲矢昴悄悄睁开了眼睛。
“嚯。”
身形和他很像，还是长发戴帽子，要素似乎有点过于密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与那个组织有关。
“那我还真有点好奇了，真想见见那个人。”
其实他们此时正在谈论的人就在楼上。
回到房间里之后，莉娅放出了系统的人类拟态。
系统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房间里软乎乎的沙发，含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莉娅在一圈一圈地围着他转悠，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几乎要把他看出一朵花来。
她转得系统眼花，所以在莉娅又一次晃悠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来，熟练地把人塞进怀里，顺手从摆在旁边，由系统商城出品的【吃不完的糖果罐】里摸出了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剥开糖纸之后把糖果塞到了莉娅嘴里。
含着甜滋滋的糖果，坐在熟悉的怀抱里，莉娅却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系统含着糖含混不清地问她：“怎么了？”
莉娅：“唔，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父亲的任务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不想思考的系统：“讲讲看。”
“你看，今天那位公安先生莫名其妙地跟踪你，然后在遇到我之后又转移了注意力，在看到你的正脸之后更是干脆地离开，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
“这说明他意识到你不是他要找的目标。我回忆了一下你的行走轨迹，结合他的行为，会不会是因为你的背影和他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呢？他可能把你认成了那个人，所以才跟踪了你。”
系统是个尽职尽责的捧哏：“然后呢。”
“然后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说明我应该也长得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我不觉得是母亲大人，所以就只能是父亲了。”
“而且，”她指出，“母亲大人以前好像也说过你的背影很像父亲，对吧？”
“由此可得——那位同样是假死状态的公安先生，他肯定认识父亲。”
“而日本公安和fbi会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呢？又会在什么情况下一致选择假死脱身呢？”
“一定是非常非常特殊的任务。”
“比如说，卧底任务之类的？因为目标还没有完成，或者扫尾还没有结束之类的原因，他们现在还维持着假死状态。”
系统想了想，帮她做补充：“而且我们的金色传说也认识你爸爸，他身上的金色任务是‘击溃黑衣组织’，也就是说，你爸爸和那位公安先生曾经都在那个组织里做过卧底，或者说他们至少也在查这个组织，是这样吧？”
“很有可能哟，不然还有什么其他线索能把他们都联系到一起吗？”
至少莉娅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决定了！我要好好查查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我就说为什么母亲大人这么轻易地就放我们来这里，这一定是母亲大人的考验。”
说到这里，系统有点担心：“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出现会不会给你爸爸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他因为外形原因被ban了的话，莉娅也会有很多麻烦。
总之就是超级麻烦，系统突然很想叹气，然后就被莉娅捧住了脸。
“怎么会呢统统，要相信母亲大人。”她悄悄挤了挤眼睛，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搂住了系统的脖子，悄声在他耳边说。
“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一则信息接连发到了莉娅的手机上。
她看了一眼，然后将屏幕放到系统面前。
【没错，你只要不戴那顶丑到天怒人怨的鸭舌帽就不会有问题。
——a·c】
系统：“……”
女爵大人也觉得那顶帽子很丑吗？他觉得……好像还可以啊。
第二条信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不过既然你已经把那个帽子送给了莉娅，应该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了，简而言之，米花町禁戴帽子。】
阿加莎表示：帽子戴的挺好，以后不要戴了。
系统：“……”
好吧，他还蛮喜欢鸭舌帽的，因为可以遮挡一部分目光什么的，毕竟他那双红眼睛确实有点显眼。
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不戴就不戴。”
要不把刘海留长一点好了，应该也可以遮一下这双过于不同寻常的眸子。
“莉娅，给，这是你的。”
晚餐后，冲矢昴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徽章戒指，徽章上的图案似乎是蒸汽列车。
上面还写着英文。
“mysterytrainpassring？”
“这是我们后天要搭乘的铃木号特快列车的通行证，据说是完全复刻了‘东方快车’，所以我就在想，莉娅应该会对这个很感兴趣吧？”
“东、东方快车！？”
莉娅当然知道这个，因为这是母亲大人很早以前办过的一个案子，她把卷宗看了无数遍，想象年轻的母亲大人在列车上依靠机智的推理找出真相的风姿。
有机会能见到一个复刻的东方列车，她不可能不心动。
“莉娅要去！”
小姑娘欢欢喜喜地扑进他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戴上了那个戒指，举着手欣赏个没够，头顶的呆毛一颤一颤，看上去格外可爱。
这可是个新发现。
笑眯眯的研究生不住地把视线往那撮呆毛上移，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了手。
男人的大手轻轻抚上了毛茸茸的小脑袋，那一小撮呆毛理所当然地被压了下去，可是只要一移开手就会坚定不移地再次翘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莉娅才总是戴帽子，他悄悄在心里猜测。
如果说带着猎鹿帽的莉娅是聪明的小侦探，带着兔子耳朵睡帽的莉娅是可爱的小兔子，戴着贝雷帽的莉娅是优雅小小姐的话，那么不戴帽子的莉娅就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呆瓜。
又呆又可爱。
冲矢昴好像跟那一小撮呆毛较上了劲，压下去再松开手，看着它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又伸手把呆毛压下去。
莉娅不满地摇了摇头，想甩开那个作乱的大手。
……没甩开。
她伸手拽了拽那个一个劲摸她头发的手，冲矢昴还真顺着她的意思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相当无辜。
“怎么了？”
就好像故意逗小孩玩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他猜对了。
莉娅确实不喜欢让呆毛肆无忌惮地迎风飘摇，因为那样会显得她真的很呆，所以她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帽子用来搭配不同的衣服。
她鼓了鼓脸颊：“总之就是不许乱摸我的头发。”
小孩子气来得快，也走得快，在冲矢昴不是很真诚地保证（今天）不会再摸她的头发，并且告诉她列车上还会有解密环节之后，她又高兴了起来。
“莉娅好期待，一定超级有趣！”
然后她揽着冲矢昴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亲亲。
“mua~谢谢昂哥哥。”
唔，易容的触感有点奇怪，一激动忘记了这件事。
莉娅的脸上流露出一点难以形容的嫌弃。
冲矢昴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嫌弃，回礼一样在她的小脸上也‘mua’了一口。
莉娅对这个亲亲接受良好。
嗯，这个亲亲的触感并不奇怪。
所以——她刚刚得到了来自父亲的第一个亲亲唉！
小姑娘托着脸，高兴地笑了起来，配合晃来晃去的呆毛，有种傻乎乎的可爱。
不过冲矢昴并不会因此就觉得莉娅是个好糊弄的小孩子。
有那位神奇的男孩在前，虽然他实际上应该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不过他的例子教会了冲矢昴不要轻视孩子。
从小孩子的视角，他们也许会发现一些成人也无法发现的东西，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对孩子设防。
他更不会小瞧莉娅，因为这孩子可是那位女士亲自教出来的，更与咨询侦探有着交集，观察力相当敏锐，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不过只要她不提起来，他也会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应对这种一般的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学都无法结局的问题，他最后还是打开了那本饲养手册。
开篇序言上就写着，本书由mi5、mi6和钟塔侍从的心理学者共同编纂，还特别鸣谢一个什么‘系统’。
他：“……”
难怪能写1个g，看来里面的内容还真不少，这几乎集结了伦敦将近一半的心理学家，应该是个不小的课题。
他瞄了一眼目录，发现目录就有二十几页，所以最后他选择直接检索。
上面给出的建议是，满足莉娅的好奇心，放养就好。
他：“……”
怎么感觉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他连夜翻了那本书，虽然对比整本书来看没有多少，倒是看了不少案例，特指莉娅从前浪到起飞的各种操作，越看越觉得这本书不普通，以及伦敦过去这几年一定非常热闹。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件事，也许是家庭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从小接触了很多探员和特工的缘故，莉娅对于‘秘密’非常敏感。
书里写的，他不需要专门向莉娅解释为什么会有‘秘密’这个东西存在，她对生活中处处都是小秘密这种事情接受良好，但会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相。
不过值得放心的是，她保密的意识也不错，很能守住秘密，前提是有人叮嘱过她这件事。
比如他到现在都没有从莉娅那里得到任何正面的回答，关于她到底为什么来到米花，以及她的‘秘密任务’又是什么。
他一边抱着莉娅上楼，一边跟她商量：“莉娅今天见过柯南君了，还和他成了朋友，所以莉娅应该很喜欢那孩子，是不是？那等到上车的那一天，莉娅就跟着柯南君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好不好？”
提起金色传说，莉娅就仿佛看到了未来源源不断的日常任务以及奖励丰厚的金色任务。
她点了点头：“好哦，那昂哥哥呢？”
“嘘，”他悄悄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昂哥哥和有希子姐姐都有特殊任务，是个秘密哦，暂时不能告诉莉娅，莉娅也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听到‘秘密’这个词，莉娅的眼睛‘piu~’的一下就亮了，但是因为是‘特殊任务’，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
她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一丝郑重：“莉娅知道了，莉亚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接受良好。
不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到了莉娅的房间里，在他把莉娅放到地上时，他突然感到莉娅拉了拉他的衣角。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蹲了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莉娅今天在商场里遇到了一位公安先生。”
她胡乱比划了一下，冲矢昴没看太懂，但意思大概是有这么一个人。
“唔，他做了一些易容，戴了美瞳，莉娅判断不出他原本的瞳色，不过莉娅知道他叫绿川光，是一个贝斯老师，他给了有希子姐姐一张名片。”
她悄悄抬眼去看冲矢昴的神色，发现他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就是没什么关系？莉娅判断。
冲矢昴不太想问莉娅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公安的，但是诸多要素叠加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曾经与他一样在那个组织卧底，并获得代号‘苏格兰’的日本公安诸伏景光。
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像，都是假死中。
他对苏格兰的印象还不错，他们都在组织里的时候交情还行，但是苏格兰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个仍在卧底中的波本，而他和波本有点气场不和。
虽然他们一起策划了苏格兰的假死，但他们依旧气场不和。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是觉得问题不大，眼珠转了两圈，开口就是——
“莉娅可以去和那个大哥哥学贝斯吗？”
和那个人交往应该没关系吧？
他：“……莉娅不想继续学小提琴吗？”
他记得在那个手册里看到过，莉娅学过小提琴，似乎很有成就。
提起这件事，莉娅不禁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嗯，她的小提琴确实确实所成，毕竟是差点平推了整个钟塔的精神系攻击武器。
但这种事情，父亲不需要知道。
而且她学不好小提琴并不代表她学不好贝斯……好吧，她不是真的想学贝斯，只是对那个人有点好奇罢了。
所以她说：“可是那个哥哥教的是贝斯啊。”
毫不掩饰，她就是冲着人去的。
冲矢昴没有贸然答应，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这种态度其实就表明他并不排斥这个提议，只是想趁机提出一些要求。
莉娅表示，这不过是大人的小花招罢了，她已经看透了事实的真相。
“看莉娅的表现，知道在列车上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应该怎么做吗？”
她毫不犹豫：“排查原因，逮捕犯人。”
“错，”头被轻轻地敲了一下，“是跟着其他孩子一起避难。”
因为有点不放心，他特意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可不是柯南君，是除了柯南君之外的其他孩子们，莉娅能做到吗？”
莉娅眨了眨大眼睛，意识到这次肯定不是普通任务。
所以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给他们添麻烦：“莉娅可以做到，莉娅会保护好其他人的，也会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莉娅可以去学贝斯吗？”
我可以去亲手发掘真相吗？
冲矢昴笑了笑：“这就要看莉娅的表现了。”
莉娅一脸严肃地向他保证：“了解，莉娅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