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那渊中毒
“昨夜,有一群黑衣人闯入了那宅,直奔大人卧房袭去,所幸大人并未就寝,这群黑衣人伤了几个人之后,见没机会得手,就退去了。”
“大人让属下跟王姑娘你说,他处置好手头的事便会来见你,让你无需担心他。”
听说那渊无事,王小鱼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明娘子和那炀大人前几日已经启程回了老家,或许是避免父子二人两看相厌,唇枪舌战的情况屡屡发生,又或者是要赶在岁首之前回老家祭祖,总之去的干脆,好似随时都在准备这一刻一般,不过这一走,倒正好躲过了一劫。
即便那渊让她安心,但她还是没忍住,左思右想后,让裘泗去套了马,她要去看一眼才行。
裘泗看似想要拦她,却没有张口,服从的去套了马。
出城时,天已擦黑,一路纵马,她心绪不宁,直到了灯火通明的宅子,那府的老管家见她到来,面色十分不自然,且没将她带去那渊的房间而是一路绕到了一处地下库房的门前,一到门前,就正好撞见周信和东吉在门下悄声说话,瞧见王小鱼莽撞的走过来,二人都格外意外。
连周信都因这件事出了宫
王小鱼皱了皱眉,只见那库房内黑暗寒冷,对,十分寒冷,在这入冬的寒夜里仍能感觉到从门缝扑面而来的凉气。
王小鱼没有由伸出手臂的周信阻拦她,而是径直推门进了库房,顶着彻骨湿寒顺着台阶一路而下,墙壁上的灯膛都是朦朦胧胧的在楼梯深处是一排排块状冰,一块硕大的冰床上铺着软被,中衣外敞,胸前仍有血迹的那渊正躺在其中。
他一只手臂露在衣裳外,一圈圈缠绕的绷带已被寒气打湿,浸成了红色。
她的心猛的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周信跟了上来,在王小鱼身后解释道“农庄的佃户里混进了杀手,是早有安排,大人手臂被袖箭所伤”
“又是睡魔?”王小鱼虽未亲眼见过,却也听过两回了。
“是,计珂先生已经动身去找他的师弟宣止,希望能讨回解救的法子。”
“这种事,是谁决定要瞒着我的?”王小鱼问。
周信听她语气生硬,有些犹豫的说道“大人昏迷前,他也不知自己是中了睡魔的毒,所以吩咐底下人不让姑娘知道,我本想着,宣止既能解了璃妃的毒,那大人也不会有事,就没让裘泗实话实说。”
“多久了?”
“东吉一直在大人身边,听他所说,最开始因只是小伤,包扎伤口时还未见异常,辰时左右,大人便突然昏了过去,也是请来了计珂先生才查得了究竟,那伤人的袖箭有毒,一同受袖箭所伤中毒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也都安置在了冰室里,而我也是午后才得知消息赶到的。”
顺着周信的指示,王小鱼果然在冰室角落分别找到了另外两个昏迷被安置在块冰上的人。
王小鱼伏在冰床边,瞧着冷雾中那渊苍白的面容,冰面一瞬间的刺痛粘连了她的指尖,下意识一扯,指尖疼的她头脑清醒,她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
“究竟是谁的人?”王小鱼揉着冰凉的指,问他“睡魔何时成了这么常见的毒物了?”
“眼下还在查。”周信回道“昨夜闯府的人并未留下任何可以追溯的痕迹,他们得了手,就迅速撤离了,受伤过重逃不掉的,也动手自尽了。”
王小鱼突然问他“睡魔,给璃妃下毒的,不就是太子的人吗?”
周信当然想过这个可能性“实际上,在那大人这里,太子下毒这件事本就不是盖棺定论的事。”
太子毒害璃妃这件事的始末王小鱼并未过多的去关注,所知并不比周信要多,当时那渊在马车里与太子究竟谈了什么,王小鱼也从未细细问过。
听见周信这么说,王小鱼当然朝他看去。
“虽然兰青确实是太子的人,但太子自始至终只利用兰青做一些收集信息与传达消息的事。”周信瞧着王小鱼的鼻头很快就被冻的有些发红,便提了一嘴“这里太冷,还是出去说吧”
“不必。”王小鱼摇了摇头“隔墙有耳。”
周信愣了愣,对她这句话并不明白,但看她目光清明,也不多劝,而是接着说道“兰青存在的作用并不是因为她的主子祥嫔,而是璃妃,大人认为,既然太子有办法且有心思下毒,为何不一劳永逸”
“猜到了。”王小鱼说道“太子一直针对璃妃,是不是因为璃妃的背后,有太子忌惮的人?”
“据我所知,大人也是如此猜测的,虽然太子没有明说。”
“确实,太子若真的想毒害璃妃,怎么会容许自己失手,本身利用兰青下毒就是隐秘无比的手段,若非我正好撞见兰青偷偷取走毒药,想要顺藤摸瓜查出太子绝非易事。”
听见事她撞见的下毒过程,周信吃了一惊,却什么都没问,那渊曾告诫他不要过多的好奇王小鱼的事,他自然不会多嘴。
王小鱼看穿了他的诧异,看来那渊也并非什么都跟他说。
“这次也一样。”王小鱼强调了重点“刺客为什么又要用睡魔?世界上难道就没有别的足够霸道猛烈的毒药?难道刺客不知道,璃妃的毒已经被宣止解过了吗。”
“如果这些情报都没有调查清楚,这些人背后的主谋是怎么有信心贸然出手的。”
周信先是有些不能明白,但不消两息,他便似想通了什么,语气也随之加重了些“杀死大人,不是这群人的主要目的。”
王小鱼认同的点了点头,她脸色很差,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宣止很可能给不出解毒的疗法。”
“你眼下出宫,皇帝身边能保证安全吗?”王小鱼扭头,问他道。“虽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背后的人对那渊出手出于什么初衷,但我认为,此时,你不该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