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左膀右臂
莫晴生开始预备让岭梅也跟着一起登记，后来想想还是带着她先去见见周谷，让“茗苑”以后的左右手见个面。
不出莫晴生所料，那边大家在排队离开，田地里周谷已经带人开始耕地了。
五六头牛，套着曲辕犁，在一块一块如豆腐般横竖分明的方块田里来来回回。
大家都觉得很新奇，以前几个人一天干的活路，现在一个人一两个时辰就干完了，而且还不累人。
“谷伯，这曲辕犁大家用得习惯么？还有需要改良的地方么？”
“东家好。用的习惯，用的习惯。昨天试用之后，觉得把手那儿不灵活，双喜小儿就改成活动的了，今天试了就没问题了，非常灵活。”
“那就成。”莫晴生想了想，好像曲辕犁最上端确实是有活动轴的，方便耕地的时候转弯，只是她画画技术不好，画不出来。
“东家，我按你的要求昨天让人把地全部弄规整了，你说这周边都要挖沟渠是吧。”
“嗯，我画了一幅这后面田庄的布局图，今年雨水太少，而且我们人手少，水田就请谷伯看看哪些地墒情好，种个几亩就行了。还有，尽量选靠近水源的，这样好引水。”
莫晴生想水稻虽然价格高，也更适合当主食。但后期实在费人力，要时常除草、除虫那些，如果管理不当产量就不高。还不如少种一些，量力而行，争取提高亩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谷伯点了点头。
“谷伯，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事要拜托。”
“东家你吩咐就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再加上这曲辕犁，周谷已经很信任莫晴生了。
“我想让你当这茗苑的新管家。”莫晴生语气恳切。
周谷一听，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我就是种地的，不太合适吧。”
“谷伯，我认为你很合适。第一就是因为你很会种地，这茗苑要养活剩下来的人，地里的收成至关重要，如果选个不懂田地的管家，那和傅屹有什么区别。”
“第二就是谷伯你有些妄自菲薄了，你不仅会种地，也很有威信，否则也没办法在茗苑动荡时还能叫动那么多人一起干活。”
“第三则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品行端正，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人品不行。”
莫晴生边说边观察着谷伯的表情，见他还有些犹疑，于是接着说道，“谷伯，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了，以前当管家有权利、有钱拿，现在茗苑捉襟见肘，当管家就是辛苦活。唉……”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这一番话或许有演戏的成分，但周谷确实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最中意、最适合的人选，她今天就是演戏也一定要拿下周谷，让他成为自己人才行。
毕竟，从新时代来的莫晴生很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才是第一资源。而且古今中外的贤者哪个不是广纳贤才，求贤若渴。
周谷显然没想到莫晴生会这样说，年轻时的他空有满腔热情，却无施展之地，慢慢的他也认命了。半辈子碌碌无为，原本想就这样了此残生，就是愧对了先祖的教训，荒废了那些代代流传的经验。
但是，现在……
“东家，我不是因为怕辛苦才推辞的，唉。”周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既然东家看得起我，那我周谷定不负所托。”
听到周谷的回答，莫晴生松了一口气。
“谷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岭梅，是我的贴身丫鬟，以后她主要负责内院的事。以后你们两人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茗苑的未来就仰仗你们了。”
周谷和岭梅连忙行了个礼，“东家（小姐）言重了。”
“谷伯，接下来可能就要辛苦你了。等晌午人员定下来了，我就召集大家告知这个决定。还有一事我现在就想与你商量一下，就是现在人手不足，我想请佃户帮忙，你意下如何？”
周谷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茗苑这后头的土地以前是某个村子的，朝廷征收赏给明王之后，这些村户便成了第一批佃户，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倒是可用。”
“原来如此。只是这傅屹这般贪财，居然没从佃田这一条路上攫取钱财么？”
“不是他傅屹不想，而是没办法。”周谷冷笑了一声，“朝廷的令法要求是必须要与他们签订五年以上的租约，当时好像王爷下令要签到七年，这一两年看着租期要到了，据我所知傅屹已经收了不少银钱准备换一批佃户。”
“怪不得。”莫晴生想到了之前和佃户说重新签契书时大家一开始的反应那么古怪，估计是觉得她要涨租子吧。
与周谷商量完事情，莫晴生看了看天色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带着岭梅往最后面的佃户所在的土地走去。
此时佃户们也在争相观摩着昨日参与做了木工的佃户们用这曲辕犁，然后排着队等着前面的人耕完地，自己好用。
虽然曲辕犁短时间之内可以做很多出来，但是“茗苑”先前不常用牛，养的黄牛不多，所以只能比照着黄牛数量做犁。
现在是周谷按照田地的多少分的曲辕犁，佃户这儿田地要少一些，只有三头牛三个曲辕犁，周谷那儿是五头牛，五个曲辕犁。
薛伍见还没轮到自家使用那神奇的耕地工具，也不急。他将前段时间捡的牲畜的粪便、草木灰等混合在一起沤肥。
肥料发出刺鼻的臭味，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并没有人说什么。
莫晴生还未走近就闻到了那股味道，不过她连尸臭味道都闻惯了，这就是小菜一碟。
她看了看身边的岭梅，虽然蹙起了眉头，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
“我们以后生活在这里，短时间之内可能天天都要下地，要尽快熟悉这些难闻的味道。”
“小姐，奴婢知道了。我在风满楼也经常处理客人酒醉后的呕吐物，就是这味道太冲鼻，我多闻几次就习惯了。”
莫晴生点了点头，此时薛伍也看见了莫晴生，连忙小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