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实
“咦？白华把微博删了？”
何欣然吃瓜雷达骤响，她表情严肃的盯着那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作出一副推理姿态，“有蹊跷。”
戚风棠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指飞舞打字不停。
【小七：我在和小姐妹聊天呢ovo，阿言你好粘我。】
旁边陈露一脸兴致缺缺，她翻着剧本敷衍的给何欣然捧场，“有什么蹊跷？”
何欣然刚张开嘴就蹙眉闭上了，她愁的开始伸手挠后脑勺，精致的发髻开始随着她的手指来回的晃动。
这幅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在何欣然身上属实罕见，戚风棠也忍不住看着她等待下文。
“就是，哎呀，我突然想到，白华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昨天发那个微博就有些不正常。”
“还有我昨天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综艺节目，之前还没发现，现在我带着对苏怀的爱意再看，竟然发现这整个节目里人都有些奇怪！”何欣然说着话又开始翻手机，她翻出了这件热搜的‘导火索’让她们看。
没去管她说的对苏怀的爱意，戚风棠和陈露无奈的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她的手机。
‘导火索’是一个综艺性的娱乐节目，白华是作为特邀嘉宾中途加入的，节目中嘉宾们做游戏输了的那一组要表演才艺，白华输了以后自告奋勇的要表演苏怀的成名舞曲《追逐》，到这里为止一切还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节目里白华跳完舞后那一大段迷惑人心的发言和在场所有嘉宾们堪称失了智一样的反应。
那么白华跳的好吗？戚风棠看过之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如果陆酌言跳都比他强，最起码陆酌言不会在该帅气转身的时候做一些意味不明的动作。
苏怀这首关于勇往直前追逐梦想的舞曲，被白华跳的挠首弄姿，异常辣眼。其实这些都还好，毕竟娱乐节目也不至于要上纲上线要求过于苛刻。
怪就怪在白华跳完还要再cue一通苏怀，说他和苏怀其实是同一届的练习生，当初一起参加选秀他因为一些个人原因退出了比赛，不然可能就要跟苏怀组合出道了。
他这番看似玩笑卖惨实则拉踩碰瓷的言论，在场的所有主持人和嘉宾竟然都不觉有异，纷纷出言安慰鼓励他，什么“你已经很棒了”，什么“金子总会发光”，什么“你只是输在了运气”……
这种不仔细品只会觉得是安慰人的话术，在节目播出之后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只是偶尔有苏怀的粉丝在弹幕上替自家正主声援两句，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毕竟这娱乐节目也不是特别火的综艺，观众并不算多，也不出圈。
真正将这综艺带到网友面前的是一个以发明星小八卦吸粉的营销号。
而且还是个很眼熟的营销号——娱乐天天有。
就是当初那个发了一堆废话来说陆酌言不火的营销号。
这个账号于昨天上午发了一条剪辑对比的视频，将苏怀跳舞的片段和白华综艺上的片段拼接在了一起，配字：如果这两人成团，我觉得行。/赞
这条微博在下午被白华转发评论后才被众多苏怀粉丝看到，并引发了昨天的一系列的微博热搜大战，最后惹得苏怀都亲自下场diss。
想到综艺节目里，苏怀看起来脾气还挺好的样子，想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戚风棠想了想，如果她遇见了这种事，估计她也要忍不住直接在微博上撕了吧。
毕竟白华转发评论时说的是“当初缺少一个机会不然肯定就追上苏怀哥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和苏怀哥组团呢？苏怀”
见过脸大的，没见过这么脸大的，戚风棠表示长见识了。
这句话，前半句拉踩，后半句碰瓷，真是一句话不表两份意，每个字都仿佛在说：我蹭定你了。
一般营销号拉郎剪视频，除了粉丝磕磕，还真没见有哪个正主下场带节奏的，一般人回应肯定也是友好态度，毕竟这种情况处理不好很容易败路人好感。
然而苏怀是谁？
内娱顶流天花板？唱跳rap全能选手？
不，这些只是他的附加项，他真正的独特魅力其实是真实，这一点，戚风棠从他在综艺里敢叫影帝大傻子就看出来了。
在这个到处都在立人设的娱乐圈里，苏怀的人设就是真实。
他虽只做自己，但也不会觉得别人立人设会有什么不对，毕竟大家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也就导致了他看起来脾气很好，会给人一种“就算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他也会包容你”的错觉。
而白华，明显高估了苏怀的脾气。
“怪不得这个综艺不火了，你看看这些人说的什么话嘛！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苏怀是靠的运气！”何欣然说着话又开始翻白华之前的微博，她越看越觉得奇怪，“我看他之前的微博也装的挺礼貌的啊？怎么这次吃相那么难看，奇怪！”
戚风棠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白华有这种能控制人喜恶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去碰瓷苏怀？他光是靠能力就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了。
除非，他这种能力有限制。
“嘀——”
思考间一声机械音突兀的在戚风棠脑海中响起。
她愣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朝何欣然和陈露打了个招呼就快速朝外面跑去。
戚风棠不知道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现在需要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来查看情况。
锁紧剧组会议室的门后，戚风棠才沉下心去探寻刚刚那声奇怪的电子音，来自她脑海，莫非是异能光核？
戚风棠刚想将意识沉入意识空间，这道奇怪的机械音又在她脑海里响起来——
“嘀嘀——触发自动检测程序，检测到宿主有觉醒的意识，001号最高级别服务系统正在启动。”
“错误报告！错误报告！错误报告！”
“申请再次启动——”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启动失败！”
……
直到这道声音彻底安静下来，戚风棠才进入意识空间，她总觉得有什么超出她认知的事情要发生了。
意识空间里，异能光核安安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戚风棠仔细感受了一下，并不能分辨出那道声音是从哪发出的，她伸手戳了戳异能光核，光核没有丝毫反应。
她凑近仔细观察光核，这光核通身纯银闪着微弱的白光，表皮比之前似乎多了一些奇怪的纹路——不，不是纹路，是数据，是一串串由数字符号组成的链条。
戚风棠双目瞪大，她愣愣地看着这个奇异的仿若高科技产物一样的光核。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不是异能光核呢？
现在想来，她能进入意识空间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不像是普通的异能者了，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异能者拥有意识空间，也没有哪个异能者拥有和高级丧尸一样的异能光核，这一切似乎都是她的先入为主。
想到她那几次不同寻常的预知梦经历，戚风棠心里越发肯定这个东西不是异能光核了，没有什么异能可以做到这些。
所以，她被丧尸咬了以后到底有没有觉醒异能呢？觉醒的异能又是什么呢？这个自称服务系统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好多问题找不到答案，戚风棠退出意识空间后伸出那只被丧尸咬到的手查看，白嫩手掌光洁如玉，没有一丝曾受过伤的痕迹。
戚风棠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穿越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没有痕迹，她此前竟然也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些。
戚风棠试图回想起自己被咬的场景，然而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记忆也只会干巴巴的告诉她：你为了救同学被咬到了手。
具体怎么被咬，咬的有多深，这些竟然都想不起来，甚至连她救了哪个同学，是男是女，都毫无印象。
戚风棠觉得，她的记忆，可能被人篡改了，或者说，记忆欺骗了她。
戚风棠试着回想自己穿越前的事情，从小时候一件件的往后推，孤儿院长大的记忆依旧存在，接着是上学，小学，中学，大学——
等等，大学毕业以后呢？是末世。
末世降临正值毕业季，她和室友在宿舍收拾行李时亲眼目睹了灾难降临。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那些末世逃亡的记忆此时虚假的仿佛孩童绘制，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想到刚刚那个奇怪声音所说的什么宿主有觉醒意识，戚风棠心里有了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这想法太过可怕，也太过惊悚匪夷所思，戚风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她异常鼓噪的心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数到数不清数时，戚风棠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她额头已经铺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浑身乏力到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最起码，我是真实的。
她心底反复默念这句话，企图给自己一些面对现实的勇气。
口袋里手机在不停歇的震动，戚风棠才想起来，拍戏的时候她把手机调静音了。
刚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陆酌言焦急的声音。
“小七！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里？”
听到他的声音，戚风棠才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她抬手捂住眼睛，企图压抑住恐惧绝望带来的负面情绪，“我在会议室。”
“你等我，我去找你。”
耳边响起的声音温柔的让人想要永远沉溺于他，戚风棠勉强克制住的情绪在此刻又瞬间土崩瓦解。
末日的世界是虚假的。
所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陆酌言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