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无心河
翌日清晨，覃瑈缓缓醒来，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困于一个半空的结界之中，低头往下看，鲜血满地，尸体堆积。覃瑈还没有弄清眼前的状况，就觉脖子一紧，被人扼住喉咙从结界之中扯了出去。
“覃族主，只要你同意将封印至暗魔族之力的结界解开，我就放了她。”
“二叔，你快放开她！”昭序看着半空中抓着覃瑈的那人满身戾气，模样与自己失踪的二叔一般无二。
“他不是昭著，他是至暗之尊嚜煞”覃缘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九天凤族的族主，一眼就瞧出来了”嚜煞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快把那封印给我解开，等我释放全部力量统一这天下后我一高兴，没准可以留你们族人一命”
覃缘：“你休想！”
见覃缘不肯答应，嚜煞瞬间收了嘴角伪装的笑意，掐着覃瑈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覃瑈双手扳着嚜煞的手费力挣扎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结果忽觉自己脖间一松，随之就被向后甩去。
等缓过神来，覃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开始囚禁自己的那个结界之中，覃瑈不知嚜煞为何突然放了自己，便循着嚜煞的方向看去，结果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努力与嚜煞抗衡。
之前，昭序一直在寻找时机救出覃瑈，但是嚜煞的攻击和防守都太过天衣无缝，即使六族同上也未能突破，但就在覃瑈快坚持不住时，嚜煞的手上动作突然一滞，就像被什么东西所伤而做出的条件反射一般将覃瑈甩回了结界。
见嚜煞吃痛，昭序瞅准时机，趁其不防备孤身而上向嚜煞展开攻击，六族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发起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无能鼠辈也想打败我，简直是不自量力”嚜煞说罢便张开双臂似是在从某处汲取力量，片刻间嚜煞的双手上就结出两大团咆哮翻滚的黑气，随之嚜煞将两团黑气合一迅速向众人发来的攻击反攻而去。
众人敌不过嚜煞皆纷纷倒地。
“一群废物，就这点本事也想与我抗衡，做梦！”说罢嚜煞从半空降到地面，随之走到覃缘面前，蹲下身，郎彦见状急忙护在自己妻子身前。
“呵呵，真是夫妻情深啊，既然如此，等会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在一起”
昭序见嚜煞的注意力不在覃瑈那里，便迅速飞身而上，企图击垮结界将覃瑈救出，结果昭序用上全力狠狠向结界一击，结界不但没有受到破坏反而更强了。
嚜煞察觉到昭序的动作，转身一把将昭序拉到自己身边，道：“昭序啊，你真是和你那蠢二叔一样，能力不行野心却不小”说罢便一把将昭序甩出去。
处理完昭序，嚜煞没有再回去找覃缘，而是直奔九天凤族的结界而去，“本来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自己打开解开封印，我考虑饶你们一命，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之前的仁慈着实是多余了”说罢嚜煞便将双手奋力击到地面上，随之往地下不断注入灵力。
“不好，他要将整个九天凤族掀起来毁掉结界，大家一起上！”天帝道。
五族听了命令，皆奋力阻止嚜煞，只有妖族临阵倒戈，转投嚜煞。
妖王一脸谄媚地爬到嚜煞身边。
嚜煞觉得自己脚边多了一个东西，睨着眼问道：“你是谁？”
妖王道：“我是妖族族主，小人见魔尊法力无边，统一天下是唾手可得，所以小人也想为魔尊您的宏图霸业尽一份力”
“这么说，你想投靠我？”
“是是是，小人愿为魔尊做牛做马”
嚜煞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妖王，不屑一笑，道：“呵呵，就你也配！”说罢便一脚将妖王给踹飞了。
嚜煞丝毫不管妖王被自己踹去了何方，转身继续往结界的根基注入灵力。
随着嚜煞往结界处注入的灵力愈来愈多，九天凤族开始摇晃，但是众人的灵力已快消耗殆尽，根本无法阻止嚜煞。
嚜煞见往根基处注入的灵力已经够多了，反手将手心朝上，随之做一个往上抬的动作，随之众人便见九天凤族逐渐开始倾斜。
眼看着九天凤族就要彻底被掀翻，覃瑈祖母飞身而去，站到摇摇欲坠的九天凤族结界之上。
覃缘：“母亲！”
郎彦：“母亲，您要做什么？”
“祖母！”覃瑈趴在结界上，努力想要挣脱出来。
覃瑈祖母看向覃瑈的方向，慈爱地笑着，“小瑈啊，祖母不图你有什么大作为，祖母只希望你可以每天都开心，只盼着你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可以在九天凤苑里乱跑的小女孩”
“祖母！不要，求您了，不要离开我！”虽然不知道祖母要做什么，但是覃瑈知道祖母一定是要离开自己了。
“小瑈，答应祖母，一定要开心幸福”
只见覃瑈祖母便将自己的法器抛于半空之中，随之对嚜煞说道：“嚜煞，今日老妪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说罢以自己的生命为祭，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集于法器之上，随之便将覃瑈祖母的法器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片刻后，耀眼的光芒化为一道屏障形成新的结界重新覆于九天凤族之上。
“母亲！”覃缘和郎彦奋力扑过去，接住了覃瑈祖母落下来的身体。
结界中的覃瑈看着祖母缓缓落地，虽然之前她就知道祖母可能要离开自己了，但是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还是不想相信祖母真的已经离自己而去，她无法接受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愣愣地呆在那。
“呵呵呵呵，真是感人至深啊，宁愿豁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九天凤族”嚜煞道，“不过这老顽固的这一招倒是给我上了一课，那就是再成大事之时，一定要把那些碍事的人先干掉，省的在关键时候坏我好事”说罢便要抬手将覃缘和郎彦杀掉。
其余各族知道九天凤族刚刚遭遇这种事情，无心再迎战，皆挺身而上一起拦住嚜煞的攻击。
“哈哈哈哈，虽然我现在所剩的灵力不足以支撑再将这九天凤族掀起来，不过对付你们这些废物，足够了！”说罢嚜煞甩手一挥，由于众人的灵力早就不支，眼下自是抵不住嚜煞的这一击，纷纷向后摔去。
“这下我看谁还能来救你们”嚜煞转着手腕走到覃缘面前，刚一抬手就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侧头一看，便看见昭序正拼尽全力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
“哼，本来用了你二叔的这身皮囊，我还想留你条命，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倒也可以成全你！”说罢嚜煞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击在昭序身上。
嚜煞本以为这一击会将昭序飞到九霄云外，结果那只攥着自己的手丝毫未松，昭序即使口吐鲜血也未后退半步。
覃瑈看着祖母，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回忆中的祖母会笑着看她，会耐心地听她讲话，会慈爱地摸着她的头然后递上一块刚做好的桂花糕，但是现在，祖母再也不会对她笑了，再也听不到她讲话了，她再也吃不到祖母做的桂花糕了······
从前，覃瑈不知何为失去，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失去是伤筋动骨，失去是撕心裂肺，失去是她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失去是她张着嘴巴却依旧觉得喘不上气来。
“小瑈！”
覃瑈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神来，循声望去，看到的是昭序。
此时，昭序的手上正拿着覃瑈给他的那片羽毛，只是羽毛已经变成了黑色。
“小瑈，对不起···”
由于伤得太重，这一句昭序的声音不大，但是从口型中，覃瑈依然读懂了昭序的话。
看着昭序手中的羽毛，覃瑈意识到眼下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这满地的尸体，成河的鲜血，还有最疼她的祖母，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是我害死了祖母，是我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是我让这里生灵涂炭······”一个个想法充斥在覃瑈的脑海里，她越想心中的恨意就越大，堆积的恨意使她喊出了声，同时两滴冰凉的眼泪倾然而下。
嚜煞掐着昭序的脖子，看着昭序几近窒息，眼里尽是杀人的快感。
“昭序，只要我的手再稍稍一用力，你的小命就没了，怎么样，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对你二叔的皮囊说吗？”
“在此之前，还是顾好你自己的小命吧！！”
嚜煞只觉自己眼前一袭红影闪过，再次睁眼时自己已在几里之外。嚜煞愤怒起身，刚站稳就觉自己腿下一软，重重跪坐在地面上。
“给我跪着！”覃瑈一袭红衣，眼角的两抹血红色吞噬了所有的天真，双唇上的丹红似鲜血欲滴，耳垂下坠着两条银色细链，细链底部挂着的是两滴泪珠，此时正透着寒气和浓浓的杀意。
“你是？”嚜煞看着覃瑈，“你是被我抓住的那个小丫头？”
“不错”覃瑈红唇微启，眼里透出的是万丈深渊，“不过现在是来取你性命的黑白无常！”
“取我性命？”嚜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随之奋身而起，“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嚜煞重重向覃瑈发去一击。
覃瑈轻轻一挥手，向嚜煞发来的招数甩去两滴血珠，便见嚜煞发来的攻击瞬间四下溃散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嚜煞眉间微皱，随之看到覃瑈手臂上的伤，终于想明白了之前自己掐着覃瑈脖子时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剧痛是何缘由了。
之前，嚜煞掐着覃瑈的脖子，覃瑈奋力挣扎，挣扎间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开，鲜血流到了嚜煞的手臂上，灼伤了嚜煞。
“呵呵，有点本事”嚜煞道，“不过，要想对付我你还差得太远！”
嚜煞话音刚落，四下便狂风骤起，随之嚜煞携着满身的戾气冲向覃瑈，似是要一击将覃瑈撞得粉碎。
覃瑈看着来势汹汹的嚜煞，站在原地不退不躲，淡然取下耳间的两滴泪珠握在手心，在嚜煞及身的那一刹那，猛然一攥将泪珠化为利剑刺破重重戾气直逼嚜煞的头颅。
“你怎么会？”见覃瑈刺中的是自己的头颅，嚜煞面目狰狞中透着难以置信。
“我怎么会刺你头颅而不是你的心脏，对吗？”
嚜煞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覃瑈。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说罢覃瑈不再给嚜煞反击的机会，用力一劈将嚜煞一分为二。
裹在嚜煞身上那层皮瘫落在地，滚滚黑气奔涌而出化为一面骷髅，“覃瑈，你是杀不了我的，我的本体在你们的结界之下，你要想杀我首先得将我的本体放出来，否则你杀掉的永远都只是我的冰山一角，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卷土重来，到那时，你们都将是我的囊中之，你”
不等嚜煞把话说完，覃瑈拔下发簪，又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两道，随之将流淌的鲜血滴在化回原形的泪珠上，等到晶莹无色的泪珠变为血红，掌心轻轻一合，身后的羽翼瞬间撑开，覃瑈将泪珠抛于半空，随之万千翎羽化为血红的利剑飞速袭向嚜煞，等到将嚜煞所有的戾气粉碎殆尽，翎羽又化为新的结界将嚜煞裹挟着重新封印在了九天凤族之下。
“覃瑈，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