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父子相认
李荣誉的回答引起了一片掌声，让长发男子很是尴尬。
这次答记者问活动，因为王乐成院长的突然来临而提前结束。
接下来的问答，延迟到一周后进行。
这样，无形中让尴尬不已的长发男子和秃头男子解了围，为此还阴差阳错地争取到了更多准备的时间来应对这个核医界的新生代刺儿头李荣誉。与他们不同的是，其他嘉宾倒是满脸地惋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现场，并十分期待一周后的答记者问再次启动。
来到了王乐成院长的办公室。
还没等李荣誉问询院长大人请他过来的用意，王乐成便将他按坐在了沙发上，捏着他的双肩，兴奋不已地感叹道：“荣誉啊！你小子行啊！”
“怎么了？乐成院长！”李荣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蹙眉叹道。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学医？要说真话，不要玩虚的。”王乐成直视着李荣誉，让他感觉对方的眼睛直穿自己的心灵，那种通彻心扉的感觉，让李荣誉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
就是爷爷！
刹那间，他泪如雨下。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大老爷们，哭什么？”王乐成叹道，然而即便是如此说，却没有任何的奚落与怨意。
“乐成院长的眼神，让我看见了一个至亲的影子。”李荣誉并不掩饰地叹道。
“谁！？”王乐成追问道。
“爷爷！逝去的爷爷！不知当讲不当讲，您……”李荣誉欲言又止道。言说间，顷刻间又是泪如雨下。
“说吧。但说无妨。”王乐成道。
言说间，王乐成院长的眼神始终凝视着李荣誉。
貌似自己的视线一旦从他身上离开，这家伙就会插翅飞走一般。
“您的眼神很像我爷爷！很像，很像，像极了！简直就是他留在这个世间的延续……”李荣誉几乎要哭出了声来。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压抑着这份思念，将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爷爷的期盼上。没记错的话，爷爷的病症是糖尿病足破溃不愈等钙化防御改变，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要扯开话题，为什么会学医？”王乐成继续追问道。
“救活更多人，就是圆满了爷爷的遗愿！他始终在教诲我，战乱救国，和平救人！没有国就没有家，更没有每个人的平安喜乐……”李荣誉再次潸然泪下。
“给你看个东西。”王乐成顷刻也是眼圈发红。
他说完便努力转了一下身体，李荣誉这时才下意识地看到，一直意气风发的王乐成院长，不仅耳际白发尽染，而且头顶已经秃了一片。看来作为一院之长的操劳不言而喻。下意识地，他竟然有些心疼，蓦地脑海里又想起了爷爷。一个光头的可爱老头儿，喜欢抓着李荣誉的手咧着嘴笑，讲共和国战争的故事，讲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李荣誉依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王乐成院长的眼神与爷爷莫名其妙地相近。他姑且看作是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拥有的智慧与迷人的眼神吧。
“智慧的眼神，哲学的眼神，穿透了这个世界所有悲喜的眼神。”李荣誉喃喃自语道。说着，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钱匣，从内底中掏出爷爷的半张照片，泪如雨下地端详着。这张照片很特别，明明看到一个手臂搭在了爷爷的肩上，那个人却没有了，只有半张是爷爷的，面带笑容地端坐在椅子上。
他一直下意识地摩挲着这张残版照片，无数个深夜无数个凌晨，他都在猜想着那个手臂的主人会是谁呢？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与他相见呢？！或许他会知道很多爷爷不愿意说的故事吧？只是这张残版的照片到手的有些迟，爷爷交给他的时候已经不太能清晰地说话了，奇迹地是，在临终的时刻，却破天荒地叮嘱他保存好这张照片，或许在人生遇到挫折的时候，有缘人能够帮到他。
爷爷用了“或许”。
这是一贯苛求精准的他，最不屑用的词汇。
然而，这一次他却用了，也是最后一次，他用了。
用了这么不确定的词汇，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这种缘分出现的概率有多大吧？
“荣誉！你看这个……”王乐成提醒着李荣誉。
此刻的他，依然埋首凝视着爷爷的照片残版，并没有抬头去感知院长大人的问话。
就在这时，一个纸片坠落。
稍有斑驳。
却依稀可见上面的人物。
李荣誉下意识地捡起了那个纸片，轻轻地与爷爷的照片残版合二为一。
这一刻，他看到了那个手臂的主人。
以及一旁的一行小字。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父子同心。
手臂的主人也咧着嘴笑，和爷爷的笑容实在是一脉相承。
他再抬头去看王乐成，感觉他除了皱纹多了点儿，沧桑多了点儿，其余和那个搭在爷爷肩头的青年一点都没有变。
“您是？”李荣誉惊得话语哽在了喉。
“我是他儿子！”王乐成红了眼圈道。
“我是他孙子！”李荣誉道。
“我和老爷子在一次苏联的活动中被拆散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了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口袋里有了这么一张残缺的照片，上面是我，却不知道另外一个合影的人在哪里？等着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我想起那个人可能是我的父亲，我却依然记不得他的名字。后来我被苏联的华裔收养，一路学医至今。因为收养的那家人姓王，为了避免受人歧视，也改成了他们的姓氏。直到有一天我身居了院长，收养我的那家人才告诉我，夫人在车祸中离世，这半张照片是我寻找了小半个世纪的寄托……”王乐成泪如雨下。
“爷爷说他一个独子，生死未卜。那是一次他喝醉了之后，唯一一次承认他有儿子。醒来后就再也不承认了，说我是孤儿，被他捡来的。”李荣誉道。
“我的医院管理理念，其实很多都是他小时候灌输我的，那时候似懂非懂，现在才晓得原来是灵魂的共鸣。”王乐成道。
“我需要证实这一切，不需要模棱两可，就像是科研一下，这是一个态度。”李荣誉道。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已经通知了你王新宇。”王乐成道。
“通知他干什么？”李荣誉蹙眉道。
“他的专利项目要投产了，当然要通知他。”王乐成道。
“什么项目？”李荣誉愕然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王乐成卖了个关子。
就在这时，王新宇敲门快进来。
分别取了李荣誉和王乐成的一根毛发，然后放在一个设备里。
没有多久，便显示出了两人的dna相似度9999。
“你们果然是父子！恭喜你们，终于可以相认了。”
王新宇颤抖着握着手中的设备，扼腕叹息道。
看着原本还疏离的上下级关系的二人，从对视到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王新宇，竟也泪眼朦胧地鼓起了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