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云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蓁蓁道:“我们本来一直在等,等了一个时辰,娘娘也没出来,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问,又过了半个时辰,就觉得不大对劲了,里面一直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奴婢就进去找,里面居然没人,他们居然说您从没进过那间屋子,杜鹃也根本不在。奴婢思量着,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只有一辆运粮车从院子出去,就出来找这车,后来发现这车就扔在汤泉的附近的灌木丛里,总算在附近找到了您”
云舞心中感慨,杜鹃啊,或者说易彤!你竟然算准我会去确认是不是你,这次梁意芳虽然被伤到要害,可是你还是毫发未损,看来你我以后是不死不休了!
不过看她刚才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受伤了,忍的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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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乾清宫中,一应重臣都到了场,梁竟泽更是怒气冲冲,随时准备发难。
云舞身穿吉服,就等着戴上风冠便是皇后了。她的眼神一直都在杜鹃身上,杜鹃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云遮月咳嗽一声:“今日是要宣布一件大事,梁意芳,身为皇后,品行不端,栽赃陷害,德不配位,长此以往有损皇家尊严,因此予以废除,改立云氏为后”
梁竟泽当即站起身来:“这件事臣已经听说了,昨晚才发生的事,今天就改立新后,是不是太过着急了,就像生怕有人反对似的”
云遮月道:“虽然快了点,但是证据确凿,性质恶劣,没什么好犹豫的,再说三日后就是冬祭,没有皇后怎么行”
梁竟泽:“证据确凿,还请太后出示一下,臣作为皇后的父亲,有权知道”
仲王收到太后的眼色,站出来一拱手:“梁大人,本王入宫才一日,便被下了迷药,扔进浴池,衣裳却在皇后内室衣柜中,这还不算证据确凿吗?”
梁竟泽面不改色:“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若真做下这等事,必然第一时间销毁证据,怎会容许衣裳放在自己衣柜里,也太儿戏了吧”
太后凉凉道:“即便没有脚指头也知道,必然是来不及销毁,或是下人办事不利,不然这对象就不会是云妃的侍女而是她本人了。”
梁竟泽:“这么说就是过程还不曾认定,怎么能草草结案,臣看还需从长计议”
太后:“这后宫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臣置喙。过程早已认定,我看是你不愿接受罢了。”
“后宫之事臣是不好干预,但是事关皇后之位,那便不单单是后宫之事”梁竟泽道,“谁下的药,如何运到汤泉,女子为何是名宫女,哪里出了错,这些都不知道,难道不应该重审,廉大人你也该说句话才对,你不是向来自持公道吗?”
廉正道站起身捋须道:“梁大人说的虽有道理,但是臣看来,这事应该由陛下来决断才对”
太后:“那皇帝你就说说看”
宗焰昨日只是听说有事发生,但不知道细节,听到这儿才大致明白什么事,他望了一眼云舞,站起身正义凛然:“没想到宫中居然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贫僧难辞其咎,若梁施主真的做了如此恶事,那么必当严肃处理。”
他顿了一下又说:“可梁大人所说也不无道理,贫僧建议此刻就去梁施主宫中再次搜查,找到证据再定罪不迟”
这话说的照顾了两方的面子,梁竟泽立刻表示赞同,太后虽不满,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廉正道捋须点头。
杜鹃领命前往,宗焰说:“慢着,公正起见,还请师兄同去”
他转头深深看了柏渡一眼:“想必定能找出证据!”
一直安静的云舞忽然出声交代:“柏渡师傅不妨仔细查找常常跟着的人”
柏渡点头甩开大步跟着出去。
梁竟泽道:“或许会等很长时间,仲王殿下不妨仔细讲一讲过程,让我都能参详一二”
仲王:“本王那日喝了一点酒便睡了过去,还让随身小厮也喝了些,回去的时候他也是刚刚醒来,想来那药下在酒里,可那酒是本王自带的,所以必然是有人偷偷进去下的药”
梁竟泽呵呵一笑:“太后不会看不出来,所有环节都没有一个能确认的人,只有一件衣裳,这很明显是个局,太后该不会是有私心吧”
仲王:“梁大人,昨日梁妃娘娘都已经承认了,说她明明没有把衣裳放进衣柜,只是下人做事不利而已”
梁大人道:“她只是慌不择言,可见当时阵仗有多大”
太后:“你的意思是哀家故意陷害她”
梁大人:“臣可不敢这么说”
“那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了?”
宗焰:“阿弥陀佛,二位不必争论,待师兄回来自有分晓,不若贫僧为各位朗诵一段经文,帮诸位凝神静气”
梁竟泽:“那就不必了”
整座大殿安静等了一刻钟后,柏渡和杜鹃便从外面进来。
太后:“居然这么快!”
柏渡推进来一个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常嬷嬷。
云舞心里松了一块,柏渡到底明白她的意思,常嬷嬷在事发地点周围徘徊,说明这过程一定有她参与。
柏渡拿出手里的三瓶药交给宗焰,然后大声说:“此人一听说梁妃娘娘已经招认,已经吓得慌了神,当时就想逃,这是她身上带着的三瓶药,蒙汗药,春|药,还有鹤顶红”
梁竟泽看见这老家伙就直呼不好,这常嬷嬷可是从府里跟着梁妃进宫的,他自然认得。
太后颇有些幸灾乐祸:“这次梁大人还有何话说,这可是人赃并获,还有三瓶药,若留着她,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命丧在她手里,梁大人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宗焰赞赏的看了看柏渡,很好,还会自由发挥了,只是可惜了这几瓶药了。
常嬷嬷看到梁竟泽还以为遇到了救星:“大人救命,那药只有一瓶是奴婢的,其他的不是的,不是的”
梁竟泽黑着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做出如此丑事,害你主子跟着你受累,还好意思叫屈!”
常嬷嬷忽然明白了,跪下连连磕头:“太后,这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跟皇后娘娘无关啊,您可千万别冤屈了她”
太后懒得理会她:“把这碍眼的东西带下去吧,皇帝,我们该给云舞戴冠了”
杜鹃把常嬷嬷带了下去。
宗焰站起身,拿起那顶三龙二凤冠,亲手给云舞带上,有种释然的感觉,这冠本就该戴在她的头上,是欠她的。